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探監(1)
作者:夢無垠心向月      更新:2021-06-05 02:01      字數:6717
  李光宗一走, 五名兵丁也不願在這等陰寒不吉利之地久待, 他等把悟平丟予了牢中獄卒, 悉數回去衙門。

  獄卒們在大牢裏司空見慣了這檔子事,養得性子越發散漫,指上三個獄卒提人。到得審訊室, 兩名獄卒三兩下解了悟平手上腳上鐵鏈, 哪會理他身上遍布的傷痕,隻管快速完事,動作簡單粗暴。

  另一個不動手的獄卒嚷喊道, “趕緊把這小子扔牢裏去, 咱哥幾個幹點夜宵, 吃點好東西。”

  “好嘞張哥,”動手的兩名獄卒左右架起悟平拖著行走, 左邊的一個笑道,

  “盡整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浪費我等時間, 去——!兄弟我也想得緊呢~。半月前吃的那頓燒鵝忒tm好吃, 我腦子裏總也忘不掉, 今個咱哥仨就吃那個吧。”

  “嘿, 咱們幾個中就屬你小子嘴最饞。”不動手的獄卒笑罵, “快點快點, 別廢話了。”

  三人帶著悟平有說有笑出得審訊室,由北向南, 過道上約隔十步便點了盞油燈, 三名獄卒隨意選了間空牢房, 不動手的獄卒解開鐵鎖打開牢門,兩名架著悟平的獄卒徑將他往裏頭一丟、鐵鎖一鎖,完了任務拍拍手走人,談笑聲越發稀遠。

  …

  悟平前身貼到地麵,眸子中空洞無神,身上是破衣爛衫、難以蔽體,身下是鮮血滲出、染紅了的雜草,癱在那死人一般,瞧不出個好人模樣,無聲無息。

  左右前後也聽不到半分動靜,寂靜到讓人心慌難安、陰森幽怨到讓人渾身不舒坦,大獄裏處處的高牆、難見開窗,燈火雖常年點著,可昏幽不明、甚是壓抑。

  “唔——”

  新打開的那間空牢裏靜了好會,驀地裏響起聲輕咳,趴在地上的人微微輕哼一聲,總算有了反應,死而複生一般——他眼珠子稍稍活動,壓著左邊胳臂、緩緩翻到正麵,再徐徐挪動,挨到邊上,身子撐著地麵,勉強借力讓上半身倚靠著牢房一麵高牆坐了起來。

  “咳。”悟平低咳一聲,一咳便咳出了些血絲。他手指揩過那些血絲,觸過嘴唇,嘴唇幹裂得厲害,想來也恰白得厲害。

  “水啊”喉中更渴得厲害,腦袋有些發暈,身上大大小小、失血得似乎有些嚴重,悟平兀自得輕聲喃喃。

  又感乏力犯困,兩眼睜得不大、淺淺得眯著,眼珠緩緩轉動,看身處的這間囚牢、好像還算寬敞,寬雖不超過五尺,可縱向能有二丈,讓他躺下是綽綽有餘了。

  “嗬”悟平輕扯了扯嘴角,像是發笑一般,倏忽垂下腦袋,很快卻又抬了起來,

  看左右後三麵老舊的黃土牆,牢門對向的那麵,隔了大半丈,也是高牆,望不到其他囚室、犯人,也感受不到陽光、新鮮空氣。隻在地上鋪有層薄薄的幹草,薄的好像雙腿直直得貼到地麵,地下的陰涼不斷向他雙腿襲入,陰森寒冷,沒有床榻、被絮,沒有可以取暖的東西…

  哦,他是犯人,悟平後知後覺,稍稍張了張嘴,頭後磕在牆上,眼神空望著——他是犯人,怎能奢求那樣好的東西。想到這兒,悟平又勾了勾嘴角,低低嗤笑。

  “咳”

