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該有多鬧心呐
作者:初柒668      更新:2021-07-02 10:30      字數:3322
  他漫不經心的扔給黑衣人一盞小瓷瓶,道:“赤銀聖手,可殺不可辱,這藥能讓他從此失語,倒比直接割了舌頭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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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衣衛督察府內,傅錦前腳剛走,厲容顏便感到胸口的焦灼,隱忍著咽下一口烈酒,卻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這次吐出的血不複往日那般鮮紅,而是略有些發黑,厲十顏不明白,香囊也是曾經的香囊,這藥也是近幾日才用盡的,怎麽就會莫名其妙的惡化。

  ??胸口處的湧流不斷,厲容顏覺得她若再坐下去,怕是會吐血吐到窒息而死,便毫不猶豫的起身,找了個借口從後門出去,隨意的從馬窖裏拉出一匹馬便朝著青折所在的客棧裏去。

  ??客棧裏,青青在一旁睡的香甜,厲深躺在榻上用肥嘟嘟的小腳不斷踹著青青的脊背,有人給她錘著背,青青自是睡的比大爺還放肆。

  ??直到一陣馬鳴傳來,青青才迅速睜開眼,起身護住厲深,沉默靜聽了一會方才抱著孩子站起身,調侃道:“小崽子要小心啊,有鬼!”

  ??“青青!"那是既贏弱又慍怒的聲音。

  ??青青轉身:“主子!”

  ??厲深:“小姑姑!”

  ??厲容顏卻拍著窗戶:“你倒是開窗!”

  ??青青後知後覺,迅速轉身打開窗戶,厲容顏麵無表情,雙手抱胸站在窗簷上,似一位遺世獨立的仙子。

  ??厲深張開雙臂,需道:“小姑抱!”

  ??厲容顏順勢將小崽子抱在懷裏,贏弱的麵孔上多了幾分血色,隻是那蒼白的嘴唇看的青青心驚膽戰,忙不迭的問:“主子,你好像不大對勁。”

  ??厲容顏將厲深小心翼翼的擱置在軟椅上,對著青青正色道:

  ??“一會便帶著皇子回雁北,離這不遠的馬市有我們自己人,告訴陛下,大綏平定王司馬昭之心,這兩日定會同傅錦刀槍相對,若是兩廂爭執不下,勢必出兵保大綏皇帝。”

  ??青青見厲容顏嚴肅苛刻,絲毫不敢懈怠,隻是眼睛四處瞥了瞥,問:“厲大人呢?他不同我們一起走嗎?”

  ??厲容顏斂眸,厲澄現在應該還在地牢裏關著。

  ??傅錦雖然嘴毒,可慣不會做傷害厲容顏的事情。

  ??厲容顏先前打過不止一次招呼,傅錦不可能將厲澄怎樣,甚至還要好吃好喝的供著,讓厲澄安安心心養傷。

  ??可這些她斷然不可能告訴青青的,青青是個大嘴巴,回去後添些油加些醋的胡咧咧一番,厲越析可能就會派一眾人馬前來大綏將她抓回去。

  ??厲容顏強顏歡笑:“厲澄在皇城中等候著,他同你走做什麽?吵架嗎?”

  ??青青撓撓後腦勺:“不是,我的意思..….”

  ??厲容顏:“記得來時拿了許多折酒,不會都被你喝完了吧!”

  ??青青撇嘴:“哪能啊!我又不像你幹杯不醉。”

  ??厲容顏伸出兩根手指捏著青青的耳朵,笑道:“你若有我這般千杯不醉,萬杯不倒的本事,那還得了!我不過就是貪嘴出來喝上幾盅罷了。”

  ??厲深笑得合不攏嘴,厲容顏鬆開青青,青青揉著耳朵委屈巴巴的嘟嘟囔囔,撅著個嘴去給厲容顏拿折酒。

  ??厲容顏坐在厲深身邊,用纖細的手指捏了捏厲深的臉蛋,目含秋波的哽咽道:“阿深,小姑若有命在,定會回雁北陪阿深寫字練武,讓你大伯看看,我們小阿深多麽用功挑起雁北的大梁。”

  ??厲深呆萌的笑了笑,道:“大伯說了,讓深兒帶小姑回家。”

  ??厲容顏一怔,瞳孔中的黑頓時淺了許多,那眼前的一抹光轉瞬即逝。

  ??她好似在厲深的瞳孔之中看到了厲越析站在紫金宮的寶座之上,朝她高傲的抬了抬下巴,居高自傲道:“朕為你接風洗塵。”

  ??纖細的手撫摸上厲深的腦袋,厲容顏目不轉盯的看著麵前靈活可愛的小崽子,道:

  ??“還有一個人,小姑要先把他送回家,這是小姑欠他的,杜師傅不是教你欠情要補最應該,債台高築何苦來嗎?小姑欠他許多情,等還完了就回家陪阿深,好不好?”

