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席林回到辦公室，神色越發清冷，他撥了內線，讓雨柔進來。

  “慕總，您有什麽吩咐？”雨柔看到慕席林的臉色不太好，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

  “最近，曲奈到底在做什麽工作？他不是在市場部麽？”

  雨柔一愣，過了兩秒明白過來，努力擠出笑容，她眸光閃爍了一下，斟酌著用詞，“曲奈好像挺努力的，至於他在哪個部門，不是您親自同意他去市場部做個業務員的嗎？”

  做的是最不起眼也很難出頭的銷售工作，還好，曲奈任勞任怨，聽進去慕琛的話，沒有一蹶不振。她忍不住唏噓，但是臉上不好表現出來。

  “看來，大家都知道他隸屬於哪個部門。”良久，慕席林淡淡說了一句，但是眼裏卻有哂笑，“我看，隻有他自己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做什麽的！”

  他的語氣，驀地變得嚴厲！

  雨柔看到他的神色，知道他現在似乎不是很高興，她的神經立即緊繃，更加的謹慎小心，她知道自己不能多說，不然會適得其反，心裏卻對曲奈的做法不再反對，也許這樣低調是對的，如果曲奈成為了高層，大放異彩，估計慕席林會更忌憚。

  “他是覺得哪個位置都不合適，所以在故意做給我看。”慕席林忽然嗤笑一聲，望著眼前的文件。

  文件是剛才市場部的經理送來的，他順便也聽說了曲奈的“戰績”，曲奈在市場部表現的出色，更多的時候出現在其他部門，仗著是他的弟弟，將市場部當做菜市場，隨意出入，可因為贏得了好口碑，沒人敢說什麽！

  慕席林一肚子的怒火，但是偏偏不能表現出來，他努力將火氣壓下去，翻開了文件，迅速簽字，然後交給雨柔，“你等會發下去吧。”

  雨柔一愣，沒想到他轉的這麽快，她還愁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話，聽到命令連忙拿起文件，“好的慕總，我這就拿出去！”

  她巴不得早點離開辦公室。

  隻是，一關上門，她的臉色就變了，實在猜不透慕席林的心思，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慕席林的心思，就連應茶蔓都猜不到。

  晚上八點，慕席林準時回家，家裏的兩個女人已經吃完了飯，他隻看到客廳有道背影，筆記本放在膝蓋上，正在認真的工作，他不禁放慢了腳步。

  “你回來了？”應茶蔓抬頭，發現是慕席林回來了，連忙站了起來，“你沒吃飯吧？我去給你熱一熱……”

  “不用，我在公司簡單吃過了。”慕席林走到她身邊，將她按坐在沙發上。

  應茶蔓打了個哈欠，“這兩天你回來的晚了點，我都摸不清你什麽時候會回來。”

  慕席林脫掉外套，伸手將應茶蔓抱在了懷裏，聞著她發上的香氣，還有她身上的淡淡馨香，表情似乎溫和了許多，不過下一秒卻皺了眉，“沒吹頭發？”

  “哦，我衝個澡就出來了，懶得吹頭發，自然幹最好！”應茶蔓則在他的身上東嗅嗅西問問，半天後也皺著鼻子，嫌棄似得將他推開一點，“你抽煙了？”

  慕席林沒答，稍微坐直了身體，還握著她的手，用手指不停的摩挲，漫不經心的樣子。

  “你有心事。”應茶蔓用的是確定的語氣，她伸手摸摸他冷峻的臉，有淡淡的胡茬，輕微的刺痛感，她忍不住認真的看著他的眼，“是不是曲奈的事？”

  “他在你公司，表現的怎麽樣？”

  慕席林反而問起她來了。她愣了愣，好一會兒才皺眉，“我以前和你說過的，他在顧氏也是從底層做起，非常努力，似乎沒有什麽問題，後來也是憑借實力坐到了管理層。”

  “你不是說過，他後期有段時間表現的差強人氣，甚至有些糟糕，不然你也不會將他貶到工地……”

  “我那時沒有辦法啊，他連著出了好幾次的錯，大概是因為咱媽病重的關係，我又不能太徇私，況且全公司的人都看著呢，才不得不將他降職處理。你這個做哥哥的，現在是來和我算賬嗎？他在的職位也低，至今沒有熬出頭，這麽看來，我可比你大方多了！”

  應茶蔓連忙打斷慕席林的話，為自己伸冤。

  慕席林聽到她的話，劍眉再度蹙了蹙，同樣的橋段，再次上演，他不得不懷疑，是曲奈故意的。因為，曲奈的能力，知道的人都用目共睹。

  “對了，曲奈最近怎麽樣？媽今天晚上還問起來呢。”應茶蔓忽然想到了正題。

  “挺好的，他簡直成萬能工了，比超人都厲害。”

  應茶蔓不信，“你就敷衍我吧。”

  慕席林挑眉，淡淡地說道：“他確實挺努力的。”

  “那……什麽時候給他升職？”應茶蔓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問了出來。

  “我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越是所有人都迫不及待，慕席林越能沉得住氣。

  他在等，也在試探。

  周一，例會，中高層全部出席，慕席林主持會議，簡單聽取大家匯報的工作情況，他剛要將最新的半季度財務報表拿出來，會議室裏傳來“啪”的一聲，竟然斷電了！

  “慕總，我已經通知電工去修了，您稍等！”一個後勤部的經理急忙說道。

  慕席林卻一點都不見慌亂，雖然還黑著，他還是憑借出色的記憶力，繼續講話，“下個月，我希望公司的半年報能再出彩一點，最近你們手頭的項目，都認真追一下，到時候改獎勵的獎勵，該懲戒的嚴懲不貸！”

  他的話音一落，眾人不由得愣住。

  會議室裏，安靜的隻能聽到隱約的呼吸聲。過了兩秒，才有機靈的人回應，但是氣氛始終不高。

  “怎麽還沒有修好？”慕席林看了一眼手機，待會還有個視頻會議，他的語氣有些不耐。

  “這次問題有些棘手，但是幾個電工正在搶修……”後勤部的經理說的戰戰兢兢的，畢竟是他手下的人辦事不利。

  也幸虧是室內看不清，隻有應急的電源，慕席林的臉色才不至於那麽難看。但是他始終冷著臉，眾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還好，幾分鍾後，燈光忽然大亮，後勤經理正好接到了電話，他驚訝地喊了出聲，“是曲奈幫的忙？”

  曲奈，他還真是無孔不入啊。

  慕席林的眼神，立即變得十分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