  其時天氣本已愈加寒冷,大牢裏更是陰寒不止,悟平虛弱異常,像是有一下沒一下得吸氣呼氣,一出口呼出的空氣便冷凝作氣霧狀漫在嘴邊。

  他丹田真氣被藥力封閉,不知何時才能恢複,此廂少了內功護體,又剛被一頓鞭打、失血不少,悟平漸禦不住寒冷,牙關緊咬,渾身打顫,凍得激靈。不由屈縮雙腿、雙手環抱,努力使自己身上熱量散得慢些,饒是腿上也有傷口,他這一屈縮牽動傷口,傷口處又是皮開肉綻,疼得他身體再一頓顫栗,悟平也是那樣做了。

  他不能就這樣死在這,他還有事要做,至少得奪回爹娘給的玉佩,要了那賊狗的命…

  悟平這般信念堅定,突然愣怔了怔,心頭猛然湧上悲涼,感到萬分的可笑,

  ——這四周冷清得可怕,連老鼠吱吱的叫聲、跑過的窸窣聲也沒,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大牢裏、在這世間,狼狽受辱蒙難。

  “所以十世善人如何?他總是無能為力。少時他身在繈褓,阻止不了東宮變故;現在他是平民百姓,更阻止不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故,

  被不由分說得搶去玉佩,還被痛打一遭,任人搓圓捏扁。”

  命運何以非令他這般不幸?

  悟平心中悲傷無助到極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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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踏,踏”

  悟平環抱兩腿,正是心如死灰之際,兩道腳步聲一前一後、一重一輕得由遠處漸漸臨近,悟平內力被封、聽力還餘了些許靈敏,他聽那兩道腳步聲越發清晰,辨識快慢輕重、乃是一男一女的步伐,可其時他甚是悲傷、沒有在意。

  須臾腳步聲越挨越近,兩人在他牢房前停下腳步,牢外跟著傳入“哢哢”聲響,似是他這間牢房的牢門被誰打開,走入什麽人來。

  走進了誰?悟平也不在意,仍且自低著頭。

  “小的得依規矩行事,隻能給你半柱香時間,你自己掂量著快點。”聽一男子聲音說道。他雖自稱“小的”,言語間卻甚是傲慢無禮,這般口氣,也隻有是牢裏的獄卒了。

  “我心中有數,”回他的該是與之一同的女子,“多謝牢爺行予方便,我定不會礙了你事,讓你麻煩。”

  那女子估摸正是年輕,話聲清靈空透,自是不消多說的悅耳,卻又平靜淡泊,令人稱奇。

  “好。”獄卒聽罷她回話、哼了一哼,出了牢房哢哢把牢門鎖上,兩手揣到背後走遠了。

  …

  悟平直聽到獄卒腳步聲離遠,兀得抬起腦袋望看,

  他適才聽到女子聲音,已是猛然間雙眼大睜、愣了一愣,此刻看到牢中之人盈盈站立,伸手拉下連帽鬥篷、露出張美麗熟悉的臉龐,登時錯愕萬分又驚喜交加,笑容不知不覺間掛上眼角眉梢,愣愣得盯著,傻傻道,

  “你怎麽來了?!”

  “你不該來這裏的。”悟平情緒方才高高飄揚攀升,心中的小鳥好像歡快到要脫開牢籠展翅高飛,這會兒便且低沉失落,

  恍而意識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狼狽不堪,身子便有意無意得向背過蘇語的那側微轉了轉,不想讓她繼續瞧見——好像她每延上一分、他就窘迫一分。

  “這牢裏沒什麽好的,謝謝你肯來看我,現下你已看過,快些回去吧。”又即下了逐客令,話語匆促得催人回去。

  須知自蘇涵出現伊始,除去與獄卒說上一句兩句,尚未與悟平說上半句。倒是悟平作為被看望的當事人,已接二連三得說了許多,現下更是不等人說話便急著趕人回去了。

  …

  “他們果然對你…”

  然蘇涵並沒有如悟平期待又興許會失落的那般乖乖回去,她開口道,話語微頓、眉頭微皺,略略幾分不忍,右手跟著將帶來的棕紅色食盒放到地上、左手將包裹置在食盒上,解開包裹係好的結,裏頭是條幹巾,幹巾下是件嶄新潔淨的男子內衫,內衫下又一件寬大的貂皮黑裘——備下的東西真也齊全了。

