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狠命搖晃之下，無戒終於睜開了眼睛。

  這家夥有些虛弱說道：“於蒙，你，你這要幹什麽？我，我可是很不舒服，別開玩笑了。”

  “開玩笑？誰特麽有功夫跟你開玩笑！”我照著無戒的大光腦袋就是一巴掌，這貨可是差點把我的小命給弄沒了，下手也就沒個輕重。

  “喂喂喂，於蒙，你這可是過了啊，先問清楚情況好不好？”張靈渡攔腰抱住了我，拚了命往後拖。

  張靈渡控製好我之後，對無戒說道：“無戒，你也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剛才你可知道，你差點要了於蒙的命啊。”

  “什麽？差點要了於蒙的命？”無戒一臉震驚，一下子坐好了，這神情，要是裝出來的話，可以直接到好萊塢拿金像獎了。

  張靈渡拍拍我，示意我在房間內的椅子上坐下，他也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後就把在這裏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不，不，這，這怎麽可能呢？靈渡，於蒙，你們說，我能幹出這樣的事情麽？先不說咱們是兄弟，就算不是，於蒙那可是把我救離出魔海的啊。如果沒有於蒙，我將是萬劫不複，我要是真的對於蒙做那樣的事情，佛祖都會把我打下地獄的啊。”

  我情緒稍稍緩解了一些，皺眉道：“無戒，剛才靈渡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這可不是你想否認就能夠否認得了的。”

  張靈渡插話道：“沒錯，但我也相信，你可能是無意識在做這件事情。你好好想想，最近究竟有沒有什麽異常情況，才會導致你出現這樣的問題？”

  無戒低頭想了一會兒，搖頭道：“最近好像是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靈渡，你是知道的，咱們可是經常在一起的。”

  張靈渡點點頭，對我說道：“這一點我可以作證，因為我們跟隨老商，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的，不會有什麽意外的。”

  我看看張靈渡，又看看無戒，心裏琢磨整件事情。

  可以肯定的是，剛才發生的一切，並不是無戒誠心去做的。但是，玄武靈封，又是從無戒的雙眼中出來的。

  那麽，這個玄武靈封，究竟是什麽時候被布置進無戒的雙眼之中的呢？

  忽然，我想起了無戒病懨懨的樣子。或許，無戒被布置下玄武靈封後，就出現了那樣病態的樣子。

  於是，我把我的這個猜測，說給了張靈渡和無戒聽。

  張靈渡籲了一口氣說道：“於蒙的這個猜測，是很有道理的。無戒，你好好回想一下，你是什麽時候出現病狀的？”

  無戒摸著自己的光腦袋，想了一會兒說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記得，昨天我還是好好的啊。不對，直到昨天晚上，我還是好好的，靈渡，你忘了，我們晚飯後還在一起聊過啊。”

  張靈渡想了一會兒說道：“沒錯，我想起來了，昨晚我和無戒在晚飯後，是聊了一會兒，那時候無戒確實是很正常的。”

  “那就是吃完晚飯的這一段時間了。”我捏著下巴，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戲謔之色：“無戒，吃完晚飯，你應該出去了吧？”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無戒這麽一支支吾吾，張靈渡也覺察出不對了。

  “昨晚咱們被老商安排在旅遊區的住宿點，你是不是去挽救失足女了？”

  “哼，無戒，你可別說我和靈渡汙你清白啊，快說吧，這有可能是要命的事情。既然你做了，就別弄得扭扭捏捏的。”

  無戒小聲嘀咕道：“昨晚跟靈渡說了幾句，然後就覺得心裏有些不暢，便準備出去開闊一些心胸。走著走著，就到了一處亮著粉燈的地方。”

  我和張靈渡互視了一眼，對於無戒的狡辯，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看見了粉燈，還能有什麽好事？

  無戒這時候進入到了狀態，竟然單手合十，接著說起昨晚的經過。

  看到粉燈的無戒，本想進入其中拯救其內的人。沒想到，就在他快要踏進門的瞬間，一旁一個很誘人的聲音把他吸引住了。

  一個身穿黑紗，麵容別提有多美貌的女子，在向無戒招手。

  無戒一下子就傻眼了，下意識就從粉燈的誘惑中轉移到了另外的誘惑中，頭轉過去，緊跟著是身體轉過去，再後來就是雙腳走向了那個一襲黑紗的美貌女子。

  那女子笑聲有如銀鈴一般，按照無戒的說法，就是讓你的骨頭都酥了。他一步步跟著，就像是在狗的麵前放了一塊肉一樣吸引他，朝著人少的地方走。

  無戒辯解，當時他也不是沒有警惕之心，也默誦了一些經卷法文，可是，那女子絲毫沒有變化。

  這樣，無戒就斷定，那女子不是什麽邪祟，而是正常的人類，便放心大膽跟了下去。

  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無戒當然要跟那女子談一下拯救蒼生的大慈悲胸懷了。那女子倒也靜心細聽，末了，無戒去挑逗的時候，那女子倒也沒有拒絕，半推半就，就牽上了手。

