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大天王群。

  猛虎打武鬆：兄弟，遇到什麽事兒就說，兄弟們一定上刀山下火海！

  黃辣丁：是啊，一個微信就行，這個群不解散！

  鹵蛋：雖然我們力量有限，但一定盡全力！

  鳴瑩：謝謝兄弟們！

  鎖屏。

  把手機抄進褲兜。

  “呼呼”的夜風倒灌進車裏。

  把陸鳴的眼睛吹得生疼。

  揉了揉雙眼。

  把車窗關閉，看向車內。

  無論是前方的駕駛室還是旁邊的小妖女，都無比沉默。

  要不是手心裏傳來的溫涼，陸鳴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輕輕使勁。

  軟軟的。

  嗯。

  確實是真實的。

  低下頭，自己的左手食指，和捏在左手裏白嫩嫩的右手食指，依然戴著銀白色的戒指。

  嗯。

  不可能是幻覺。

  吐了口氣。

  看向左邊。

  小妖女看著窗外，似乎在糾結著什麽。

  “陸鳴，我們現在去紫貢，去你家。”

  萬萬沒想到，第一個說話的居然是小妖女媽媽。

  “李阿姨，要不要我先給我爸媽打個電話？”

  “不用了，我們上次就已經說好了。”

  “上次。”

  “嗯。”

  還想問什麽。

  但前麵的空氣忽然就這麽沉默下來。

  李阿姨說的上次，難道是五月二十號，在福順酒店的包間裏。

  那今天下午給老媽打電話她還……

  原來是故意瞞著我的！

  “陸鳴鳴~”

  旁邊的女孩兒終於把視線從車窗外收了回來。

  四目相對。

  有歡喜，但更多的是抑鬱和沉悶。

  舔了舔嘴唇，遲疑道：“發生什麽事了？”

  “……”

  “那這幾天……”

  “我前天下午住進醫院了，所以一直沒有跟你回消息。”

  “醫院？瑩瑩，你怎麽了！”一驚，趕緊上下掃了一眼，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並沒有什麽不妥。

  是不是後脖頸的藍痣？

  “是我爸。”

  “夏叔叔？”

  “嗯呢。”

  “夏叔叔怎麽了？”

  “有些嚴重，在我意料之外，看你爸爸能不能幫忙。”

  雙眉緊緊皺了起來。

  沒有直接回答問題。

  “意料之外”，意思就是小妖女重生以前，她爸爸並沒有發生什麽事。

  重生後，卻忽然發生了。

  心中一沉再沉。

  自己是寫小說的。

  也看過一些相關的電影。

  重生之後改變一些事情，似乎會造成蝴蝶效應。

  難道是因為這個……

  “而且……”

  “而且什麽？”趕緊問道。

  “昨天一整天都是堅持下來的，成績不是很好……”

  “……”

  “我估計隻有600分出頭。”

  “……”

  “瑩瑩。”前方的駕駛室忽然說話了，聲音低沉落寞，是商量的口氣，“既然發揮失常，那你複讀一年吧。”

  沉默。

  憑借小妖女的記憶力和學習能力，即便複讀一年，相信她也能考上清華的。

  但是自己呢？

  過一年沒有小妖女字身邊的生活？

  那怎麽行啊！

  如果自己也跟著複讀呢？

  小妖女繼續來福順二中借讀？

  但這一次高考是開了掛，有原題。

  下一次可開不了掛了。

  憑借自己的真實水準，一年的時間，有小妖女的幫助要想考上清華也是很有難度的。

  雖然有難度，但為了她，可以拚一下。

  “媽，我不複讀。”

  前方沒有說話。

  陸鳴卻打斷道：“為什麽？要上清華至少要考到六百七八才行吧？”

  “不複讀了。”

  依然堅決，大眼睛看了過來，目光深深：“大不了去帝都念一所普通的重本也是可以的，對我來說沒有什麽差別。”

  陸鳴扭頭看了眼駕駛室。

  強勢的李阿姨依然反常地沒有說話。

  如果小妖女上不了清華。

  那自己當然也不上。

  她去哪兒，自己就去哪兒讀大學。

  “那我跟你——”

  “陸鳴鳴。”

  剛說兩個字就被打斷，話裏有話：“能念好的大學就念，不要錯過這次機會~”

  “可是——”

  “雖然沒有在一所大學，但也在一座城市叭……”大眼睛有些哀傷，“每天還是可以見麵噠。”

  “……”

  陸鳴的腦子裏很亂。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再複讀一年，風險很大，結局不好預估。

  但不複讀吧，以小妖女的能力，年不了華國的頂尖學府那就是莫大的遺憾。

  所以，最好的選擇還是這有……

  輕咳一聲，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今天已經估分了，估計有六百三四，瑩瑩，到時候我們正好可以讀一所大學。”