  “這幾樣東西,是我帶來的。”蘇涵解開了包裹,蹲著身對悟平道,

  “我本不願它等派上用場…到底還是派上用場。稍後我離開後,你自行把這些衣服換上。

  這件貂裘,足夠寬大,應該可以用於夜間保暖。”

  她說著複將包裹打了結係上,拿到悟平身旁,再打開食盒、取下兩格隔層道,

  “想你在牢中還未吃東西,我給你帶了些吃食。一碗肉粥,一碗菜飯,二疊小菜,一壺新茶。你快些吃吧。”

  蘇涵將那些吃食擺開,悟平一一看去,心中感動得緊,他正渴得發慌,當即拿了食盒裏的茶壺出來,壺中茶水清淡、不燙不涼正合入口,他慢慢得、一口氣喝了小半壺,方才緩上許多。

  “謝謝。”

  待喝過茶水,悟平規規矩矩得把茶壺放回食盒,又忍著痛、盤膝端坐著,不動聲色將腿上的破布條微扯了扯,以期遮住那一道道猙獰的傷口,重複道,

  “大牢裏不是什麽好地方,你要不、要不先回去吧。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悟平心跳得很快,說上半句看上一眼蘇語,說到最後,已是不自禁聲音放得極輕,腦袋微微埋向懷裏、端得羞澀了。

  他前一次那般急促得趕人離開,這次開口卻是猶猶豫豫、可商可量,隱約間、心中似大加盼望蘇語多留一會、陪他一陪,舍不得她這便離開,可嘴上強撐著。

  蘇涵不知可有看出悟平的強撐,或看出也全當不知,說道,“不用現在就趕我走。獄卒把牢門鎖了,隻會半柱香後回來。你即是要我走、我即是現在想走,也是不能走的。難道你要我破牢門而出,要我被朝廷通緝追捕?”

  “當然不是!”悟平聽到這兒,猛然抬頭,急道,“我怎麽可能想你被朝廷追捕呢?蘇師父你誤會了。我隻是,隻是…”

  他說到這,眼珠左轉、右轉,右轉、左轉,臉色憋出來的幾分紅暈,不知如何做解,也尋不出合適的由頭,故而無話可說——他寧願蘇語誤會於他、不解於他,也全然不願將心中那番忸怩作態告知她。

  他想得什麽?

  悟平大不好意思,他心中點點滴滴,想得竟其實是半柱香功夫太短、與她相聚不足的纏纏綿綿!這番心思,他如何肯告訴她?如何能告訴她?

  羞煞人也。

  “光喝茶可能抵飽?這些吃食你是一口沒用。”

  蘇涵聽悟平語塞,於此等隨意之談並未非讓他說完不可。可見他喝過茶水後於其餘吃食一樣未動,似也不打算動…蘇涵頓了頓,往右側挪了小步,她是蹲在那的,這時直接坐下,端了隔層中的粥碗,取了瓷匙,舀了一勺輕吹了吹,遞到悟平嘴前,

  “你既不肯自己用飯,可是要我喂你。”

  “不是,當然不是!”悟平連甩了幾下腦袋,見蘇語竟端了碗要親自給他喂飯,他眼皮直跳,好一陣受寵若驚,甚至嚇了一嚇,慌忙接了碗拿了匙過來,說道,

  “哪勞蘇師父給我喂飯,我又不是沒手沒腳,我隻是,隻是…唔,我自己來就好。蘇師父快點起來,這地上髒、又涼,蘇師父不可委屈自己。”

  說著悟平舀了一口肉粥吃了,肉粥鹹淡適宜、滋味鮮美,他本來沒甚胃口,這一口粥下去好像勾得他胃口大動,接連吃了好幾大口,耳聽得蘇語在旁對他說道,

  “你該清楚我有辦法應對。”

  蘇涵怔怔得看悟平瓷匙動了幾下,肉粥空了大半碗,愣了愣神,眸中兀自顯出困惑、無奈、惋惜、憐憫…諸般複雜情緒糾葛,道,

  “李光宗之流,但且我不願,他如何能強帶我走?我非是沒有人脈。但且強帶我走,我萬事小心注意,諸般江湖伎倆於我大抵心中有數,見機行事或以武功迷惑,他又如何能行不軌?何苦你為我出手,平白多這遭牢獄之災。

  念及相識以來,群芳院中你三番五次為我不平,何意對我如此?”