  我氣得真想給無戒一巴掌，說了這麽半天，鋪墊得這麽熱鬧，原來就是拉了手啊。

  “你最好是趕緊說重點，我可沒時間聽你瞎掰，如果你不知道應該怎麽說重點，那我來告訴你好麽？”我一邊警告，一邊掰了掰手指，手指上發出了嘎巴的骨節脆響，我這可不是嚇唬無戒，我是真想揍他。

  無戒趕緊正色道：“於蒙，靈渡，我真的沒幹出格的事情。我們兩個的臉部倒是靠得非常近，那女子讓我看著她的眼睛，我就看了，可忽然間，我感覺渾身一震，就像是眩暈了一樣。”

  “眩，眩暈了？接下來呢？”我感覺把無戒打死都不多，越是等著聽精彩的部分，你倒是越來跟主題無關的東西，這特麽要是寫網絡小說，估計讀者真的會打死你。

  “就是眩暈了啊。後來，我清醒過來，發現周邊什麽都沒有了。我當時還挺害怕的，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發現沒什麽問題，就回來了。”

  “我擦！”我衝著無戒豎起了中指，聽了半天，就這樣索然無味啊。

  張靈渡倒是若有所思：“於蒙，你說，無戒是不是就是那個時候著了道兒呢？”

  我狠狠白了一眼無戒，對張靈渡說道：“按照無戒的描述，我們可以這麽認為。可是，無戒再怎麽垃圾，也不會這樣輕易就被算計了吧？我想不通的是，那女子是何方神聖，就算是施展了美人計，對無戒做了針對性的算計，難道能這麽輕易得手？”

  張靈渡若有所思點點頭：“這倒也是，無戒怎麽說也是道行高深，尋常邪魅，根本近身不得。就算是魔王級別的存在，無戒也不至於被算計成這樣啊。一襲黑紗，一襲黑紗，等等，我好像是想到了什麽。”

  說完，張靈渡忽然起身，拿起紙筆，在紙上勾勒出一個圖像。

  我側身看去，原來是一個飄逸輕靈的女子的勾勒圖案。

  張靈渡的筆法雖然不咋地，但在我看來，其神韻非常了得，尤其是一雙眼睛，寥寥幾筆，可謂非常傳神。

  “無戒，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女子。”張靈渡把畫像遞到了無戒的麵前。

  無戒一看畫像，就像是見了鬼一樣，震驚之餘，轉頭看著張靈渡說道：“靈渡，你，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你昨晚在跟蹤我？”

  張靈渡把畫像一抽，給了無戒一個鄙夷的眼神說道：“於蒙差點被玄武靈封封死，而玄武靈封，乃是我道門北方真武大帝的獨門法門，你說見到過一襲黑紗的女子，讓我一下子聯想到了真武大帝的一個手下。”

  我恍然，插話道：“靈渡，你說的莫非是玉女？”

  “嗯，沒錯，就是玉女。真武大帝乃是道門北方之神，除了有降妖除魔的職責以外，還兼顧著賞罰世間罪惡的事情。其手下，有善財童子，以及玉女，判天下善惡，懲惡揚善，無戒碰到的，必是玉女無疑。”

  “欲女？難道是引誘男人的？”無戒疑惑道。

  “呸，你想點好吧，是金玉的玉，不是你想的那種齷蹉的欲！”張靈渡也有點想要打人的衝動了。

  “可是，玉女為什麽會對於蒙下手啊。”無戒看我們麵色不善，趕緊低下了頭。

  張靈渡沉吟道：“是啊，我們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是真武大帝手下所為，而且，在無戒身上設下玄武靈封，肯定不是針對無戒的。我記得，是於蒙的帝火印出現以後，玄武靈封才出現的，這其間，是不是有什麽必然的聯係？”

  我想了一下說道：“這個問題，恐怕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那我們，難道要到真武大帝那裏去問問？”張靈渡看著我說道。

  我捏住了下巴：“我覺得，這件事情恐怕不是偶然的。這一切太巧了吧？玉女選擇了無戒下手，無戒又從眼裏釋放出了玄武靈封，然後就是我差點掛掉。真武大帝，懲惡揚善，無論怎麽看，我都不應該是那個被懲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