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我一下子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巨鯊。

  巨鯊被嚇了一跳，哆哆嗦嗦說道：“上仙，我，我可沒有絲毫冒犯您的意思啊。您是不是覺得，我給了先前的那個人夜明珠，而給您的寒酸了？”

  “放屁！”我一嗓子下來，發現巨鯊瑟瑟發抖，便趕緊換了語氣：“我不是糾結那點東西，而是讓你把話再說一遍。”

  巨鯊哆哆嗦嗦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十分畏懼看著我。

  “你是說，在我之前，你看到了一個人，對不對？”

  “是的，上仙，也不是一個人，還帶著一個女人。”

  我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很大概率是周衍和墨靈煙。

  “你仔細描繪一下你遇到那個人的情景，越詳細越好。”

  巨鯊幾乎要掉眼淚了，按照它的描述，這貨也真是夠倒黴的。

  那一天，巨鯊憑借著敏銳的感覺，有有獵物出現了，於是就非常興奮趕了過去。

  誰知道，巨鯊在靠近那個人的時候，被一道電光給電得差點翻肚了。

  巨鯊知道那人不好惹，便趕緊像今天一樣苦苦哀求。那人倒也沒為難它，就是讓它幫忙找一顆巨大的夜明珠，算是抵消它的無禮。而且，如果能幫助找到的話，可以幫它實現口吐人言。

  能夠換條命，巨鯊當然是不遺餘力幫忙了。那人倒也信守承諾，得到了夜明珠之後幫助巨鯊提升了一下，能夠說人話，便走了。

  巨鯊就是沒有人類的表情，如果是人的話，我估計它現在絕對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上仙，我可真是倒黴催的，在這片海域稱王稱霸慣了，碰上什麽都想咬一口。誰知道，這才幾天的時間，接二連三碰上了不能惹的存在。也幸虧你們都大人大量，不然，我這條小命可就真的沒了。”

  我聽罷微微笑了笑，然後形容了一下周衍和墨靈煙的樣貌，問它是不是這樣的。

  巨鯊忙道：“沒錯，那個人就是這樣的，隻不過，他帶的那個女的，我倒是沒看太清楚，上仙，原來你們認識啊。”

  “嗬嗬，豈止是認識啊，簡直就是血海深仇。他帶的那個女的，是我的女人。聽你這麽一說，好像是沒有生命危險。嗯，你提供的這個消息不錯，那咱們之間的事情，就一筆勾銷吧。”

  說完，我催動真氣激發青龍之靈，給巨鯊修複好了嘴上的傷。

  “謝謝上仙，謝謝上仙。”巨鯊一連串道著謝。

  “別忙，還有事情要問你，那個人朝什麽方向走了，你知道麽？”

  巨鯊血紅的眼睛轉了轉，半晌說道：“上仙，那個人，好像是朝著魔幻海的方向去了。”

  “什麽？魔幻海？這是什麽地方？”

  “上仙，魔幻海距離這裏能有百裏之遙，是一個十分詭秘的海域。您知道的，在大海裏，幾乎到處都是洋流，這些洋流，也都差不多是有方向，十分固定的。唯獨這個地方，洋流非常紊亂，而且，有個海溝深不可測，經常性的，會有非常強大的暗流從海底湧上來。魔幻海的覆蓋區域，非常大，因為洋流紊亂，會卷進去非常多的可以吃的東西，所以，那裏的各種生命能存活下來的，都非常厲害。因為洋流太過紊亂，會出現很多異於其他海域的怪事，因而被稱為魔幻海。我，其實原本也是在魔幻海外圍混的，我這麽大的體型，絕對能混個肚飽。但再往裏，厲害的東西就越來越多了，我可不敢進去，因為真的會沒命啊。”

  “嗯？你說你在魔幻海的外圍混，那裏獲得食物的幾率比較大，可你怎麽會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咳，還不是最近出現了十分詭異的情況麽？魔幻海的最深處，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大海溝，之前呢，從海底冒出亂流都是間隔一個月才能有一次。從海的深處，會被卷出來很多的深海才有的東西，我也就樂得換換口味。可是，最近從海底冒出的亂流越來越頻繁了，甚至，兩天就來這麽一次。別說是我了，就是一些比我還猛的家夥，都感覺魔幻海太不正常了，都紛紛逃離那裏。”

  我聽得心裏一突，我忽然想起了商無戚在民俗管理局會議室播放的畫麵，有的畫麵內容，就是在淺海區大批量打到了深海區的魚類。

  時間對的上，地點也相差不算太遠，是不是說，我看到的畫麵內容，就是魔幻海的異常而引起的呢？

  想了一會兒，我忽然想到了另外的一個問題：“你說他好像是去魔幻海了，有什麽依據麽？”

