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茶蔓的力道很輕柔，一邊塗抹泡泡，一邊小心地拿著刮胡刀，每個動作都輕的不能再輕，生怕弄傷了眼前的這一張俊臉。

  “怕什麽，以前你也不是沒有刮壞過。”慕席林捉住她的手，低笑了一聲。

  剛結婚的時候，兩個人蜜裏調油，隻要她不去上學，基本都會幫他整理內務，從他的著裝到飲食，即使她不常做飯，但是水果一定要準備齊全。

  她根本就不是做家務的人，從來都是被他寵在手心裏，無非是兩個人瞎胡鬧而已，有好幾次，她鬧著要給他刮胡子，都刮破了他的臉，為此他頂著創可貼上班，引起了很多猜測。

  經過他這麽提醒，應茶蔓自然回憶起來，嚇得瞪大了眼，“你別亂動啊，萬一我一不小心，你的臉又要破相了，到時候不要怪我。”

  “破相就破相，到時候賴你到底。”慕席林依舊拽住她的小手，出其不意地親了她一口，弄得她一臉的泡沫。

  她左右搖頭，不停地躲，還不忘記求饒，“你別亂親了，小心我真的刮壞你的哪兒。”

  對於她的警告，他充耳不聞，竭力和她的手奮戰，幾乎不費事嗎力氣，將她手裏的剃須刀扔到了一邊，二話不說吻了上去。

  “唔……髒……”應茶蔓艱難地說了一句。

  “我有辦法幹淨。”慕席林終於鬆開了她的唇，卻轉而打橫將她抱起來，他明明剛衝完澡，但還是將她帶回了浴室。

  她的睡裙被扯落在地，粉色的蕾絲邊沾了水，很快陰濕一片，隻有朦朧的淡影。

  睡裙旁邊，兩道身體越貼越近，很快合二為一，契合的像是天衣無縫。

  “……涼。”不知過了多久，劇烈的喘息聲過後，應茶蔓有氣無力地蹦出來一個字。

  慕席林緊緊地抱著她，將她盤在腰上的腿放下來，改成抱嬰兒的姿勢，但是竟然是單手，他另外的左手摁了開關，不一會兒熱水兜頭而下，兩個人酣暢淋漓地衝了個熱水澡。

  出來的時候，應茶蔓已經昏昏欲睡，陷在了被子裏。

  她又累又困，身體酸澀到不行，好像很久都沒有這麽疲憊過，偏偏身後的男人還在親她的背，她渾身癢，想要躲開根本是徒勞。

  “茶茶，怎麽忽然給吃肉了？我原本以為，還要過上一段苦行僧的生活。”

  慕席林扭過她的身體，將人抱在懷裏，他終於不再亂親，手卻在她的腰上畫圈圈。

  應茶蔓還能睡什麽啊，張開惺忪的睡眼，控訴他：“你再亂動，我保證不和你睡一間了。”

  “也行，我們先交流夫妻間的感情，時間一過，我去其他房間睡，主臥交給你，行嗎？”慕席林說的一本正經，但是他的話可不算正經，他眼裏還帶著笑意，一雙眸子閃閃發亮。

  “得了便宜還賣乖！”應茶蔓掐了他的手一把，不過這點力道對他而言，和撓癢癢沒有區別，他反而握住了她的手。

  大概是太累了，應茶蔓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幽幽地陷入夢鄉。

  慕席林看著她的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過他也非常疲憊，轉而也進入了夢鄉。

  應茶蔓卻在十分鍾後睜開眼，眼底一派清明，哪裏還有半分睡意。其實，她壓根就沒睡著，今天晚上，她好像經曆了很多事，可她一件都抓不住。

  她窩在慕席林寬闊的胸膛，聽著他熟悉的心跳，忍不住極輕地歎了一聲。既然她無法選擇漠視不管，既然她還是慕家的女主人，她就不應該繼續鬧情緒。

  老爺子的那番話，在她心裏占了集中的分量，她到底沒有忽略。

  慕席林為了這個家付出的不少，她委屈一些留下來，又有什麽關係呢？再說，現在老爺子親自道歉，挽留了她，又談什麽委屈？

  一旦想通了，所有的麻煩都不是困難。應茶蔓果然留在了老宅，而且每天都很細心地照顧慕席林和老爺子，除此之外，她還照常去顧氏上班，雖然有些疲憊，可她一點都不抱怨。

  除了慕老爺子，其他人都很好奇，不過傭人們不敢討論，也隻有慕席林犯嘀咕。但他問了幾次，應茶蔓都輕描淡寫的揭過，他犯不著刨根問，也隻能當做是她忽然明白他的好。

  不然呢，還能有什麽理由？

  “慕總，我看您是因為太太長時間不在家，她忽然回去有些不習慣，您仔細想想，以前你們在一起的時候，相處模式如何？”

  一天中午，慕席林剛吃過應茶蔓親自帶來我午餐和水果，又送她下樓，回來的時候，忍不住和助理說出了疑慮。

  蕭冉倒是沒膽子說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不過也側麵引導了一下。

  慕席林皺了皺眉，“茶茶以前對我也可以，但是沒有現在這麽周到，她仿佛變了一個人，你不覺得她過於溫柔了嗎？”

  “她對您好，您還不開心嗎？前段時間，你們分居的時候，您還經常一個人長籲短歎。”蕭冉難得打趣了慕席林一把。

  慕席林收起煩惱，斜眼睨了助理，“蕭冉，你一個單身漢，知道的還不少。”

  “成天被您和太太撒狗糧，我不懂也看懂了。”

  慕席林笑笑，眉眼溫和。他不打算糾結這件事，不管應茶蔓是忽然轉性還是怎麽了，兩人重歸於好，而且感情宛若熱戀，他求之不得。

  為了不讓小妻子獨守空房，他不再加班，幾乎天天都能按時下班，每天晚上都和應茶蔓一起，或一起工作，或一起散步，他甚至覺得提前過了老年生活。

  “茶茶，你說以後我們老了，就這樣飯後走百步，是不是也和老人們講的那樣，可以活到九十九？”

  慕席林開始暢想退休後的生活。

  應茶蔓有些動容，她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回答：“肯定會。”

  隻是，等她回到房間，慕席林去書房的時候，她一個人在臥室，禁不住輕聲歎息，麵上並沒有一絲歡喜之意，反而帶了微微的惆悵。

  她的心事，隻能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