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內心悶騷的不行
作者:初柒668      更新:2021-07-14 13:17      字數:2884
  厲容顏終是沒忍住笑了出來,傅錦心情似乎好了許多,道:“隨你們的。”

  ??被打趣謝將軍不爽的哼了哼。

  ??夜晚,將軍府的蟬鳴格外聒噪,好在傅錦與厲容顏的房外沒有太多樹,蟬鳴因此聽的隱隱約約,不妨礙休息。

  ??厲容顏和衣而臥,傅錦在旁邊的房裏同謝梓霄暢談,兩人今日不分君臣,共坐在軟椅上把酒言歡。

  ??一個時辰後,傅錦微醺的推門而入,厲容顏一把攙扶住他,道:“喝成這樣?”

  ??傅錦眯著眼,紅著臉道:“阿顏,答應我,一定.……一定要陪我一起……生也好,死也罷,大不了下輩子……下輩子從頭來過!”

  ??厲容顏無奈歎口氣,一邊把人往榻上帶,一邊道:“好,你說什麽便是什麽。”

  ??傅錦摸索著坐在榻上,道:“阿顏,梓霄要同…….同向玉歸隱了。”

  ??厲容顏一怔:“歸隱?”

  ??傅錦長歎口氣:“他們定知道權利之間的紛爭,他們不接受審判,他們將這世俗與人間拋之腦後,心胸狹小的隻能容下對方。”

  ??厲容顏拿巾帛擦拭著傅錦的手腳,等著傅錦的下文。

  ??傅錦繼續道:“若我沒有這背後的江山,我也想一早便同你過那般的日子,不止有我們,傅暉也在,我們一同遠走高飛,神仙眷侶也不過如此。”

  ??“可惜,可惜我生不逢時,遇見了本不該遇見的人,我恨死你了厲容顏!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

  ??不該怎樣呢?不該愛上他?還是不該將她從樂仙樓裏帶出來?

  ??一個當朝太子,一個青樓花魁,這兩個天壤地別的人物,若沒有曾經的虛晃一麵,沒有曾經兒戲一般的諾言,他們會如此有緣分的遇見嗎?

  ??會有交集嗎?

  ??很難說。

  ??終歸結底,是厲容顏的錯。

  ??她不該在寧芳河前逗留,她應該聽太子哥哥的話,小心謹慎一言一行,不該去的地方堅決不去,不該見的人一定不留,更不會口出狂言,在他人的童年中留下深深的一筆。

  ??終究是她的錯,她如今也落下了罪名,得到了相應的懲罰,她得不到麵前這個孩子般的男人,再愛也得不到。

  ??傅錦迷迷糊糊睡過去,厲容顏卻了無睡意,給傅錦掖好被角,便獨自憑欄,站在外麵的花樹下傾聽了一夜的蟬鳴。

  ??聒噪嗎?

  ??好像一點都不聒噪。

  ??翌日一早,傅錦睜開眼便不見身邊之人,床榻上的另一床被子根本沒有用過的痕跡,證明厲容顏昨晚沒有同他共枕而眠。

  ??傅錦急了,沒有穿鞋,光著腳在屋內轉了一圈,沒有看到厲容顏的身影,便一頭紮出門外,大喊:“阿顏!阿顏,你在哪!”

  ??他害怕厲容顏不辭而別,真的特別害怕。

  ??好在厲容顏並沒有真的棄他而去,而是一早便去準備了早膳,這會聽到傅錦在院子中亂叫,一邊皺著眉一邊探出頭來,道:“活著呢!”

  ??傅錦鬆下一口氣,毫不顧忌自己是光著腳的,跑過去一把環住厲容顏的腰。

  ??向玉就站在厲容顏身旁,看見這兩位膩歪的你依我儂,不由得想到了自家那位。

  ??她家那位表麵不稀罕她,實則內心悶騷的不行!

  ??向玉哪敢讓厲容顏下廚,把人在廚房穩住後,隻幫向玉遞個勺拿雙筷,一點汙穢不讓厲容顏碰到,

  ??厲容顏知道不管自己怎麽說向玉都不會讓她動手,隻好站在一旁盯著她下廚。

  ??看到向玉行雲流水的做出一道菜來,厲容顏是真心羨慕謝梓霄,等到傅錦真正會下廚做一道正兒八經的菜來,厲容顏想自己可能早就涼了。

  ??用過早膳,傅錦便帶著厲容顏朝著南邊騎馬而去去,這次沒有帶任何人,沒有仆從,沒有侍衛,除了謝梓霄和向玉,這天下之大,無人曉得兩人的行蹤。

  ??向玉給傅錦牽來的馬是幹載難逢的紅緊烈馬,曾經跟著謝梓霄南征北戰,受過傷,也曾孤立無援。

  ??不過好在已經都挺過來,這萬世幹秋的,不得將所有前塵皆馳騁進萬丈草原,隻留那兩個肆意灑脫的人兒暢懷。

  ??傅錦拽著僵繩,厲容顏輕輕貼上他的胸膛,抬起下顎與傅錦耳鬢廝磨道:“大緩的草原比雁北的遼闊嗎?”

  ??傅錦笑著,用下巴抵著厲容顏的額頭:“論草原,大綏定是比不上雁北,可論騎術,你家陛下可是一騎絕塵!”

  ??厲容顏閉上眼,感受那風從臉頰邊刮過,感受果子的芳香與泥土的醇厚。

  ??她伸出手,用手感受那擦肩而過的氣息,用心感受身後之人熾熱的胸膛。

  ??“傅錦,若我不在了,你便把我葬在大綏與雁北的交界處,那裏有一片草原,有小山丘,有成群結隊的羊群與馬匹,我會在仰望雁北的時候,看看大綏的月色。”

  ??她的聲音漸漸低沉,似乎是累了,靠在身後之人的懷裏,目光渙散的盯著麵前永遠抓不到的清晨。

  ??傅錦一隻手抓著韁繩,一隻手緊緊環著厲容顏纖細的腰肢。

  ??她的手微微用力,便能感受到那硌人的肋骨,她的手背漸漸濕潤了,那不是風帶來的。

  ??傅錦親吻著她的眉骨,道:“我同你一起,我們一起看雁北的駿馬,一起看浩瀚的星空。”

  ??厲容顏哽咽:“若你隻是因為對不出詩,而惱火的把我樂仙樓裏偷出來的紈絝子弟,該多好。”

  ??她說那“該多好”時,聲音似是被風斬掉了一般,微小的讓傅錦聽不清。

  ??傅錦低頭去摸她的手,那股冰涼滲進了傅錦的靈魂。

  ??他顫抖的問:“阿顏,我們回去好不好?”

  ??厲容顏疲憊的搖搖頭:“這一回去,便出不來了。”

  ??她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是了解。

  ??這兩日每到深夜,她總會一個人悄悄的將血吐在帕子上,不會吵醒身邊半夢半醒的傅錦。

  ??傅錦即使一直在盯著她喝藥,可傅錦仍然是忘記了,厲容顏的身子是百毒不侵,藥也是毒,毒也是藥,除了慢慢等待身體消耗殆盡,這世上沒有人能救她。

  ??即使厲澄仍在,她也陪不了傅錦長命百歲。

  ??昨晚,她感受到了那聲警鈴,便一夜未睡,陪同傅錦聽了一夜聒噪的蟬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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