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商無戚肯定是知道了我內心的打算，到了地方，一旦發現墨靈煙受到了傷害，我還管什麽三七二十一？那肯定是你特麽的讓我過清明節，我讓你過世界末日，我的思想觀念，最低標準也是等價複仇，絕沒有聖母的思想。

  之所以給我配個助手，絕對不是為了方便我的，而是要製止我幹出格的事請的。

  “那就叫張靈渡陪我去吧，多了我也不想帶，沒用。”

  “於蒙，你想得美，帶上張靈渡，那還不是盡情被你忽悠？張靈渡可是老實孩子，搞不好就被你帶壞了。再說了，張靈渡跟你去扶桑有什麽幫助？他會扶桑語言麽？你可別告訴我，你會扶桑語言啊。”

  我還真不好找拒絕的理由了，沒錯，語言問題可是個大問題，沒翻譯，我到那裏還不跟個聾啞人一樣啊？

  商無戚其實早就有所安排，又跟我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後，叫來了一個梳著中分的眼鏡男。

  我一看這家夥，心裏就生出了一股極為不舒服的感覺。

  因為這貨實在是太像電影裏給鬼子帶路的貨色了，一頭油亮的中分，金絲眼鏡，還穿著對襟的老舊服裝，以至於我真的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從神劇現場沒換裝就來到這裏的。

  “介紹一下，這位是李兆明，這位是於蒙，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扶桑從事各種工作，你們兩個就是搭檔了。”

  什麽？李兆明？你咋不叫汪兆銘呢？聽名字就是給鬼子帶路的貨色，我臉色一下子就耷拉下來了。

  這李兆明好像渾然未覺一樣，一笑還露出一顆大金牙：“於蒙，幸會幸會。”

  商無戚十分嚴厲看了我一眼：“難道，你不想去扶桑了麽？你有選擇的權力，但是僅限於你去還是不去。”

  我狠狠白了商無戚一眼，剛才還連哄帶騙讓我去扶桑九濟，我不願意就說了墨靈煙在那裏失蹤。

  等把我的非去不可的想法勾起來，然後再說這話，這商無戚可挺不地道的。

  說來說去，商無戚想要表達的就一個意思，反正你要是過去，就得帶著李兆明，這是毫無商量餘地的。

  我對李兆明，也僅僅是感覺上的不舒服，人家也沒有什麽劣跡，總不至於長得像給鬼子帶路的，就真的是給鬼子帶路的吧？

  “幸會幸會。”我很虛偽跟李兆明握了手。

  商無戚如釋重負一般長出一口氣：“於蒙，所有的事情，李兆明是非常熟悉的，他會安排好一切事宜，在具體執行任務上，你是主導的，一切聽你的。但在生活方麵，你要一切聽從他的，他可是在扶桑待了將近十年的老工作者了。”

  不管商無戚怎麽說，我對這個在扶桑工作近十年的老工作者是沒有半分好感。

  李兆明倒是沒有因為我的態度而有變化，或者說，這家夥根本就是個非常善於逢迎的貨色，見我不說話，臉色也不是那麽很好，便盡量減少說話。

  但是，我發現李兆明情商非常之高，在引導你辦事情的時候，總是能夠非常恰如其分表達出自己的意思，讓你配合他的引導工作。

  在一般人眼裏，這或許算不上什麽，但在我這個曾經在單位混過的人來說，知道想要做到這一步非常不容易，那必須是要十分善於觀察人，能夠準確判斷出對方想法，喜好，而且是實用對方最容易接受的方式方法做事才行的。

  我呢，在李兆明的照顧下，基本上就是一個巨嬰，啥都不管，要不是辦護照必須要我本人，估計連照相都懶得去了。

  商無戚把我交給李兆明之後，基本上就不露麵了，其實，也用不著他露麵了，李兆明也確實把一切都做得很好。

  我可不是那種感覺對方不錯就會跟對方很快打成一片的人，這會是因為以前的工作跟人打交道都快把我給弄吐了，我心裏有些認可這個人，我是不必表現出來的。

  事情進展得異常順利，李兆明十分熟練辦好了相關一切事宜，我還沒明白其中的繁瑣手續順序，就跟他坐上了飛機，飛赴了扶桑。

  我們兩個，是在扶桑首都下飛機的，然後轉車到了九濟市，這是扶桑一個特別有名的海濱城市，論規模，跟我的家鄉濱海市差不多，隻不過，基礎建設，就相差甚遠了。

  在濱海市，高樓大廈自不必說，各個崛起的工業園，就讓這個昨日的資本強國的一個城市，相形見絀。

  不過，九濟市還真的有濱海比不上的地方，那就是海東遠洋這個公司。實際上，在扶桑，一般都不叫什麽公司，而是叫什麽什麽株式會社，我一聽就頭疼，反正有李兆明這個假鬼子，我也不用去操這個心。

