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的可是逸兒何時晉級的靈皇麽？”申紫衫並不解老人為何有此一問…

  林嘯也同樣看向老人，申紫衫若不解，他更是不可能明白…

  “不錯。”老人點點頭，遂還向申紫衫行了一禮，“還請夫人告知。”

  申紫衫雖不明白，但老人所問也並非什麽秘密：“逸兒有著石玉靈體，十九歲之時已初入靈皇之階。”

  如此說時，申紫衫又不免有一絲哀容出現…當初葉逸寒晉級靈皇卻也正是女兒秦慕青失落西域之時…

  說起來，葉逸寒也同樣是個可憐的人…

  老人卻沒有給申紫衫哀傷的時間，已然把目光轉向了林嘯：“林嘯小友今年可是十四！”

  “是。”林嘯依然不明白…

  老人卻已正容道：“如此，老朽就與小友定下五年之約如何，五年之內，小友務必要成就上五靈皇之身，隨即要以體內寂寒之力解我家小主之苦。”

  老人緩一口氣：“而這五年之中，老朽則在清水宗為小友的母親醫傷待小友尋回墨玉龍蘭，老朽也保證小友的母親能夠恢複如初。”

  “五年麽？”接話的卻是申紫衫…

  “不錯，是五年。”老人點頭，“五年之內，林嘯小友若能晉級上五靈皇，老朽就能供他體中寂寒虛珠的力量將我家小主的苦楚解去，若能如此，五年之中，林嘯小友縱是找不回鳳玉珠蘭，以我家小主之力也自有辦法為林嘯小友的母親醫好神識之傷。”

  “為何一定要以五年為限？”申紫衫依然皺眉！

  當初葉逸寒能夠在十九歲就晉級上五靈皇，除了自身有著靈體之外，背後可也少不得整個宗門對他的培養，靈藥靈草更是從未缺過！

  是以…

  當初葉逸寒在林嘯這個年歲就已是四元高階靈禦，十五歲已是五元靈老，又經四年沉煉、失去戀人之打擊、一朝頓悟終成上五靈皇，他的天才之名也正是由此而來！

  林嘯卻又不同，縱有雙靈之身，卻幾乎從未受過任何教導，何況又是數月前才剛剛晉級四元靈禦，若想五年內就成上五靈皇…

  申紫衫輕輕搖搖頭…縱是靈體之身不會遇到晉級阻礙，但想要成就靈皇之身，也同樣要看機緣…

  大師卻再吸一口氣，此話已是對申紫衫所講：“老朽讓林嘯小友五年內晉階靈皇之身也非沒有原因，令嬡的神識已是二次受損，且這一次又極為嚴重，若不能早日醫治，時間日久，損傷便不可逆…

  而一但損傷無法逆轉，令嬡靈修此生就再無法精進，而靈皇的壽命，最多也不過四百餘年，夫人與林嘯小友真就忍心麽。”

  大師煞有其事，卻又在心中一歎…林嘯小子晚一年晉級靈皇，他家少主就要多受一年苦楚，何況他家少主被困寒池已有百年，既已有了解除之策，他又怎忍讓少主多受餘苦呢…

  申紫衫凝眉，她雖不是醫者，卻並非沒有見識…女兒傷重，重在靈體，至於神識…

  林嘯卻在此時緩緩吐一口氣：“五年之內…我若不能找到墨玉…龍蘭，則必會成就…上五靈皇…否則。”

  “否則也一定要活著！”大師急忙把林嘯的話截斷，“就算兩者都未成，老朽再與你共想他法，卻是一定不能再有輕生之念。”

  老人忽然就覺得一切又都變得不好了…他本想把這孩子逼上一逼，此時卻又不得不擔心，若真就把這孩子逼死了，難道他還要再去中域跪求聖主垂憐麽？

  老人心中隻道一聲苦字…

  百餘年前，他在中域聖地的山前跪求數載，求聖主能以中域聖地傳承的淨化之水來解小主之苦…

  隻可惜…

  唉…數年的跪求，他竟連聖地之門都未能踏入…

  老人長歎之中，隻也將大手在林嘯的肩上輕輕拍落…

  此時，申紫衫也在林嘯的額上撫過輕輕歎道：“嘯兒啊，如何都不能再有自棄之想，你不但要念及你的母親，更要念及那個在清水宗上差一點就為你而死掉的丫頭啊。”

  是因為提到了風翎兒嗎？林嘯眼中竟又再現哀色，卻也傷道：“嘯兒…本就不祥，嘯兒隻看…她們活著…就好。”

  “咳！”大師立時擺手，“不過是血獄魔靈罷，五域聖地說之不祥，會給元靈大南帶來滅頂之災，卻又有何人見過？”

  如此說時，老人忽然就看向申紫衫：“夫人出自聖地，對此該是更加了解，夫人在聖地中可有見過任何記載血獄魔靈對大陸造成任何災禍麽？”

  林嘯並不明白大師如何會說外祖母申紫衫出自聖地…

  隻是…

  無論大師之言還是申紫衫隨後所說，他也知道，不過都是安慰罷…

  “……”

  “……”

  兩個月後…

  東域清水宗山門前…

  大師帶著一名年齡十七八歲的仆人，隻說要入清水宗與大小姐秦慕青醫傷…

  此前門中早有交待，是以山門弟子無需通稟，自引了兩人入山…

  大師在前，仆人在後…

  大師走得不快，似乎是怕身後的仆人無法跟上…

  至於那仆人，仆人盡管一身粗衣布服，卻也幹淨整潔，全身上下並無一分靈力波動，隻有一雙眼睛卻黑得發亮，裏麵有著掩飾不住的隱傷…

  而除了那雙隱傷的眼睛，仆人一張黑黢的麵容再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大殿前…

  那數月前的堅冰已被移除，而且也經過重新整理，清水宗宗主夫人申紫衫親在大殿之內等候…

  而等得大師入殿之後，宗主夫人便不再讓任何人相陪，又親領了大師直去後山曖居中的小閣，其間也隻有大師的仆人相隨…

  小閣之中，秦慕青躺在病榻之上，雖然已是數月安養，那張精美的麵容依然因失血而變得蒼白，雙目也依然緊閉……

  曖閣中的下人被支出，申紫衫和大師分別讓出床前的位置，卻隻是為了讓跟隨的仆人能夠上前一些…

  仆人自是林嘯…

  “你母親神識未複之前能夠如此安睡對她最好。”大師輕輕拍拍林嘯，示意他可以再向前一些…

  林嘯卻隻是站在四尺之外…至少，他已知道，母親還活著，那麽，他隻要在五年之內尋出墨玉龍蘭或是晉級靈皇就好！

  “我已看過了。”林嘯隨即轉身…

  大師微頓…

  “那就去看翎兒那丫頭吧。”也隻有申紫衫能解林嘯此時的心情，隨即就要帶林嘯離開此處…

  隻是…

  原本已關閉的房門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

  “是大師來為慕兒醫治了麽？”

  入門者是一名麵相隻不過二十幾歲的青年人…

  林嘯識得…

  申紫衫和大師的表情卻微微一頓…

  “逸兒啊，我不是讓你多去休息麽？”申紫衫回身看一眼床上，目光再掃過林嘯…

  這忽然走入房間的正是葉逸寒，清水宗第一天才，也是那日喜台之上要與林嘯的母親成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