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瓦城
作者:H海冬      更新:2021-06-08 19:17      字數: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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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半夜城外寂靜無聲,草叢裏蟲鳴蛙叫,大瓦城的人睡得正熟,守城門口的官兵縮在牆上的樓台上,昏黃的燈光下,粗陋的木桌上空著幾個酒壇子,吃剩的幾碟小菜亂七八糟地擺著,喝醉了的官兵卷縮在樓台上唯一的木板床上,嘴裏喃喃囈語著,不知夢到什麽,黝黑的臉上笑得猥瑣。

  林雨珊搖了搖草葉,摸向城門口,城門口的三丈外擺著木柵欄,尖尖的木柵欄看著心悸,越過木柵欄的縫隙,摸到城門口下挑個不起眼的角落蹲著,等到卯時城門口開。

  春宵咋寒,更深露重,草葉上慢慢地凝聚著露珠,剛從修煉中醒來,一時半會兒睡不著,無聊的林雨珊有一搭沒一搭地抖著葉子,芝麻大的露珠從葉尖滾到葉根,再從葉根滾到葉尖,芝麻大的露珠滾成了黃豆大小。

  寅時剛過,附近村落的村民挑著籮筐,推著板車陸陸續續過來,先到的人占據著木柵欄邊最有利的位置,都是鄉裏鄉親的,又在一個集市上,平日裏都有來往,關係好的順便替親朋好友占個位置,扯些東加長西家短的雞毛蒜皮的事,沒多久,城門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卯時三刻,城牆上樓台的官兵們陸續醒來,睜著渾濁的雙眼,搖搖晃晃站起來,路過門口是撈起各自的佩刀,往城牆下來。

  “吱呀”

  厚重的城門慢慢打開,舉著火把的官兵慢慢走了出來,點燃牆壁上的燈,木柵欄外等著的村民‘嘩啦’站起來,挑籮筐的挑籮筐,推車的推車,做好進城的準備。

  林雨珊挑的角落位置不錯,後麵跟右邊有城牆擋著,形成一個直角,角落裏生長著矮灌叢,陰暗陰暗的,光線難以照到,門一開,林雨珊將神識外放籠罩著整個城門口,城牆上的樓台上有四人準備下來,下來的官兵隻有兩人,點燃了牆壁上的燈,兩人去外麵的木柵欄處,城門裏一個官兵都沒有。

  好機會!

  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林雨珊從角落裏溜出來,神識關注著城門的動靜,飛一般衝進城去,刮起地上的塵灰,眨眼功夫消失在夜色裏,沒人知道這座城裏溜進去一株會走路的草。

  大瓦城裏靜悄悄的,街道上也空蕩蕩的,城門口的店鋪門還關著,林雨珊站在大街上,左看看右看看一時不知往那裏走,大街上沒有灌木雜草等遮擋物,看了半響隨便選了個方位靠著牆角走。

  一路走的驚心動魄,剛開始還能摸著牆角走,沒隔多久,街上的店鋪陸陸續續開了門,燈光一家接一家的亮起來燈火通明,無所遁形的她從街道轉向後巷,沒過多久,後巷裏的人也起來,林雨珊又從後巷轉向巷子的邊緣,再到後來從城東繁華的街道轉向人煙稀少的西邊貧民區,到後來不分方向,隻要那裏有草叢往那裏去。

  大瓦城的城西有條河,一墩石橋橫穿著河的兩邊,河東是繁華的街道,精致的亭台樓閣,街道店鋪鱗次櫛比,商品種類繁多,走在路上的人衣著綾羅綢緞,神情高傲,奴仆成群。河西是平民街道,灰色的土牆青色的瓦,身著粗布麻衣,滄桑的臉上布滿歲月蹉跎的痕跡,貧富差距橫旦在河麵上。

  石橋的橋墩下的孤兒跟乞丐占住著,旁邊堆滿了撿來的雜物,幹草木板廢鐵破棉被還有一些可有的器具,堆得橋墩下滿滿當當的,河岸邊長滿了茂密的水草。

  躲到河邊的林雨珊,實在沒地方藏,隻好藏身在河邊的水草裏,一片暗綠的水草中,她那碧綠的草葉顯得不是那麽明顯,一個早上過得這麽心驚膽顫,簡直比無間道還要危險,身心勞累疲憊不堪的她有了安全住所的地方,立即沉沉睡了過去。

  醒來時到了晚上,燈火通明的河岸上人聲鼎沸,過往的人群川流不息,河麵上的飄蕩著不少的花船,紅燈籠高高掛起,鶯鶯語語的歌調從船上傳來,亦有男女的打情罵俏聲。

  借著河岸邊的燈光瞄了眼橋墩下,裏麵空蕩蕩的,孤兒乞丐出去乞討還沒回來,橋上三三兩兩的男女倚在橋廊上,望著花船輕聲細語地交談著,橋下沒有什麽人在,借著水草的掩護,伸展著藤蔓,透過水草的縫隙遙望了河麵上的花船。

  那不會是傳說中的花船吧?

  林雨珊心癢難耐,怕驚動橋上的行人不敢貿然行動,實在是太遠,除了花船看到的還是花船,看了會抵不住心裏的好奇,見橋上行人的目光都在花船上,夜色裏岸邊的水草影影綽綽看不分明,到是方便了她的行動,從水草裏悄悄往前移動,移動幾丈停頓下,見周圍沒什麽異常接著往前移動。

  靠的近了果然看得更清楚,隔岸不遠處停泊著一艘大花船,船艙有兩層,每層的船艙門口掛了大紅的燈籠,船甲上男男女女打鬧嬉笑成一團,旁邊的丫鬟穿梭其中添杯贈酒。

  看了會覺得沒什麽意思,就是唱曲彈琴之類的,比起現代的娛樂差遠了,林雨珊打道回府,橋墩下的乞丐還沒回來,橋上遊玩的人走了不少。呆了會林雨珊覺得實在是無聊,不知幹什麽好,比在深山老林裏還無聊,至少那會她還可以鬥雞溜蜈滿山瘋跑,出來後,步步謹慎行事小心翼翼,生怕弄出點聲響驚動了人。

  這日子過得忒憋屈了。

  決定暫時留在這裏,首先要熟悉大瓦城的格局,君不見那些逃命的人都當那個地方是自家花園,東一拐西一拐不見了,萬一哪天她被人發現也好逃命啊,不熟悉城裏的布局,逃進了別人的老窩,哭的沒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