  …何意?碗中的粥幾要空了,不過再一二匙的事。可悟平聽蘇語說法,瓷匙頓停在了碗裏,一瞬間心上其實頗為苦澀,嘴邊卻仍舊輕笑,也不看蘇語,隻回道,

  “你是我師父嘛,悉心教我學琴。師父有難,弟子豈能不幫?師父有辦法是師父的辦法,弟子的義務弟子卻不能不盡。”

  “…你這又何苦?”

  悟平話落,繼續吃粥借著掩飾一二,蘇涵不答他,兀自靜靜得看了好會兒,口中忽而發出聲幽幽、幾不可聞的輕歎,說道,“我無法予你回應,你當清楚。”

  “所以何必執著?”

  蘇涵捫心自問,於皇長孫之情,到了今時今地,她總不會不知,更似略有慌張…那份慌張可丁點來不得,蘇涵腦中清醒,知道自己與皇長孫不能是一路人,她這些時日所行之事萬一上達天聽,天子本已忌憚她蘇家威望深重門生遍布,縱有給先太子平反,可一旦知曉她作為蘇家嫡孫女與昔日的皇長孫相識並暗中相助,難不生嫌隙猜忌,她縈陽蘇氏一門屆時何以自處?

  她萬不能,萬不能行此不周之事,以致稍不慎,便會給她蘇家帶來禍患,皇長孫亦不該、不該越陷越深…她對皇長孫既全無男女之念,二人亦絕無可能,皇長孫真情錯付,合當斷在此時!

  蘇涵思慮決絕,續道,“我想不出,想不出怎樣得對你好過。若非要評說,我雖不讚同你與聖神教來往過密,可也不能不承認,那位聖神教的少主對你十分好了。

  我在群芳院這些時日,她對你的情意我大抵看在眼裏,也為殿…也為你感到幸運。你與其執著於我,不如惜取眼前人。

  我縹緲無蹤,她卻實實在在,偌大江湖路漫漫、水濁濁,我觀你未能清心寡欲、未能辭卻紅塵,此番既已出山門,再回那覺隱寺中當名沙彌隻怕終非你之歸宿。既如此,你心中如何所想,你當如何去做,但聖神教那位少主姑娘,你真該珍惜,她即使有對不住你之處,可依我看,她心中總是向著你的。”

  …

  蘇涵不知自己說得哪般,她似乎言語有些混亂,連說服自己尚且不能。皇長孫若然將來有一日當真確信是尹玥尹少主泄了烈雲騎行蹤,依他接觸到的皇長孫的性子,隻怕不論惜取,原諒便且困難,可眼下…

  蘇涵見皇長孫在她說話之時默然吭著頭、一聲不響,半柱香時間眼看著就要到了,她收拾了皇長孫吃幹淨的肉粥,將沒動的菜飯、兩碟小菜及半壺茶水留了下來,又從衣袖中取出兩隻小白瓷瓶放到皇長孫跟前,指過左邊的道,

  “這一瓶是我自配的金瘡藥,藥效尚可。你將傷口擦淨、藥粉灑在傷口上,有加速愈合兼祛除疤痕之用,對你身上的傷口應該有益。”

  “這一瓶,”說罷了左邊接著到了右邊,隻是輪到右邊的那隻白瓷瓶,蘇涵忽而住了口,頓了頓才續上前頭的話,道,

  “這一瓶是十三香軟筋散的解藥。”

  她話到這兒見皇長孫仍是毫無反應,雖知曉他當是聽到了,可內裏止不住再一陣歎息,解釋道,

  “裏邊有幾粒藥丸,你悉數服下,以備不時之需。我雖會在外邊全力營救你,可那李光宗怕不會讓你輕易走出大獄。是時我若不能及時救下你,你當見機行事,我會替你將後事擺平。”

  …

  “小爺我要喝個小酒~,幹他N喝個稀醉~”

