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安排後事
作者:二道青      更新:2021-08-28 12:35      字數:2150
  鄧賢心中暗暗猜想,麵上卻是不敢怠慢。

  鄧賢向著劉茂抱了抱拳,也是領命去了。

  轉眼間,房間中隻剩了劉茂和劉璋兩人,還有劉焉枯瘦的屍身。

  滿溢的藥草氣息充盈鼻間,卻未能挽救劉焉的性命,劉茂也是暗暗歎息不已。

  看到剛剛還殺伐果決的劉茂,突然在那裏雙目無神的愣怔,劉璋小心翼翼的出聲詢問。

  “三兄,該當以何種喪禮規格,來為阿翁操辦後事?”

  劉茂剛剛回神,聽懂劉璋的問題後又是一怔。

  不過劉茂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劉璋這個問題牽扯到這個時代的禮數禁忌,前主一向暢遊風流之地,對這些個規矩根本不曾過問,又哪裏會知道?

  此時劉璋問自己這個半吊子,自己肯定答不上來,當即回問道:“以四弟之見,該當以何種喪禮為好?”

  劉璋不知道劉茂的心思,見他這樣問,便直言答道:“小弟覺得,阿翁推行以牧代史之策,大有為大漢鎮守一方的魄力,浴身之禮自不可少,之外,或許還要身穿珠襦玉匣方可?”

  劉茂愣了一下,這不就是金縷玉衣嗎?

  “珠襦玉匣?可是打造一套珠襦玉匣最起碼也要兩年功夫,即便我們為阿翁以諸侯之禮發喪,最多也隻能停靈半年,如何能夠來得及?”劉茂狐疑的問道。

  劉璋的臉上突然有些尷尬。

  看著劉茂直直的盯著自己,劉璋隻能不好意思的道:“這個,其實,阿翁在雒城時,就已經命人開始打造,因為材料珍惜,保護的也好,才能在前次大火中僥幸留存了下來,到如今,已經快要打造完成了。”

  好家夥!

  劉茂心裏暗道了一聲牛逼。

  沒想到劉焉這老頭,不光是暗地裏打造天子車架,竟然連自己過世後準備穿的金縷玉衣,也給準備上了。

  果然啊。

  對劉茂來說,劉焉這個想當皇帝的諸侯,隻有死了,才是一個好州牧。

  暗地裏腹誹了幾句,麵上劉茂眉頭緊皺,瞪著劉璋。

  “此事除了你,還有何人知曉?”劉茂問。

  “額...還有...還有劉璝叔父,以及幾名工匠,還有看守那些工匠的士卒知道。”

  “除此外,再無他人。”劉璋低聲的回複。

  劉璋將自己知道的情況一一說出,說完就立馬住口,不敢過多言語。

  此時,劉璋的額頭上已經滲出汗珠,他卻隻敢小心翼翼的擦拭,在劉茂麵前大氣都不敢出。

  “劉璝叔父自然是沒什麽問題的,隻是那些工匠,卻是難說了。”

  劉茂低聲沉吟了片刻,對劉璋道。

  劉璋心裏一凜,猜測道:“那以三兄的意思,等他們將珠襦玉匣打造完成後,全都給殺了?”

  劉茂搖搖頭。

  在他眼裏,工匠都是技術型人才,在這個時代雖然沒什麽地位,但也正因為他們沒什麽地位,才更好使用和控製。

  “那倒不必,隻需要將他們和他們的家人統統控製起來,莫要走漏風聲就是了。”劉茂道。

  劉璋讚同的點點頭,趁機便道:“三兄,這件事不若便交給我罷。”

  “小弟與劉璝叔父一同督看著,必定不叫出什麽岔子。”

  劉茂抬起頭,看了眼劉璋。

  現在的劉璋,比之剛從雒陽來益州的時候看起來,顯得更加的小心翼翼,就連現在和自己說話的時候,都有種瞻前顧後的感覺。

  “既然四弟有這個心,那等下劉叔回來了,你便親自和他說便是。”

  “你我是可是親兄弟,言辭話語之間,莫要如此見外。”

  劉茂勸了一句,又歎了口氣,道:“縱使阿翁言說,將益州州牧之位傳托給我,可眼下州中豪強本就不穩,這可不是一個好差事啊。”

  雖然很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劉茂說出來卻顯得很是感慨。

  劉璋看著他的臉,還以為他這是真的由心而發,心裏很是感動。

  向著劉茂就拱了拱手,劉璋道:“三兄心胸寬廣仁厚,弟實不及也。”

  兩人在房間裏麵,當著劉焉的屍身席地相談,沒有了外人的在場,反而顯得融洽了許多。

  隻不過。

  他們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悲傷,言語之間又是兄弟情深,剛剛從外麵走進來的劉璝聽到他們的談論話語之後,當場又落下淚來。

  之前劉茂未曾回來,劉焉屢屢在劉璝麵前說起過,擔心自己去世之後,如果將州牧之位傳給劉茂,不管他生前對劉璋做了什麽安排,可能都隻會給劉璋帶來禍患。

  所以,最後他的決定,便是給一個別部司馬的虛職外,幹脆什麽都不要給。

  就讓劉璋在益州做一介富家翁,反而可以叫他活得久些。

  至於將州牧之位傳給劉璋,在雒城大火之前,劉焉還真的有過這個考慮。但是雒城被一把大火焚毀,益州亂兵四起,劉焉當即就斷了這個念想。

  益州穩定的話,憑借他劉焉留下的手段和餘威,保劉璋據守益州十餘年應當沒什麽大礙。

  可益州大亂,再將生性懦弱的劉璋推出去,乃是將他送上了死路。

  也正是因此,劉焉最後彌留之際,隻能當著劉璝鄧賢他們四人的麵,直言不諱的將州牧之位傳給劉茂。

  這才算是給劉璋換來了一條活路。

  初平元年,七月中。

  益州境內突傳噩耗。

  陽城侯、監軍使者、益州州牧劉焉,因原治所雒城被大火焚毀,怒氣攻心之下突生背瘡,久經醫治卻未見好轉,已經在月初去世。

  消息傳到一路南下的隊伍中時,龐羲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下來。

  “君郎怎的這就死了?”

  龐羲麵色之上帶著沉痛,言語間卻有些惶急。

  他幾乎是散盡了家財,保下了劉家三兄弟的妻小,並且一路費心費力的從雒陽南下,如今又幾乎要趕到成都,眼看著就能向身為益州州牧的劉焉表功,好叫他給自己安排一個高位。

  計劃雖好,哪裏能料到世事突變。

  劉焉這就沒了!

  騎馬在前的張任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見他言語淒切,當即道:“龐公,如今使君已歿,我們還是盡快趕往成都,叫主公的一應親人趕去奔喪才是。”

  “公義言之有理,那便加快速度,不要再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