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周衍問道：“莫非，建立婆羅教的種族，就是從這裏出走，並且到了梵國建立起王朝的那個種族？”

  周衍笑道：“事實勝於雄辯，你看看，聖婆羅做出的這一切，不足以證明什麽麽？”

  我可以斷定了，荒蕪之地跟婆羅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且，教廷當中關於婦人代表淫邪的記載，就是針對婆羅教的。

  遠隔千山萬水，經曆了滄海桑田，沒想到，居然還會有重新交織的一天。

  “聖婆羅在這裏冒這麽大的風險，而且不惜充當開路先鋒，肯定是有什麽目的吧？”我淡淡問道。

  “如果沒有其性命攸關的利益，你覺得光憑我一張嘴就能夠讓聖婆羅這個教主親自過來麽？說起來，婆羅教也是個底蘊非常深厚的教了。隻不過，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們的經典之作遺失了不少。當年，婆羅教為了壯大自己，可是跟惡龍聯手的，教廷關於淫邪的婦人記載，實際上指的是神婆羅。哼，婆羅教沒想到，聯合了惡龍，還是敗得一塌糊塗，掌握了最高機密的教主神婆羅，跟惡龍一起被放逐到荒蕪之地，嘿嘿，你說，聖婆羅到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聽得暗暗嘬舌，要知道，這麽隱秘的事情，就算是教廷都沒有完整的記錄，沒想到，周衍居然全部知道。

  “難道渡鬼真經裏，竟然有這麽多的隱秘記載？”我忽然出其不意問了一句。這是我的猜測，周衍不可能自己知道這麽多的隱秘。

  周衍愕了一下，說道：“這也不是什麽秘密，因為這裏發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最隱秘最殘暴最肮髒的事情，渡鬼真經正好是講述鬼道一途，所以，就把這些事情隱晦記載下來。我再根據記載，找到婆羅教相互印證，就得出了結論。”

  我徹底恍然了，周衍這麽能折騰，原來一切的根源，都在渡鬼真經裏啊。

  “我很奇怪，你為什麽會把渡鬼真經給了無戒。”

  周衍笑道：“為什麽不可以呢？把渡鬼真經交出去，就能夠減少佛門那邊的壓力。於蒙，你會佛門的至高絕技法門不少吧？有的甚至是不傳之秘，雖然你使用的威力有些慘不忍睹的菜，但也給我造成了極大的麻煩。我把真經交出去，又沒有傷害無戒，可以暫時安撫一下佛門，這對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然後徐徐圖之？”我不得不感歎，周衍真的是手腕奇高。

  “那是自然。咱們華夏的道家，是我最害怕的，但又不得不麵對的。佛家怎麽說也有點自掃門前雪的意思，而道家，則是隻要看不順眼就要管，我可不想在沒有絕對實力的時候樹敵太多。”

  我還要問問題，卻忽然間感覺周圍明亮的環境一下子變得暗淡下來。我下意識一抬頭，發現天上已經沒有了太陽，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散發出來的光線，總之，周圍就如同是黃昏一樣。

  入目的山川，雖然在形狀上還是那樣，但整體的麵貌，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原本是鬱鬱蔥蔥的滿山綠色，一下子變成了青黑的顏色，勃勃的生氣，轉眼成了死氣沉沉。

  空氣中，有那麽一點焦糊的味道，就好像是樹木野草燒盡，煙塵沒了，但那種餘味還在。

  這等於是從一個空間轉換到了另外的一個空間，山好像是還是那座山，但所有的一切全都發生改變了。

  聖婆羅的臉色有些蒼白，看得出來，她剛才為了打開這個空間，耗費了不少的實力。

  “周宗主，荒蕪之地我已經打開了，下麵，該你引路了。”聖婆羅的聲音都有些變了，明尊者趕緊上去，攙住了聖婆羅。

  周衍抬頭看了看，笑道：“這是荒蕪之地最外圍的門戶，所謂的荒蕪之地，實際上，就是絕望之山環繞的一塊被詛咒的土地。這裏，不會有任何的植物能夠生長，任何需要血氣才能夠存活的生命，到這裏都是死路一條。聖婆羅，你要想好了，真的要過這個絕望之山麽？”

