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傷情
作者:索夫人呀      更新:2021-09-06 09:56      字數:2080
  她看著北鏡曈的藍眸,那般風輕雲淡,突然就失去了爭辯的力氣。

  她不懂理解北鏡曈能毫不留情地殺掉忠心自己數年的手下,就像北鏡曈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在知道這件事反應如此過激。

  白錦兮調解了情緒,帶著遲緩問:“你做這一切,是不是就是為了騙我拜一次堂?”

  這個問題,白錦兮覺著自己像是在大街上走得好好的,突然被拉去對簿公堂,等著宣判的犯人。

  北鏡曈以為,這也算得上是極近狼狽之事。為了得到一個小狐狸的真心,即使是片刻,他也無所不用其極,大費周章。

  可瞧著眼前人的不安,他好像又犯了跟以前一樣的病。就是自以為他能完全剖開她的內心窺探她的真正情緒,可又發現饒了半圈還是在起點。

  小表情怪能讓人揣測的,北鏡曈笑得唇線都是延長著,眼神卻是赤裸裸的毒辣。那能醉人的聲音此刻也是少了花裏胡哨,逼仄瘮人。

  “是啊~,小狐狸,這場禍事的開端,皆是由你起因。倒不是要與你拜堂,本世子隻是瞧瞧你和司晉言的山盟海誓,到底是不是那麽堅不可摧。”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都做了這麽多,還是得不到小狐狸的一絲悲憫。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為我而死,放現在的情況也不算是很牽強。當然,罪魁禍首是北鏡曈,自己是一大理由。

  白錦兮非悲天憫人之輩,此舉卻是一大罪過。

  白錦兮不會將事情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也得承認,這樣的得知如鯁在喉。她喃喃自語道:“若是可以的話,我倒想從未見過你。”

  這話可謂是誅心,震得北鏡曈心髒處好像有一把大手死死握住。疼得他恨不得活生生給剖出來,這樣相比,那斷腿之疼也不過爾爾。

  一群外人罷了,也值得她為此說出傷情的話。

  他手掌握成拳,捏得卡茲卡茲作響,猛地劇集內力,朝靠著的樹拍去。

  白錦兮一言不發,說完那句話之後,她都懶得分出心神去應付眼前人。

  那樹承受不住,先是發出一聲聲響,慢慢聲音加大,最後轟然倒塌,掀起撲朔,冥冥之中跟預示著決絕一般。

  北鏡曈猛地掐住白錦兮的腮邊,凶狠地盯著她,從懷中粗魯地拿出一粒藥瓶,往白錦兮的口中倒了進去。

  那藥瓶原是給北鏡曈裝藥的,他一直把玩著。

  瓶中裝著的不是所配的藥丸,而是藥汁,入喉沒有允許的拒絕,直接順著喉管進去。

  來得太快,白錦兮直接被嗆得咳出了不少,還沒緩過氣,北鏡曈雙眼發紅的繼續灌。

  白錦兮一把甩開,擦了擦嘴,藥液已經進去,吐是吐不出來了,她冷靜著思考這裏邊有什麽。

  全部的成分她靠嚐是嚐不出什麽的,她又不是儀器。

  北鏡曈見她這可憐樣,眯了眯眸子,好心解釋著:“這是太醫院院首製出來的毒藥,最是適合控製人。

  以後每日,你都得服下本世子賜你的解藥,否則便會毒發死去。”

  白錦兮掀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尊嚴這種東西她看得不重,卻也不是沒有。真是喪心病狂了,死就死了唄,反正那是最終的歸宿。

  北鏡曈並沒有折磨她的心思,眼底還是通紅一片,配上那藍瞳,是為瘋狂。

  “本世子與你下過賭注,賭司晉言的情深,如今,算是開始了。”

  丟下這句莫名的話,北鏡曈便再無言,站起身直接明確地朝一個方向走去。

  白錦兮不明其意,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凶險都過去了,她需要好好歇一歇。

  兩人一前一後,話不投機半句多,便一直用沉默的氛圍。

  北鏡曈傷口處還泛著疼,為了此次布局,他除了沒真的喪命,其他的哪項沒做。還真是喂不熟的狐狸,養不成的女子。

  白錦兮夜視能力不好,偶擔心拌著拿著一根粗木枝在前方耗著,試探著走。因此與前方那人距離越拉越遠。

  她不擔心,如今隻欠東風了,北鏡曈還願意丟下自己這頭肥羊。

  果真,迷路三息後,身旁傳來熟悉的樹葉瘋狂顫動的聲音,白錦兮不緊不慢地走過去。

  太醫院院首配出來的藥,以他那不把心思放在醫術上,專門投機取巧之人,能研究個什麽自己尚不知的方子?

  這藥的味道還似曾相識,白錦兮都不必細想,一下子定位到那百毒不侵的救命藥上了。

  那藥自己失敗了多次,幾乎是泡在那藥渣味上的。

  藥方那位院首是得到過的,隻是白錦兮覺著他得到了也沒用。先不說其中幾味的珍貴,單說藥材分量的控製,就算是白錦兮自己也不可複製了。

  所以,院首沒成功,反倒弄成現在的局麵,一個良心毒藥?

  白錦兮:……

  這天賦,不去做禍國殃民的反派庸醫,真是浪費了好苗子。

  進入北鏡曈的地盤,立馬有人圍上來帶著她去“囚室”。

  白錦兮點上燭燈,借著火芒,看清了自己手腕處一條不是明顯的黑線,表情一頓。

  又風輕雲淡給自己把了一番脈,很好,這毒她沒見過。也不知那個蠢禦醫如何做到的,究竟是少了哪一味藥,她嚴重懷疑這東西沒有解藥。

  還是說自己在這方麵研究尚淺,亦或者醫者不自醫,所以沒法解決?

  既是沒法解決,索性放棄自我,半坐在床上睡了過去。

  許是累著了,她這麽些日子以來,在危險之地也沉沉睡了過去。

  大腦一片混沌,也是噩夢連連,夢著啊寬和其中一命侍衛變成黑白無常,要來勾她的魂。

  白錦兮心想,即便他如今在地獄身處高位,卻還是個木楞子。害他的是北鏡曈,又不是自己,難不成他人都死了,還是愚忠他的主子?

  第二天清晨,銅鏡中的白錦兮臉色發白,雙眼朦朧,跟妖精吸了魂一般。踏馬的簡直了。

  她拿起木梳準備刮一刮自己的頭發,試圖新的一天,從頭開始。伸手的刹那瞧見了,手腕間的黑線顏色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