  嗒嗒——,沙啞的嘶吼合著厚重的腳步緩緩貼近,適才那個領著蘇涵開牢門的獄卒唱著自譜的小調似往這邊走來。

  蘇涵知道時間到了,蓋起食盒站起身,拉上連帽,背對向悟平,道,

  “你師兄這一路略有些顛簸,但不日也要到了。你且放心,我讓人暗中跟隨幫助他,若有必要,我會將你的消息告知一二;至於烈雲騎——”

  蘇涵悠悠道,像是勝券在握,“我已掌握了它的行蹤,很快便會將它救下,你也無需太過憂愁。待你要離開時,我自會將它交到你的手裏。你目前僅需做的,是大牢裏照顧好你自己,我得走了。”

  她話完,獄卒走得更近了些,“喝酒吃肉喝酒吃肉,喝酒、吃肉~”聲音可比剛才要刺耳、聒噪許多。

  悟平忽然道,“蘇師父。”

  “嗯?”

  蘇涵聽皇長孫終於還是在最後時候開了口,腦袋往後扭向過半,雙眸瞥看過去,調子輕輕得上揚。

  見皇長孫低垂著頭,話語幽幽,言詞間好像尤為失落,

  “我是不是很沒用?無權無勢,什麽都做不到,是不是很可笑?”

  “…殿…為何忽然這般想法?”

  蘇涵聽之微微詫異,險些呼出了“殿下”二字。悟平卻隻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愈發低落,不願再與她言語。

  二人你來我往,牢外,先前的那名獄卒走回牢房,取了腰間掛著的鑰匙便開始開牢門,大嘴巴嚷嚷道,

  “好了時間到了,快走快走!”

  “哢哢”獄卒在外頭急躁得猴一樣,蘇涵忽而朗聲說道,

  “義勇寨山匪虜你上寨,你以德報怨,忠告、留銀,是仁義;群芳院柳白門與你毫無幹聯,你不過聽她遭遇悲慘,便即登台於眾人麵前演出替其鳴冤,是智勇;賣藝祖孫不過極偶爾得在樓中演出,你亦毅然決然出手相助,赤子熱忱。

  樁樁件件,你難道是無用?不——”

  蘇涵說到這,獄卒早已催了幾遍讓她走,看她人定定得站在那兒囉哩巴嗦,他都要直接過來抓了她胳臂拖她出去。

  “單以個人而論,”蘇涵不令勞煩獄卒,於他走上前時,她邊走邊道,

  “濟眾,你武功不俗,相貌英俊,品性亦不輸,是個不可多得的俊傑。我今日與你傾說,願你不再妄自菲薄,多生疑慮,自我束縛,便就這樣,便且這樣,已是很好。”

  “tm的嘮嘮叨叨的說什麽呢!還不快走!”獄卒神色煩躁,極是不耐,見蘇涵仍舊喋喋不休,欲捏過她披風拉扯,卻叫蘇涵巧妙躲過,隻當自己落了個不趁手,罵罵咧咧道,“媽乃個巴子的…”

  領著蘇涵便要從大牢離去,卻聽悟平突高聲道,

  “蘇師父的話,我記住了,受教了!”

  “可喜歡——”他言語做頓,雙眸閉了再睜,猛然長吸了口氣,無奈道,

  “喜歡,或有合適之說,卻無過錯之論。喜歡便乃喜歡,不喜歡也殊難強求。那種想要親近誰的感覺,不知蘇師父可有,徒兒卻有。那種感覺,如夢似幻,難隱瞞、難欺瞞。不需要因之謀求什麽,那種感覺,貴當貴在無害無求。”

  …

  “哎——”

  獄卒催得急,不叫蘇涵可再呆上片刻、回上一二句。便且獄卒通情達理,延上些許功夫,值那當口,蘇涵亦是語塞、不知如何說法。

  隻與獄卒一齊走遠了,忽聽過道之中,傳來聲冗長冗長、女子微許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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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終於——來了!

  五月中旬答辯,隻怕我暫且還是這個狀態,望親們見諒,麽麽噠~~~噠噠麽~~~。

  本來這章要寫女一女二一齊探監的,到底隻寫了一般。哎。

  另外,感覺自己好像越寫越差,想來終究是我讀得太少,雖有想法,文筆不足。親們可有同感?有何意見,對我直說,描述方麵我一時半會兒難改,劇情方麵我能改進極力改進。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flssyy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