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的氛圍忽然變了。

  最開始的溫馨散去，隻剩下冷清，顯得格外尷尬。

  慕席林看著靜默的應茶蔓，她的臉色還很蒼白，隻是用化妝品描繪的精致了一些，他這才想起來，她還沒有恢複健康，早前因為她匆忙出院沒和他招呼而生氣，此刻他感覺到了心疼。

  “不要胡思亂想，老人家的身體就是這樣，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爺爺年紀大了，這幾年身體不大好，住院都是常有的事。”

  他邊說邊握住她右手，溫柔安撫。

  過了幾分鍾，等菜都上齊，兩人安靜吃飯的時候，應茶蔓倒是開口了，不過她問的問題，卻讓慕席林倏然一愣。

  “雨柔最近怎麽樣了？我忙著公司的事，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她了，現在……她是不是忙的快要忘記還有我這個朋友？”

  提到朋友兩個字，她眼裏分明有淡淡的嘲諷。

  不過，慕席林正在低頭為她包五花肉，沒有看到，平板的回答：“她還是老樣子，做秘書的工作，偶爾加班，兢兢業業的，高層畢竟看好她的能力，她還算爭氣。”

  他的評價很可觀，雨柔確實能力不錯，漸漸習慣了秘書的工作，在其他秘書裏麵脫穎而出，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聰明，一點就通，從來不會嚼舌根，工作能力沒得說。

  但是……

  他的眉頭輕輕皺了下，雨柔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幫手，尤其是在小李生病休假這段時間，發揮了重要作用，可她最近時常接近自己，好幾次他都有些不耐煩，可她並沒有其他的動作，他也隻好暫時不理會。

  這件事，無論如何不能和應茶蔓說。

  “肉好像糊了！”應茶蔓忽然叫了一聲，有點大驚小怪的意思。平常她很少這樣。

  慕席林徑自想心事，根本沒有管燒烤的肉。

  應茶蔓察覺他的不對勁，暗中咬住了筷子，剛才明明吃過了甜品，可為什麽她的心裏，酸澀的要命？

  一時間，兩個人誰都沒有動。

  直到服務生過來添飲品，看到烤焦的肉，連忙為二人撤掉，還一直道歉，“抱歉二位，要是覺得這個包廂有味道，我可以給你們換一個……”

  看著年輕服務生慌張的樣子，應茶蔓感同身受，她此刻的感覺，和他也不相上下。苦笑一下，她拒絕了，“不用麻煩，是我們自己不小心。”

  “我給二位添一個果盤吧，算是我們店的心意。”服務生很會做事，很快拿來一盤新鮮的水果。

  應茶蔓盯著眼前的水果，情緒稍微好了一點，她的視線從五彩繽紛的水果，轉移到了慕席林的俊臉上，狀似無意的說道：“我不能幫到你，不過你身邊有一個得力的助手，也不錯，雨柔聰明伶俐，心靈手巧，她比我貼心……”

  如果換做以前，慕席林肯定能聽出來她的話外音，不過今天他一直在走神，服務生離開之後，他開始擺弄手機，似乎在回複郵件，沒有在意聽她說了什麽，直到房間再次安靜下來，他才放下了手機，歉意地看著她，“茶茶，抱歉，有個重要的文件要回複，我沒有聽清你的話，你說什麽來著？”

  “沒什麽，吃飯吧。”

  應茶蔓心底，沉重地歎息，偏偏臉上還有故作雲淡風輕。

  這頓飯，她吃的很飽，心情不算好，可慕席林這個投食者很盡職盡責，說她身體還沒恢複健康，不停地喂食。她心思煩亂，也沒有拒絕，結果反而吃多了。

  積食的後果，是兩個人在夜裏散步。

  夏天的江邊，還不算熱，風吹的人很舒服，應茶蔓清醒了許多，不過到了後麵，她竟然有些冷意。她最近受了傷，有些畏寒，大夏天竟然覺得冷。不由自主抱住了肩膀，走路也慢了下來。

  “冷了？”慕席林邊說邊將外套脫下來，披到她肩頭，順便抱住她的肩膀，“我們回家吧，改天再出來散步。”

  家？

  應茶蔓聽到他的話，想回公司的心思，頓時歇了。算了，回去住一晚就住一晚吧，他因為老爺子身體不好估計也心情不怎麽樣……

  她不回答，慕席林就當她默認，抱著她上車，直接開到了慕家的老宅。

  天色已晚，老爺子早就睡了，他們兩個人不用擔心和老爺子打個照麵，很容易回到了房間裏。

  “你手臂怎麽樣了，能洗澡嗎？需要我幫忙嗎？”慕席林解開了襯衫扣子，露出性感的胸膛。

  應茶蔓心尖一動，耳根有些發燙，連忙避開了視線，“沒事，那條手臂我不沾水，不過現在主要怕冷水，傷口愈合的差不多了。”

  “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慕席林見她行動自如，可還忍不住擔心。

  “我去洗了。”應茶蔓生怕他跟著，丟下一句話後跑進了浴室，利落地反鎖。

  慕席林看著緊閉的浴室門，不由失笑，他照例去客房的浴室洗漱，回來的時候，她還沒出來，他不放心，拿出了備用鑰匙開門，結果看到浴缸裏麵泡個澡都能睡著的小女人，哭笑不得。

  “好了傷疤忘了疼。”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將人抱起來，帶回了臥室。

  應茶蔓感覺有人在擦拭自己的身體，還有頭發，動作很熟悉，她還在睡夢裏，下意識抱住了什麽，臉頰貼在堅硬的肌肉上，含糊的咕噥，“我難受，慕席林我難受。”

  說話的時候，她的頭輕輕搖動，不知是夢話，還是真的痛苦。

  慕席林立即放鬆了力道，薄唇從她的脖子移開，安靜了片刻，他從鼻尖哼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悅，身體卻離開了她，有些挫敗地問：“哪裏疼？我是不是碰到了你的左手？”

  應茶蔓隻覺得身體上一輕，她這才從半睡半醒中回神，等她看到自己的睡裙大開，才明白發生了什麽！她隻記得自己在浴室，好像睡著了，後來被他抱回來，他幫她擦拭身體和頭發，後麵的事，卻怎麽都想不起來了，難道他們差一點就……

  “還疼嗎？要不然我們去醫院……”

  她連忙握住他的嘴，不停搖頭，“可能剛才壓麻了，不用過去！”

  剛回到老宅，要是折騰去醫院，指不定老爺子會怎麽說呢。

  慕席林不敢繼續親熱，也不想離開，直到後半夜才勉強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