  在扶桑國裏，我發現李兆明比在國內還如魚得水，跟路人說話，叫車，打電話，那叫一個溜，我嚴重懷疑，他是不是打入我大華夏的扶桑國奸細。

  到了這一步，我也不得不承認，商無戚把這個人安排在我身邊，確實是非常恰當的人。看著討厭，但辦事踏實，最重要的，就是不會跟我起衝突。

  一連四天，李兆明帶著我一天換一個居住的旅館，都是那種機具扶桑風情的小旅館，在海東遠洋這個龐大的公司四周換著方位折騰。

  到了第五天，李兆明終於不再折騰，晚飯的時候，安排了一桌好酒菜，在雅間跟我商討一下工作的事情。

  吃了幾巡酒菜，李兆明把一張草圖拿了出來，遞給了我。

  “於蒙君，請過目一下，這是我這幾天在海東遠洋公司外圍偵查的情況，大體上，海東遠洋的進出路線，跟咱們掌握的情報差不多。但是，請看，在海東遠洋的正門右側，還有後門位置，都新增了一個警衛據點，這是我們所必須要注意的。”

  “請注意自己的言辭，好好的華夏人，怎麽說話跟鬼子一樣？”我一邊把草圖接過來，一邊冷冷說道。

  本來我已經一點點對李兆明有了好感，可是，他那一句頗具鬼子特色的於蒙君，讓我對他的好感一下子又降低到了零。

  不過，仔細看了草圖，你也不得不承認，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李兆明的偵查工作做得非常不錯，一些難以發現的細節，都被其觀察入微，這份謹慎，就值得稱道。

  我們倆這次過來，就是要從海東遠洋入手的。既然是調查，就要做出最壞的打算，一旦有了情況，撤離是最不想碰到，但卻是最需要考慮的情況。

  那麽，海東遠洋的周圍環境設施，則是了解得越詳細越好。

  “嗯，不錯，內部的情況，了解多少？”我放下草圖問道。

  李兆明笑道：“我所知道的內部情況，跟管理局提供的一樣。要想知道更多的，我們必須要進入其中才能知曉。按照計劃，我們冒充成聯係業務的客商，直接進去再說。”

  我想了一下，點頭道：“目前來看，也隻能這樣了。李兆明，我想重複一下老商的交代，來到這裏，生活上的事情，以你為主，但到了具體執行任務的時候，你必須要接受我的指揮。隻要是我覺察到不對了，你必須要按照我的命令，毫不猶豫執行，知道麽？”

  “嗬嗬，那是當然，我絕對服從命令。”

  到海外執行任務，我是第二次了，隻不過跟上一次有所不同的是，上一次是有海外人員邀請，所以，有什麽事情可以由海外人員協調。

  而這一次，則完全是我和李兆明兩人根據情況做決定。

  在國內的時候，管理局曾做了好幾個預案，有潛入的，有偷偷打聽觀察的，還有一個方案，就是冒充客戶直接進入伺機調查的。

  來到九濟市幾天，綜合考慮分析，我們還是決定用上最後一種方案。

  我要冒充一個非常有錢的富二代，李兆明當然就是我身邊的工作人員，到海東遠洋去談生意。

  其實我是非常討厭冒充富二代的，一方麵我沒有生活，一方麵我也不想化妝成我非常討厭的那種形象。

  不過，李兆明倒是覺得我非常適合扮演這個角色，因為從我的氣質上來說，是非常有那種天老大我老二的那種霸氣感覺。

  為了突出這一點，李兆明沒有按照扶桑人特正規的接觸方式，采取提前預約的方式進入，而是和我一起，直接選擇非常不禮貌的登門。

  我是有點哭笑不得的，因為我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以一個富二代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麵前。

  在海東遠洋的正門那裏，我們就被攔了下來。當被問及到有沒有預約而我們沒有的時候，門禁那裏馬上表示，請先預約再過來。

  李兆明臉色一變，一改之前給鬼子帶路的形象，厲聲咆哮，一連串的扶桑語言我可是沒聽懂，不過，他話語間夾雜著的八嘎，我倒是能聽懂的。

  看來，李兆明這是踩人家門罵街來了。一般情況下，我對這種行為是非常反感的，但現在，我卻是覺得，李兆明忽然看著順眼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