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紅衣
作者:索夫人呀      更新:2021-09-06 09:56      字數:2078
  白錦兮眨了眨眼,確認不是錯覺,歇息了一晚,黑線已經顯而易見了。

  也沒多加理會,繼續梳頭。

  與北鏡曈的氣氛已僵至冰點,白錦兮一整天都沒見著那人。直到夜晚的再次來臨,白錦兮感受到毒藥的發作。

  那種心髒慢慢皺縮,四肢百骸都密密麻麻地泛著疼,卻沒到瀕臨極限的地步,總之能忍。

  她還能抽出心神瞧瞧手腕上的變化,黑線有小拇指粗,更是濃墨。

  正在此時,房內的門被突然打開。

  白錦兮看向徐徐走來的人,步態輕盈,是為陌生的小丫鬟,膽怯得狠。

  她走上前跪下,雙手舉過頭頂,恭敬喊:“夫人請用藥。”

  白錦兮望著那綠油油的粉末,也就是北鏡曈所謂的解藥了。她接了過來,習慣性說了一句“不必跪”。

  拿了點粉末在鼻尖嗅了嗅,藥味濃的藥材倒是能辨別出來,其餘的則是雜合在一起,有些藥材味道幾近於無,光靠嗅覺解配方無異於癡人說夢。

  她和著水,爽快地吞了下去。北鏡曈要害自己,易如反掌,總不會再次下毒。

  藥性還沒發揮作用,白錦兮擺手讓人下去。

  盯著黑線發呆,直至黑線又變得跟昨兒一模一樣,不太明顯,卻真實存在的地步。

  白錦兮撐著下巴,手指指腹不斷摩挲著,她對北鏡曈提出的考驗有那麽幾分的猜測。隻是其中有一點不是很明白。

  估摸著他是想利用自己威脅司晉言的性命,賭司晉言肯不肯因為一個女子放棄自己的一切。

  那麽令人迷惑的一點就來了,北鏡曈就那麽確保司晉言一定會來。換句話來講,他確定司晉言是活著的。

  可延邊明明來報,山上巨石轟塌,大將軍等人生死不明來著。

  北鏡曈如此信誓旦旦,是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自家夫君無礙,想到此處,白錦兮稍顯疲憊之態的眉眼逐漸染上笑意,腦中全然是司晉言的模樣。

  這些天來的提心吊膽,總算是能放鬆的多,至於一路的磨難,權當是為了得到這個消息而受的罪咯。

  想通了這點,白錦兮是渾身都舒暢了起來,不耽擱行程的話,也就明後兩日,便能見著心心念念的那人了。

  白錦兮抑製不住的思戀放肆而出,連手腕上的傷都看順眼了不少。

  這兩日極為舒適,北鏡曈沒來找她的麻煩,白錦兮該吃吃該喝喝。直至她服藥的藥粉隻有一半,她心中的預感更加強烈。

  翌日,北鏡曈意料之中出現。

  少年郎依舊意氣風發,紅火色的金絲繡錦袍不沉重,一邊一角都跟熨燙過一樣,極為整齊。他還束了冠,鬢角的碎發也編了上去,露出飽滿白皙的額頭。

  向上挑著的桃花眼多姿又風情,一時不知是衣醉人還是人自醉。

  整個人像浴火重生,亦或者形容入了魔也對。穿著上比往常少了些懶散隨性,多了些規矩束縛,為正服。

  那抹微微勾起弧度的假意的笑,配著那張臉,又是一貫多情模樣。

  北鏡曈聲音一如既往地撩人,“客氣”地下著命令,“小狐狸,隨我走一趟可好?”

  白錦兮頷首,不提她沒實力拒絕,就說此行一趟能見著司晉言,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能闖的。

  北鏡曈雙眸微暗,到底是秦老養出來的人兒,伶俐過了頭,恨得牙癢癢也無可奈何。

  他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白錦兮身後點了兩下。

  那熟悉的疼痛傳來,懸崖之下的那片森林,狗世子天天就是用點穴來威逼自己的。他武功上有沒有長進白錦兮不確定,但是點穴這一方麵,是日益精進。

  喉中有血腥之氣冒出,白錦兮生生咽了下去。她問過自家夫君,確實過一件事,以司晉言對白錦兮的疼痛認知,那麽點穴的確是疼。

  任何人點都一樣疼,不然沒有效果。否則,司晉言也不活得那麽憋屈,每次惹得小媳婦兒生氣都不給自己獨處時辰。

  若非白錦兮是個嚶嚶怪,司晉言早定住人,關在房裏一直踉踉蹌蹌了。

  白錦兮正欲開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另外,身子僵硬地很。

  她不耐煩地歎了一口氣,她懂她懂,防止自己做小動作唄。連啞穴都給點上了,她還能說什麽。

  果然,還是小狐狸有氣難言,鼓著臉乖巧的樣子才討得自己歡喜。

  丫鬟扶住白錦兮跟著北鏡曈往外走,白錦兮的身子僵硬得厲害。出了房後下人們拿出早已準備的步椅抬著白錦兮出了門。

  門外隻有一匹高大威武,毛色鮮亮的馬兒。北鏡曈雙手托住白錦兮的腰,跟提孩子似的一把將她提到馬上。

  白錦兮抿唇,她如今的狀態沒法控製韁繩,馭馬就別提了。

  人們對未知的事情總是恐慌的,她擔心北鏡曈心血來潮,非要羞辱自己給司晉言看。

  哪想北鏡曈突然翻身上馬,溫熱的身子緊貼白錦兮的後背,竟是要與自己同乘一匹馬。

  她艱難地朝後看了看,跟隨的侍衛隻有區區幾人,所以,為什麽不坐轎子呢?

  北鏡曈雙手從白錦兮的身後繞過,抓住韁繩,並無意碰著她。隻是策馬之時速度很快,由於慣性,白錦兮整個人都是往後倒的。

  今兒可是烈日炎炎,陽光毒辣得狠,這般緊靠著,她後背濕濡一片。

  她心態好,靠一下反正不會死人。最重要的是,她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北鏡曈異瞳隱隱浮現,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多了些人畜無害。抓著韁繩的手捏到青筋暴起,在白錦兮看不見的條件下,那張遺世獨立的臉冷漠陰鷙。

  又來了,每次都是這樣,隻要看著她,心緒就莫名好起來,再大的怒火也能消化。更別提這樣擁著她,心髒處都止不住發顫。

  尤其是,他看著自己的紅衣,肆無忌憚地顫著懷中人的裙擺。非若即若離,比作是在糾纏打鬧。

  停在一處荒郊野外,北鏡曈率先下了馬車,又握著白錦兮的腰接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