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域！

  荒處！

  路玉已然捧腹而笑，手卻隻撫在林嘯肩上：“哈！木兄究竟是何來處，竟能連那等東西都有？”

  破虛珠！

  能夠破掉空間囚籠的也隻有此物！身為北宗大宗弟子的路玉又怎能不知？

  隻是…

  破虛珠非八元靈尊無人可煉，縱是宗門弟子也無法輕易得到！

  而路玉如此問時，卻還是笑聲不停，笑得急時，卻又吐出兩口血來！

  林嘯隻搖搖頭…

  “無妨…哈！”即使笑出血來，路玉卻還是要笑，“木兄不說，我不再問…哈。”

  說時笑聲未止，血又噴出更多，路玉竟還是笑，能在死境之處求活，這本就是能讓他笑上一天一夜之事！

  “你便不怕笑死！”依然無法起身的月淩卻隻送去一個白眼，“還不先醫傷麽？”

  “醫…自是要醫。”路玉已笑得蜷縮在地上，右手從鎖囊取出一瓶丹藥自先吞下一粒，再交林嘯之時笑聲還是未停下來，連丹藥都是混血吞下！

  林嘯去接玉瓶，卻忽就伸手點在路玉頸後！

  笑聲立止，路玉隨也躺倒，反是林嘯又吐血而出！

  四人裏，本就人人傷重…

  丹藥再次倒出，林嘯三人也隨之服下。

  七日後…

  四人雖還未能全好，卻也已無大礙，隻是依然還停留在荒地。

  “我們該往哪走？”此時，月淩已是四望：

  荒蕪之處，除了亂石便是野草，卻是連個方向都辨不出…

  “這個。”路玉自是早已醒來也不再笑，此時向遠處看過，忽又轉向林嘯，“木兄使用破虛珠時心想的哪個方向？”

  “東方，我們進入險地時的方向。”林嘯回答。

  “那我們已是在中域偏東了。”路玉點頭卻道，“破虛珠可破萬裏空域，我們現在距險地數千裏之外，想再返回至少也要十數日。”

  “為何要返回？”月淩卻把雙眉一揚，“令符都已捏碎，你還想再進去麽？”

  “我倒不是要進險地，隻是。”路玉看向林嘯…

  “路兄是想履行此前之約。”林嘯已替路玉解釋，“我們若未取到鳳魄冰涎自不必回去，既已取到就該分於同行之人。”

  “切！”月淩眉鋒竟然再揚，“他們可有誰出了一分力麽？”

  她自不屑，最後一刻，除了此時的四人，當時還有誰在？

  路玉卻忽也凝眉，目光直視月淩，聲音中竟已有怒意：“你或是沒有看到，但被我所邀的那四人中，兩人死在了裏麵，另外兩人縱逃也是在重傷之後！”

  林嘯已搖頭：“路兄不必怒，我們自是要依此前約定，”如此說時，已是將那枚指環取出，“鳳魄冰涎已在指環中，隻是並無存取之物，我們先尋停腳之處再將其分為十份。”

  路玉目光已稍緩：“木兄也不必一定要按此前之言，死者雖已不能再分，但活者卻是要給的，隻是有一人除外。”

  說到此處時，路玉的聲音並未停下：“那個叫祝晨的人，他實在不配與木兄成為朋友。”

  林嘯輕輕呼一口氣：“他本也不是我的朋友。”

  他自也知道路玉為何有此一說，掠搶鳳魄冰涎之時他雖未看到上方之戰，但那兩聲呼逃卻聽得清楚…

  “他那一份給桑芷師妹，”林嘯已是再呼一口氣，“路兄死去的兩位朋友也是要分，他們總會有同門或是家人，到時路兄為他們送去。”

  “……”

  向南而行，終有城池出現。

  城中一處專門停留修者的客棧。

  房間之中，林嘯已把指環中的鳳魄冰涎分入路玉購回的百隻玉瓶之內。

  十瓶歸月淩！

  十瓶給桑芷！

  林嘯也隻取其中十瓶，餘者卻全都送到了路玉的麵前：“我便不再回險地，路兄把這些帶上，若見到他們，分了就是。”

  路玉點頭，卻又笑著搖搖頭：“我們現在還不知他們是否會等在那裏，這兩份就由木兄帶上吧。”

  說時，再將其中兩份送還到林嘯麵前。

  之所以是兩份，卻是分於陰無雲與黃晟的，若是他遇不到，也隻有林嘯知道去哪裏尋這兩人。

  林嘯自也把那兩份收起。

  路玉忽又笑起：“木兄若不回險地可是要回硫岩麽？若是那樣，我去險地返回之時便去那裏看你。”

  林嘯卻輕輕呼一口氣：“我並不回硫岩。”

  他確實不會再回硫岩，既是提前出了險地，他或去幽穀或去東域，隻是，此時他還未能決定。

  “師兄不回硫岩可否讓桑芷知道會去哪裏麽？”一側，桑芷忽也抬頭看向林嘯。

  林嘯搖搖頭，無論他去哪裏，都是不能對他們說的…

  桑芷見林嘯搖頭，麵上顯出失落…

  路玉卻隻笑起：“罷了，木兄不說也無妨，我們卻是最終會回到宗門，木兄到時有了空閑隻管去看我們就是，不過。”

  路玉忽又轉向月淩：“你可有準確的去處麽？”

  四人畢竟是一起經過生死的，他自也要問上一問…

  月淩卻也立時就把那張如少男般帥氣的臉轉向路玉：“險地中你既說不死便會娶我，我自隨你去的。”

  “……”

  “……”

  東域中部…

  清水宗…

  此時一年中的年祭之日剛過，空氣中已更多幾分冷寒。

  山門之前，林嘯已向那看守宗門的弟子行過一禮：“這位師兄，在下木風，可否向內通報，在下是來尋大師謝前輩的。”

  自與路玉三人分開，林嘯終於還是決定不去幽穀而是直接來清水宗，畢竟，大師本就在清水宗內。

  隻是…

  那山門弟子隻是一疑：“大師？謝前輩？你說的可是曾與我宗內的大小姐醫傷的那一位大師麽？”

  林嘯點頭…

  山門弟子卻又再疑：“你尋的若是那一位的話，那位前輩離開這裏至少已有一年還多。”

  “離開了麽？”林嘯忽就微頓…

  “確是離開了。”那山門弟子自是肯定。

  林嘯隻是頓住，忽又抬頭：“如此，師兄能否通報宗主或是宗主夫人，就說那位大師的弟子木風求見？”

  “哦？”那山門弟子尚未回答，身後已有一聲輕疑，“是誰要見宗主和夫人？”

  聲音蒼老，卻甚是有力！

  林嘯立時轉身，隨即目光忽凝！

  身後，一鶴發童顏的老者，卻是這清水宗的大長老葉臨絕！

  葉臨絕的目光自也是落在林嘯身上，隻是卻又輕輕一笑：“是那位大師何時又收了新弟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