第三百零七章 隕落
作者:索夫人呀      更新:2021-09-06 09:56      字數:2077
  千鈞一發之時,高大偉岸的背影擋在了她的麵前,還有劍刃入肉的聲音。

  這場景白錦兮熟,那時是啊寬擋住了刀。被一刀穿了心,待她走過去,人已經死了,卻還保持著廝殺的模樣。

  而這個時候,能為白錦兮擋劍的是誰更不必說,因此她才驚恐失色。

  北鏡曈原先的鐵扇,在打鬥過程中被司晉言毀壞。此劍乃地上所劍,至於佩劍者何人,早已不知。

  此刻隻有尖端插進司晉言的胸口,劍刃還未刺進去三分,他便空手攔截了住。北鏡曈異瞳閃了閃。原是想著既然他們生死不離,那殺了小狐狸就等於要了司晉言的命。

  今兒這“良辰吉日”司晉言是不會放過自己的了,若是他不殉葬更好,那自己和小狐狸也算雙宿雙.飛了。

  隻是他沒想到,司晉言還能在打鬥之時分出心神看向這邊。更沒想到,他居然死命趕過來擋劍。

  這尋死的舉動讓北鏡曈嫉妒到眼睛發紅,握著的劍用了渾身的內力。

  劍麵早與手骨相連,司晉言卻屹然不動,明明都是血肉之軀,他卻好像不會疼。這股子狠勁,使得北鏡曈升起退縮之意。

  隻是瞬息之間,他便感覺不對勁,那隻大手越握越用力。在不知是自己還是他後麵的那人發出的驚呼聲中直接折斷了劍。

  司晉言的實力,恐怖如斯。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因為接下來,那人漠然著表情,手起刀落之間,北鏡曈便踉蹌退了一步,緊靠著紅漆柱勉勵支撐著。

  他的脖頸處,有一條細長的紅線。裏麵關押的鮮紅色的血,頃刻之間,大量往外冒出。

  他艱難地吸著空氣,卻是做不到。好在方才側過了半分,否則連接下來的事情也完成不了了。

  北鏡曈嘲諷一笑,在司晉言冷漠的目光中抬起握成拳頭的左手。

  他已是強弩之末,無半點威脅。司晉言根本不必理會,繼而目光一凝,想到了什麽。

  然也來不及了,下一刻,那人聚集所有內功,迸發出的瘋狂在手中凝結成圈,氣息這種東西本就飄渺不見。

  如今有了實體,緣由是藥粉藥瓶粉末混在一起,乘風旋轉。隨著北鏡曈的加了氣息的肆意揮灑,帶著些許風,四處散開,沒留下半點解藥的影子。

  北鏡曈想大笑幾聲,已是做不到了,順著柱子滑了下來。

  窒息感傳來,北鏡曈感覺前所未有的疲憊,也不掙紮著去捂住傷口。竭盡全力仰起頭,唯美的桃花眼定定盯著他心愛的小狐狸。

  隻是生命結束得太快,連看看小丫頭最終的表情也束手無策。

  那養不熟的東西,大抵也不會傷心的。

  這一係列的殺與被殺,都隻是幾息之間的事。快到侍衛還沒趕過來,快到白錦兮還在崩潰的邊緣。

  群龍雖無首,侍衛卻是忠誠的,個個撿起刀子朝涼亭處砍來。

  司晉言就像是無情的收割機器,來者不拒,一一斃命。

  他渾身煞氣,在柔和的陽光下朝白錦兮走來。

  還沒走幾步,白錦兮便跑到了他的懷中,扯開他的衣裳查看傷口。

  開獎都沒有她這麽忐忑的,天知道白錦兮多麽害怕看到一個血窟窿。這麽解開衣服的小事,她的手都哆嗦個不停。

  看清那傷口後,白錦兮的情緒終於爆發。方才木然的眼睛開始嘩啦啦向外冒出眼淚,泣不成聲。

  她一哭,司晉言就覺著傷口疼了,疼的不是那點傷,而是心尖處,跟針紮似的疼。

  布滿繭子的大手小心翼翼地為其拭去眼淚,他記得,媳婦兒閑他手糙來著。

  “你哭什麽,這傷又不致命。危在旦夕你哭,皮肉之傷你也哭,媳婦兒,你何時變成一個小哭包了。”

  說到此處,他還低低笑了起來。

  白錦兮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掏出手帕,握著殘劍猛地拔了出來。

  司晉言還想說讓他來,免得傷著了。卻發現小媳婦兒一副心狠手辣的模樣,就不敢放肆了。

  傷口確實不深,說起來還沒手上的傷嚴重。

  不僅自己身上有金瘡藥,司晉言估摸覺著這玩意兒挺好使,也備在腰間錦囊之上。大將軍跟那些個酸書生似的,連打仗都帶著香囊,這事還鬧出不少笑話。

  處理好了他胸膛的傷,白錦兮又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習慣性地吹了吹。她也用過金瘡藥,灑在身上的時候跟二次傷口撕裂一般。

  所以以她的自我感覺:傷口疼的時候,涼風會減少些痛楚。盡管這點痛楚於司晉言而言,微不足道中的微不足道。

  她金瘡藥不要錢,全部灑了上去,正要責怪男子做事不商量。心髒處卻傳來一陣一陣皺縮,白錦兮覺著此刻,血液都流得很慢很慢一樣。

  柳葉眉緊蹙,她知道毒開始發作了,白錦兮盡量放緩呼吸,以此撐得更久些。

  司晉言發覺異樣,一把抓過她的手腕,那黑線透著詭異,僅僅紮根在內。

  白錦兮看著夕陽漸漸迫近地平線,霞光從地平線暈染開來。半邊天都紅了,午時還不覺著,原來陽光還有如此動人的一幕。

  白錦兮想,自己是正對著餘暉的,經過這樣柔和而不炙熱的渲染,想必是極好看的。

  死在最美的年華,還是最漂亮模樣,也不算很虧。

  白錦兮看著司晉言不複往常的冷靜,黑眸中全是慌亂和心疼,得瑟得笑了笑。

  她盡可能表現的不那麽痛楚,撒嬌的聲音卻低了很多,“司晉言,這裏到處都是血和屍體。我可不想葬身之地是此處,你快背我到那兒去。”

  白錦兮纖細的手指向遠處,那裏有一棵樹,又大又茂密。

  司晉言沒應聲,美如冠玉的臉黑得跟索命閻王似的,薄唇更是緊繃著。

  但他還是乖巧地背過身,蹲在白錦兮的麵前。

  白錦兮像偷腥的貓,笑聲跟銀鈴一樣發的歡,一把撲上了那堅實的後背。

  司晉言踱步走了起來,白錦兮驀然回首看了一眼涼亭,那紅漆木柱上安安靜靜躺著的桃花眼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