  ??厲深聽不明白厲容顏在說什麽,他隻明白,他的小姑姑在外麵欠債了,要還清才可以陪自己回家,一副關心則亂的神色讓厲容顏忍俊不禁,不由得喜笑顏開。

  ??青青來的時候手上掂著幾瓶子酒,厲容顏起身接過,用手拍了拍青青的肩膀,那眼裏是說不完的千言萬語,看的青青竟然想竭斯底裏的哀嚎一場。

  ??等到目送厲容顏駕馬離開,青青才咂咂嘴:“怎麽跟生離死別一樣,呸呸呸!”

  ??--

  ??平定王府外,傅越已經靜候多時了,大門外側是一眾家仆,看著除了人丁興旺後便再無形容詞可講,沒有設伏,未曾擺勢,平平淡淡的更讓傅錦覺察到波橘雲詭。

  ??謝梓霄同穆東頡打前鋒,肖瑛陪同傅錦在側,向玉則緊跟其後,縝密的見不得縫隙。

  ??傅越趕來跪在馬蹄邊,叩首行大禮,傅錦更要表演好兄友弟恭的假象,忙下馬親手攙扶起傅越。

  ??傅越未曾想傅錦會親自攙扶他,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傅錦微乎其微的覺察到了些,如沐春風的笑著:“怎麽,二弟怕了?”

  ??傅越莞爾一笑:“怎麽會。”

  ??--

  ??江南風景秀麗,官道上處處百草豐茂,樹木叢生,厲容顏駕馬路過一片茂林修竹,竹煙波月,傲然挺立,可卻陰森的可怕,讓人不由得汗毛倒豎。

  ??此地不宜久留,這是厲容顏腦海中油然而生的警告。

  ??她不由得拽緊韁繩,卻在馬匹疾行的那一刻,一根長箭攜著箭羽風馳電掣的自厲容顏門麵劃過,箭尖刺在竹竿上,一滴略顯黑色的血自箭杆滑落,順著竹竿緩緩流淌。

  ??馬匹受驚,竟將厲容顏自後方仰倒,厲容顏一腳踩上馬頭,以馬頭為著力點,一個後空翻便又穩穩的站在平地之上。

  ??臉上刺痛逐漸明顯,那箭竟將她臉頰劃破了。

  ??“這身姿,妙啊!”

  ??說話聲伴著拍掌聲自竹林裏傳來,話音贏弱如針,腳步虛浮輕盈,似是一個病入膏肓的苟延殘喘者咬著牙說的。

  ??厲容顏猜出了這人的身份,畢竟三年前她便恨透了此人。

  ??傅正走出來的那一刻,竹林外包圍的千百名死士皆露了麵,個個凶神惡煞,腰配長劍,渾身上下躥著一股江湖氣。

  ??厲容顏緊盯著傅正那張病秧子臉,漫不經心的笑道:“襄垣王?這麽巧嗎?”

  ??傅正一身黑衣,倒顯得他的臉越發蒼白,身形更加枯槁,他也十分有禮的道:“不巧不巧,本王等候厲姑娘多時了。”

  ??厲容顏料到有人會從她這裏下手,可未曾想這人下手這般快,竟還玩攔路打劫這一套,打劫的頭子還是個病秧子。

  ??“王爺,有何指教啊?”她說的溫聲細語,好像絲毫不知自己身處何種境地。

  ??傅正輕笑:“厲姑娘身患如此重疾,竟也瞞得這般密不透風,若是陛下知道了,該有多鬧心呐。”

  ??厲容顏肅然,挑起一邊眉:“我身患什麽重疾,這世道怎麽還要隨意編排青樓花魁呢?”

  ??傅正的笑容一直沒有淡然過,他比厲容顏更加雲淡風輕的道:“厲姑娘,你身上的那個香囊已經不是原來那個香囊了吧,怎麽,在離魂散和厭見的雙重打壓之下,厲姑娘可還能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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