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他與你和離了
作者:初柒668      更新:2021-06-26 12:17      字數:3025
  傅錦偏過頭,林德海立刻會意的去拾起那精致的香囊,香囊有些笨重,可傅錦一直以來隻以為是些貴重的草藥,從未多想。

  ??林德海將那香囊打開,裏麵竟然除了早已幹枯的草藥和花瓣,還有許多用藥酒浸過的瑪瑙珠子與碎玉,香囊的藥香全然來自這些瑪瑙和碎玉,這其中還藏有一枚古樸的銅戒,銅戒上刻著些繁雜的古文字。

  ??林德海雙手呈上,道:“這瑪瑙和碎玉藥味濃厚,應是為了省事而浸了藥汁,可這銅戒.……這上麵的文字老奴可從未見過。”

  ??傅錦將那銅戒拿過,放在手掌心仔仔細細看了看,除了那些文字,傅錦當真看不出一絲端倪來,他將那銅戒放在手心把玩了半晌,隨後竟直直戴在了食指上,銅戒宛如就是給他量身定做的,戴在食指上剛好合適,傅錦會心一笑:“嗬.……巧了。”

  ??林德海沉默不語,迅速將那香囊收起來。

  ??傅錦盯著手上的銅戒,道:“你去把這瑪瑙與碎玉送進禦醫苑,三天之內,朕要一個結果。”

  ??…

  ??雁北紫金宮。

  ??厲容顏斜倚在床榻上,她目光空洞的盯著飄渺的香爐發呆,厲澄與青青去門外貼福字與窗花,白茫茫的窗外是一片歡聲笑語,她似乎與這個人世間格格不入。

  ??她體會不到窗外之人的歡樂,窗外之人也感受不到她的痛苦。

  ??厲景越這兩日一直被厲越析派去為軍營準備年貨,厲容顏根本見不到厲景越的麵,那模模糊糊的一句“畫裏”讓厲容顏隔應到現在。

  ??她不明白厲景越的意思,什麽叫畫裏,哪幅畫裏?

  ??厲昀玄不是要害自己嗎?

  ??怎麽傅錦就莫名其妙替她背負了這一切?

  ??厲容顏頭痛欲裂,痛苦萬分,她起身坐在案幾旁,案幾上的小暖爐正在煮酒,折酒香四溢,充斥著整個暖室。

  ??厲容顏拿起白玉杯,一飲而盡,入之無味。

  ??世上最烈的酒,在她這裏也淪落到了無味的地步。

  ??怎麽就醉不了呢?

  ??怎麽睡著了醒來還是會想他?

  ??怎麽就忘不掉呢?

  ??青青一蹦一跳的拿著手中參差不齊的成品推開門,歡快的笑道:“殿下快看,這是風鈴教我的,我剪了好久才剪出個型,殿下可別嫌它醜啊,我可是要貼在大門上的。”

  ??厲容顏強顏歡笑的看著青折手上拿的窗花,那窗花粗製濫造,即使能看出有人已經循循善誘的去教,可青青這榆木腦袋還是一竅不通,剪的像狗啃一樣。

  ??那蓮花本是亭亭玉立,含苞待放,可在青青手裏就像蔫了似的,沒有半點生氣。

  ??“你這白蓮可當真有點委屈,垂頭喪氣,楚楚可憐的。”

  ??青青疑惑的看著厲容顏:“我沒說這是白蓮啊.……”

  ??厲容顏啞口無言,她恍惚間忽然想到了多年前在大瑛寧芳河前畫的一幅畫,那幅畫上栩栩如生的白蓮已經長滿了東宮的後院,荷香四溢,那是有人專門為他布置的傾心。

  ??厲容顏忽然斂眸,白蓮,畫?

  ??難不成厲昀玄將厭見下在了那幅畫裏?!

  ??當時是盛夏,顏料在熾熱的陽光下暴曬,又遭河水反光折射,散發出來的氣味足以讓厲容顏染毒,可是為什麽是傅錦?

  ??和那幅畫待的更久的人是厲容顏。

  ??況且傅錦還將那幅畫打進了河裏.……

  ??打進了河裏不就是直接接觸嗎,可傅錦手上又沒有傷口……

  ??厲容顏呼吸一滯,有的。

  ??當日的傅錦,是打碎了為太後準備的酒塔而受了責罵,這才跑來寧芳河憤泄的,她的手那時是受傷的!

  ??若不是自己出言不遜,傅錦就不會和她動起手,不會和她動手就不會染上厭見,也許他會是一個千古留芳的一朝聖君。

  ??厲容顏閉眼,眼睛一陣酸澀。

  ??厲澄推開門進來,將青青支開,坐在案幾前為厲容顏把了脈,道:“又嚴重了,定和你近日來鬱鬱寡歡的性情相關,不過還是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

  ??厲容顏用手扶額,疲憊道:“總該是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厲澄抿唇:“對你來說,或許是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厲容顏不說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厲澄小心翼翼的說:“好消息是,大瑛皇帝駕崩,太子繼位,改大瑛為大綏。”

  ??厲容顏睫毛顫動,他蜷在袖袍裏的手也頓了頓。

  ??厲澄察言觀色一番,繼續道:“壞消息是,他與你和離了。”

  ??厲容顏迅速睜眼,微蜷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握緊,指節不小心被捏得咯咯作響,她一個顫動,竟將案幾上正在煮的酒推了下去。

  ??滾燙的酒灑在了骶能上,沾濕了自己的衣角。

  ??“他……和我?”厲容顏語無倫次間,淚水已經先一步占領領地,從她幹淨無暇的臉上幹脆利落的滑下,似乎並不想體恤這個悲傷的人。

  ??她哭過太多次了。

  ??厲澄握著她把脈的手,眼神堅定如山,他恨不得將厲容顏釘在牆上,狠狠的去罵她。

  ??厲澄咽下髒話,道:“厲蘭澈殺了傅暉,傅暉的死又讓大瑛先帝傷心欲絕隨後駕鶴西去,你呢,你照樣從牢獄中逃走還救出了前朝重犯!你是大綏百姓口中的雁北細作,你讓傅錦還怎麽能和你執子之手?!”

  ??厲容顏不說話,她不是不想說,而是哽咽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厲澄歎口氣,道:“厲越析發動的這場戰爭讓大綏百姓恨透了雁北,在疫病下苦苦支撐還要去應對邊疆來犯,大綏絲毫沒有再給雁北派商隊的舉動,現在雁北就剩一條同西域通商的糧道,殿下,大綏如今蒸蒸日上,絲毫沒有戰後的狼狽,雁北更不能落下!"

  ??厲容顏跪在地上摩挲著,她撿起酒壺抱在懷裏,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裏,恐懼的看著對麵的厲澄,道:“你騙我,你就是想讓我留下.……”

  ??其實她還想說我隻是個女子,我隻想與自己的夫君安穩的過日子,可為什麽一個個的逼我去背負這麽多。

  ??厲澄還未說話,一人便從門外緩緩走進。

  ??杜孝雖已年過古稀,可周身氣質上佳,哪怕在獄裏都似鐵骨錚錚的夫子,更何況傷已養好,身子無大礙,濃眉大眼凶神惡煞,厲澄當真害怕杜孝看到厲容顏這般頹廢的模樣會一巴掌打上去,不由得在杜孝身後留心觀察。

  ??“殿下,兒女情長在家國之仇麵前微不足道,因為你,大綏皇帝死了弟弟和爹,害大綏皇城混亂不堪,百姓叫苦不迭,這哪是一句有舊情便可一揮而就呢?”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