  巨鯊說道：“我曾經在魔幻海那邊，遭遇到了生死一線的事情。我在追擊一個大型烏賊的時候，因為貪戀這獵物，不知不覺，就追到了平常時候不敢到的地方。就在我一口咬住獵物的時候，忽然從旁邊竄出來一個人身魚尾的鮫人，這東西體型不大，但卻是凶殘狡詐異常，它手裏有非常長的魚刺，一下子就紮在了我的肋骨上。也幸虧我反應機敏，百忙之中一掉頭，那根魚刺才沒有紮中我的心髒，不然，我早就連渣都剩不下了。”

  說到這裏，巨鯊扭動了一下身體，讓我看那個隻有茶杯口粗細的傷口。

  雖然疤麵不大，但想想那生死一線的過程，還是讓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輕輕拍拍巨鯊，我知道它不會單純給我講述它的故事，肯定是下麵還有。

  巨鯊心有餘悸道：“以後，我再也不敢往魔幻海的深處走了。而且，我得時時刻刻提防著那東西。後來，我發現，鮫人是特別喜歡珍珠的，尤其是超大的珍珠。在它們求偶的時候，會把珍珠弄成粉灑在自己身上，這樣，在日光照耀下非常顯眼。碰到鮫人，隻要是奉上大珍珠，一般就能活命。甚至有可能，能讓鮫人幫忙辦一些事情。”

  我皺緊了眉頭，巨鯊說的這些東西，可並不是能夠直接判斷周衍去魔幻海的直接證據啊。

  “上仙，我這麽認為，是有道理的。那個人如果是自己去魔幻海，憑他的實力，隻要不是惹了太厲害的東西發了毛，應該是沒有大問題的。可是，他帶了一個人，就不一樣了。而且，您知道的，我的嗅覺是非常靈敏的，我在他放珍珠的時候嗅到了鮫人的味道，那味道可是我一輩子的噩夢，所以，我斷定，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去了魔幻海。”

  鮫人的味道？那就可以說得通了。民俗管理局發現的東海可疑現象，還有這一係列的碎片信息印證，周衍很可能是因為什麽目的去了魔幻海。

  可是，周衍帶著墨靈煙幹什麽？難道僅僅是為了威脅我？縱然他知道暗河河神可能會被我收拾了，他完全可以用別的辦法製約我啊。

  哪怕，周衍就是一個簡單的通知，說墨靈煙在他的手上，讓我別管閑事，我也得投鼠忌器啊。

  “你能幫我找到一顆大珍珠麽？”我向巨鯊問道。

  “上仙，要說珍珠，我還真能弄得到，因為我非常熟悉這片海域，知道哪裏是珍珠蚌的大本營，那裏會有完全超乎你想象的大珍珠。隻不過，上次帶那個人過去以後，他不但拿走了最大的珍珠，而且把別的大珍珠都給毀了，現在，沒有特別大的了。”

  我點點頭，更加可以肯定，周衍料定我會來到這裏，而且會根據線索，找到珍珠，所以他提前就全都毀了。

  這就更說不通了，周衍如果想要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的話，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直接把巨鯊幹掉啊。

  問路斬樵，可不單單是韓信的專利，隻要需要，像周衍這樣的梟雄，什麽事情幹不出來？

  想來想去，或許隻有四個字能形容周衍的作為：刻意為之。

  周衍看樣子是想要引導我進入魔幻海，可是，又為什麽毀掉大珍珠呢？

  難道，周衍以為暗河河神幹不掉我，就引誘我去魔幻海，讓那裏的超級強悍凶殘的東西幹掉我？

  有可能，但也未必。

  我不想去猜了，如果沒有墨靈煙的緣故，我幹脆就打道回府。可是，既然知道了墨靈煙的下落，那不管前麵是不是刀山火海，我肯定是一條道走到黑啊。

  “你把我送到魔幻海那裏，怎麽樣？”

  巨鯊畏懼看看我，眼裏浮現出為難的神色。

  我笑道：“放心，不會讓你進入到危險的區域，隻要把我帶到外圍就可以，行不行？對了，我也不會讓你白跑一趟的，你現在已經是能夠口吐人言了，如果能夠得到真言傳授，相信能更上一層樓，直接變化成人形，我就傳授你這樣的真言，如何？”

  巨鯊聽罷大喜，連連點頭：“願為上仙引路。”

  我輕輕擺擺手，開始傳授給它先天功的口訣，帶巨鯊記憶牢固，接著傳授了心法。授業完畢，我特別告誡它修煉得道後，要切記敬畏天道，否則，將是萬劫不複的後果。

  巨鯊連連表示謹遵教誨，然後，讓我騎上它的背，風馳電掣一般飛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