  勻速的轎車忽然頓了頓。

  駕駛室說話了，聲音難以置信：“陸鳴，你確定考了六百多？”

  “是的，李阿姨。”

  “進步這麽大啊……”

  “都是瑩瑩的功勞。”輕輕一笑。

  轉過頭看向旁邊：“你說，還不是挺巧啊？”

  大眼睛閃爍著光：“陸鳴鳴，你——”

  “不管怎樣，我就跟你你念一所大學就好了，就這樣。”

  然後不再說話。

  轉頭看向右邊的車窗外。

  遠處的田野中閃爍著稀稀拉拉的燈火。

  有人影晃動。

  黑夜似乎無比沉重，壓了下來有些讓人喘不過氣。

  反正是必須跟小妖女念同一所大學。

  這事兒沒得商量。

  問題是，今晚的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小妖女因為夏叔叔的什麽事情導致生病進了醫院影響高考。

  為什麽李阿姨的態度會忽然轉變得這麽快。

  他萬萬不會單純地以為是自己的真心換來她的感動。

  這麽強勢的人，不可能。

  那一定是夏叔叔出了事，而自己的老爸，可以伸以援手。

  看來這事兒，很嚴重。

  ——

  一路無話，每個人都想著自己的心事。

  再次跟小妖女重逢。

  喜悅被龐大的疑惑和壓抑壓碎。

  未來忽然就變得如同經年的大霧。

  看不透，摸不準，而且還散發著一股血腥味。

  接近十二點半。

  奧迪A6L才開進藍湖別墅區。

  老爸老媽早已經等在別墅大門口，看見車後，使勁兒招手。

  汽車駛進大門，陸鳴黑著臉看向外麵的二人，並沒有得到一絲回饋。

  直接把他給忽略了……

  我去。

  開進院子，汽車停在大門邊。

  三人下車。

  “妹妹，夢瑩，快屋裏坐。”老媽故意避開一旁的男孩兒，盛情拉著兩女往屋裏走。

  隻留下老爸和陸鳴兩人。

  氣氛有些尷尬。

  “爸，現在你總可以說了吧？”

  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夏叔叔的事情既然能影響到小妖女高考，如果老爸老媽提前告訴自己，勢必也會影響到自己的高考。

  搞不好自己一著急，扔下高考直接跑去蜀都也未見不可能。

  “她爸爸被審查了。”

  心頭一跳：“有多嚴重？”

  “很嚴重。”

  “你的意思是他要進去……”

  “嗯。”

  “有多嚴重？”

  “無法預估。”

  “……”

  腦子裏亂七八糟，忽然想到一點，急忙問道：“那命……”

  “還沒那麽糟，已經提前彌補了，現在也還有時間。”

  最終耷拉著腦袋歎口氣：“知道了。”

  “走吧，我們先進去，待會兒你跟夢瑩去二樓臥室休息，其他事情就不要聽了。”

  說完轉身。

  “爸。”

  看著老爸的背影，忽然就像看見了一座山似的：“我也想幫忙。”

  “你怎麽辦？”苦瓜臉一直沒笑。

  “我現在還有幾十萬。”

  想都沒想就拒絕：“沒用。”

  “……”

  “臭小子，既然你是家庭的一員，做好準備。”

  “啥準備？”懵逼到家了。

  “這房子，得賣。”

  “爸，你……”這還是老爸麽？

  “先救急，數額太大，沒辦法。”嘴角拉出一抹笑，不僵硬，很溫暖，“隻要工程能正常進行，錢會慢慢回來的。”

  說到這個，陸鳴心跳得更厲害了。

  莫名其妙抬頭望了一眼夜空。

  眉頭緊皺。

  “臭小子。”

  “？”

  “念大學的時候，得繼續寫小說，無論是夢瑩家，還是咱家，都需要錢。”

  狠狠點頭：“我知道了。”

  “爸，你為什麽要做這個決定？”要不是男人之間的尷尬，陸鳴真想衝上去擁抱老爸。

  沉默了十多秒。

  溫和一笑：“因為我想讓夢瑩做我家的兒媳婦。”

  ——

  進了別墅。

  老爸老媽和李阿姨直接去了二樓的主臥。

  跟黃姨打了聲招呼，陸鳴和夏夢瑩也上了二樓，分別進入自己的臥室。

  坐在床尾發了會兒呆。

  手機忽然振動起來。

  瑩瑩喜歡鳴鳴：我在陽台~

  鳴瑩：好。

  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灰頭土臉。

  眼神有些不能聚焦。

  或許是啤酒的緣故，也或許是今晚忽然接收到的大量信息。

  把臉擦幹淨。

  對著鏡子中的男孩兒說道：“怕個屁，雄起！”

