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一個人玩的自得其樂
作者:初柒668      更新:2021-06-26 12:17      字數:2884
  厲越析抿唇不語,眉心的肅穆逐漸顯露,厲容顏也不再插科打譯,嚴肅的正襟危坐,等待厲越析開口。

  ??“東上大綏,去找雁北暗衛九幹營的符節。”

  ??話音一落,兩人便陷入了寧靜的沉默之中,連同窗外婢女的蓮花步都聽的一清二楚,不遠處的黃麗仍在歡笑的嬉鬧著。

  ??厲越析挑眉,忽然轉移話題:“朕記得你有一隻喜鵲。”

  ??“你為何會確認符節會在大綏?”厲容顏打斷他。

  ??厲越析靜默一會:“兩日前,邵華清安排在大綏各大軍營裏的人都被發現,死裏逃生一人,他臨死前說,大綏軍隊暗中流動洶湧,人數不可估量,來無影去無蹤,正是雁北暗衛九千營的特點,這暗衛營是雁北曆代皇帝皆頭疼的東西。

  ??若他們循規蹈矩,唯命是從便罷了,可這些人隻是冠著雁北的名號而已,符節落在誰手,誰便是主人。既然暗衛營在大綏已經有了動靜,證明符節已經被人掌握在手,若是被那人發現其中玄機,雁北就要垮了。”

  ??厲容顏扶額歎道:“是我嗎?”

  ??厲越析疑惑:“什麽?”

  ??厲容顏:“若你說的沒錯,父皇確確實實是將符節給了我,那便是我的疏忽,將那東西落在了大綏。”

  ??厲越析皺眉沉默,道:“不瞞你,朕將先皇毒啞前,先皇曾告訴朕,是朕將自己想要的東西越推越遠,當時朕縱容厲景越逐你出雁北,僅僅是與你為敵,先皇說這話,必定是在拐著彎的告訴朕,符節在你身上。”

  ??厲容顏歎氣,她當時逃出雁北時身上沒有什麽貴重的物件,玉佩和香囊都給了那個人,全身家當便是那把瑤琴,她當真不像是帶著九千營精兵符節的人。

  ??厲越析見她愁容滿麵,喚婢子上了些點心與飯菜。

  ??厲容顏無心用飯,厲越析給她夾了些青菜,青菜的湯汁澆在米飯上,看著香意滿滿,厲越析邊吃邊道:

  ??“算了,你不想去便不去了,朕也不強求你。”

  ??厲容顏將自己碗裏的青菜全部夾回了厲越析碗裏,忽然釋懷似的笑道:

  ??“我弄丟的東西當然是我去找,你倒是給我夾點肉,成日裏扣扣搜搜的.……”

  ??“......”

  ??三日後,厲容顏造退眾人,僅帶著厲澄與青青前往皇帝寢宮,厲越析暗地裏為厲容顏備了毫不起眼的馬車,臨走前厲越析拉著她的手許久未放,隻道:“路途艱辛,你們且小心。”

  ??杜孝也一臉嚴肅的前來送行,歎道:“你從夢境來,又到地獄去,做事量力而行,涅槃重生不是讓你重蹈覆轍,而是懲前後,改弦易轍。”

  ??厲澄一鞭子下去,馬蹄揚起灰塵,將雁北形單影隻的留在身後。

  ??在距離雁北有半日路程的客棧裏,厲容顏被某個人嚇得膽戰心驚,她側臥在軟墊上假寐,可軟墊下的暗格裏卻時不時傳來被抓撓的聲音。

  ??那聲音癢癢的,似是有個小爪子在不停的吸引人注意,厲容顏起身掀起暗格,看到了一張人畜無害,純真無邪的臉。

  ??厲深癡癡傻傻的看著她,她也恍恍惚惚的看著厲深。

  ??隨後厲深依舊一臉癡傻,而厲容顏卻不由得皺起眉頭。

  ??她終於明白厲越析的“你們”是什麽意思了。

  ??厲越析怕是故意將厲深提前放置在馬車的暗格中。

  ??厲深的小腳下放置著一小塊裝在無蓋盒裏的冰,等到冰化便會流出水來,到時候厲容顏也會注意到座下,也必然會發現厲深的存在,隻不過小厲深的耐心並不好,他急切的想要從黑暗中脫離出來。

  ??沒等那冰塊露出馬腳,小厲深便自己不打自招。

  ??青青對這位不速之客倒沒什麽介意的,反倒是厲澄十分不願,他憤憤不平的跑到厲容顏的房間,指著厲深撅起來的屁股道:

  ??“他還不到三歲,陛下這不是擺明給你帶了個拖油瓶麽?到底是要找東西還是做奶娘?!”

  ??厲容顏扶額歎氣,她看厲深一個人玩的自得其樂,無奈道:

  ??“陛下讓我帶著他,實則也是在保護我,讓我時時刻刻不為我自己而任性倔強,我做任何決定前都要深思熟慮,因為厲深還在我身邊。”

  ??厲澄隻得忍氣吞聲,看青青似個傻子一樣陪同厲深翻花繩,氣不打一出來,在青青的腦門上拍了一下。

  ??青青疼的抱著腦袋,喊道:“做甚啊!”

  ??厲澄怒道:“挪開些,好狗不擋道!"

  ??厲容顏歎口氣,這些年來青青對厲澄不再畏懼,可兩個人也越發似對冤家,平日裏要死要活的針鋒相對。

  ??厲容顏看著眼睛酸,聽著耳朵疼,她將兩人毫不留情的推出門外,自己抱著厲深哄道:“小姑陪你翻花繩好不好?”

  ??厲深軟儒的聲音在懷裏綻開,拍著小手,笑意盈盈道:“好!”

  ??進了大綏城門,馬車穿行在神武大街上,這裏似乎比三年前更加繁華,來自西域的商人比比皆是,抱樸含真的風氣也較三年前有了很大的改善,街前叫賣春宮圖的老瞎子也不見了蹤影,街角守株待兔的算命先生也所剩無幾。

  ??這裏的繁榮昌盛無疑證明著統治者的英明神武,勤政愛民,可酒肆門前的說書先生卻來了這麽一段評話。

  ??“先帝的安富恤窮,避雨遮風,當今陛下是沒有學到一星半點,兩年前的內閣首輔犯上作亂,陛下在朝臣眾目睽睽之下將其大卸八塊,那血都從龍涎殿流到了寧芳河了!

  ??這種事情在宮內早已司空見慣,陛下動不動就要殺人憤泄,真是暴戾恣睢,心狠手辣,慶幸本人沒有生在宮內,紅牆綠瓦過一生,何其悲哀.…….”

  ??厲容顏坐在馬車裏沉默不語,她眉頭皺得緊,似是在思慮著什麽。

  ??厲澄無心去聽,緊盯著厲深手裏的毛毛蟲,盤算著若是厲深將手中的毛毛蟲吃下去,自己便用銀針紮的他再也不敢捏著蟲去玩。

  ??隻有青青在聽完說書人半真半假的講述下顫抖著歎道:“這還是當年的太子殿下嗎?”

  ??馬車在進城門時經過了一番囫圈吞棗的搜查,可越接近皇城,錦衣衛盤查的便越嚴密。

  ??厲容顏不敢再向前行,隻得轉方向前往城郊,在那裏找了一間客棧,環境還算看得過眼,不過由於偏離,這裏寂靜荒寥,幾乎沒什麽人來。

  ??皆是些過路的車隊與糧商,來往隻停留一會歇歇腳,連夜也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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