  然後振奮精神。

  快步走向了陽台。

  “嘩”的一聲拉開玻璃推拉門。

  往左邊看去。

  小妖女雙手扶在陽台圍欄上，看著遠處的黑色樹林。

  依然是熟悉的短發和精致的側臉。

  依然穿著那一身杏色的中袖T恤和黑色百褶裙。

  依然是那麽漂亮。

  但整個人的氣質，卻變得沉靜而壓抑。

  那臉上的小虎牙，不知不覺消失了。

  忽然想起自己生日時許的願，無論是誰都不能讓小妖女受委屈，她媽媽不能，命運也不能！

  拿出手機發微信：在想什麽呢？

  女孩兒回過神來，轉頭，輕輕一笑，抿著嘴，有些落寞。

  走到右邊的圍欄背靠著坐下來。

  幾秒後，手機振動。

  陸鳴靠著左邊的圍欄也背靠著坐下來。

  瑩瑩喜歡鳴鳴：幸好，我們還在一起。

  心髒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如果小妖女重生後沒有跟自己在一起，夏叔叔也不會出現這個問題。

  或者說，她沒有重生回來。

  這些事情，也根本不可能發生。

  鳴瑩：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雖然很乏力，但除了說這句話，想不到其他可以安慰的。

  瑩瑩喜歡鳴鳴：對不起，陸鳴鳴，我前天住進醫院一直昏迷，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然後去高考。

  鳴瑩：瑩瑩，我都知道了，今後我們一起努力。

  空白了幾秒。

  瑩瑩喜歡鳴鳴：你不可能隻考了六百三四。

  對話框裏打出“我本來就笨，失誤太多”。

  想了想全部刪除。

  還是實話實說：我估計分數會在700出頭。

  瑩瑩喜歡鳴鳴：哼。

  鳴瑩：但我一定要跟你念一所大學，誰也阻止不了。

  空白。

  聊天界麵一直沒有回複。

  鳴瑩：瑩瑩，還記得上一次去川蜀大學麽？我很喜歡那裏。

  瑩瑩喜歡鳴鳴：你想……

  鳴瑩：嗯，咱們一起念川蜀大學吧，好麽？

  瑩瑩喜歡鳴鳴：好~

  轉回頭。

  正好看見身後的陽台圍欄處。

  小妖女也轉過了頭。

  四目相對。

  突然就笑了起來。

  那兩顆小虎牙終於蘇醒了，甜甜的，仿佛是一抹陽光照進了心底。

  回過頭，手指快速摁動手機屏幕：我喜歡你的笑。

  瑩瑩喜歡鳴鳴：那我經常笑給你看~

  鳴瑩：嗯！

  停頓了幾秒。

  瑩瑩喜歡鳴鳴：鳴鳴，你說以後會不會發生更多難以預料的事情？

  鳴瑩：不知道，也許會，未來對於我們來說，已經變得不可捉摸。

  瑩瑩喜歡鳴鳴：我有點怕，怕我媽，陸叔叔，鄭阿姨，還有黃姨他們會……

  鳴瑩：對於我來說，一切都未知，你能不能像我一樣，不要想其他？

  空白。

  鳴瑩：明天的事，誰知道呢，但我們要過好今天，你覺得呢？

  空白。

  鳴瑩：瑩瑩，高考結束了，時間依然會向前走，我們得跟上。

  瑩瑩喜歡鳴鳴：我知道了~

  抬頭看了一眼前麵。

  老爸老媽的主臥室窗簾緊閉。

  不過依然投散了一些暖黃色的光。

  鳴瑩：瑩瑩，你們在紫貢待多久？

  瑩瑩喜歡鳴鳴：估計也就兩三天，然後我們得回去想辦法彌補和疏通關係。我也想在暑假多陪陪我媽，這段時間一來都是她一個人硬撐，要不是前天在家聽到我們在臥室裏一邊打電話一邊偷偷哭才知道，她是打算一直瞞著我的。

  不禁歎了口氣。

  鳴瑩：嗯，好，等高考誌願填完之後，我過來找你。

  瑩瑩喜歡鳴鳴：嗯呐。

  鳴瑩：還有小虎他們，你可是他們的大姐大，得告別。

  瑩瑩喜歡鳴鳴：嘻嘻，算他們有良心，對啦，他們的成績怎樣？

  鳴瑩：你在群裏問他們吧，隻能說各有天命。

  鳴瑩：這段時間我會用一切時間來寫小說，爭取早日成為白金作家，然後掙大錢

  瑩瑩喜歡鳴鳴：陸鳴鳴，明天你寫小說的時候，我有事兒跟你說。

  鳴瑩：啥事兒？

  瑩瑩喜歡鳴鳴：好事，到時候就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