  我聽得感覺有些不對，周衍的語氣之間，已經有了那麽點不恭的味道，難道，周衍是利用完了聖婆羅了麽？

  聖婆羅肯定也是聽出了其中的味道，冷冷道：“周衍，你是不是覺得能夠進入荒蕪之地，我就沒有用了？”

  “不，沒有進入之前，你就是一點用也沒有了。你倒是說說，你能夠有什麽用？你能走到現在，唯一存在的理由，就是你還能榨出點利用價值，以你的實力，想要活命就到此為止，否則，嗬嗬，絕望之山就是你埋葬你，不，應該是吞噬你的地方。”

  “大膽，你怎麽敢這麽跟我們教主說話！”明尊者在一旁大大聲怒吼，就見他的胳膊向前一伸，一道拳頭的殘影，飛向了周衍的麵門。

  “雕蟲小技，也敢獻醜？”周衍話音未落，已經竄到了明尊者的身前，在明尊者攻擊的間隙，伸手抓住了明尊者的脖子。

  明尊者反應奇快，長長的手臂往回一兜，像一條鞭子一樣要把周衍圈住。

  誰知道，周衍的身形一晃，就已經擺脫了明尊者的手臂覆蓋，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明尊者還想要動，卻忽然間麵色巨變，臉色漲得通紅。

  我微微歎息一聲，因為我看到了明尊者的脖子上，多了一個黑色的圈子。

  落魂奪！曾經這個法門讓我無比痛恨，認為這法門是天底下最惡毒的東西。

  可現在，最惡毒的法門用在了明尊者這樣惡毒的人的身上，我倒有些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了。

  “嘿嘿，明尊者，我的落魂奪還未施展，你要不要品嚐一下滋味啊？”

  明尊者汗如雨下，終於，他耷拉下腦袋：“一切願聽周宗主吩咐。”

  聖婆羅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明尊者這等於是當著她的麵兒背叛她啊。

  周衍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變得異常嚴厲。

  半晌，周衍指著聖婆羅寒聲道：“製住她，將她的琵琶骨打碎！”

  聖婆羅的臉色更加蒼白，她怨毒地看了周衍一眼，然後又充滿著忐忑地看著明尊者。

  明尊者的臉上陰晴不定，忽然，一抹狠色浮上了他的雙眼。

  聖婆羅見勢不妙，抽身急退，卻不想明尊者的手臂能夠延長無數倍，隻一伸手，就如同藤蔓一樣纏住了聖婆羅的雙臂和身體。

  “明尊者，你，你這是背叛！你要知道，背叛的下場是什麽！”聖婆羅大聲喊叫，身體不斷扭曲掙紮，但就是無法擺脫。

  張琳看得十分生氣，就要上前，卻被我一把拉住。

  很明顯，周衍這麽做是早就精心算計好的。婆羅教的婆羅手段，我是領教過的，非常難纏，估計周衍跟我的想法一樣，認為就算是要收拾聖婆羅，也要以最小的代價收拾她。

  而同為婆羅教的高層，明尊者對於聖婆羅的手段非常熟稔，要是由這個人把聖婆羅給廢了，那絕對是又省時省力，又分化對手的最佳方案。

  張琳可能是出於義憤，要出手相助。可是張琳並沒有接觸到婆羅教非常黑暗的一麵，她是不知道這個教都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的。

  雖然聖婆羅的遭遇有些讓人看不下去，但是，也沒什麽接受不了的。

  我唯一感興趣的是，周衍為什麽會這麽急不可耐對聖婆羅下手。

  就在我思索的時候，明尊者已經動手了。

  就聽見哢哢兩聲，聖婆羅的琵琶骨已經被明尊者打碎了。

  聖婆羅一下子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周衍，為，為什麽？”聖婆羅滿眼怨毒看著周衍問道。

  周衍如同一個俯瞰蒼生的巨擎俯瞰一般看著聖婆羅：“你以為我不知道麽？隻要你能融合了神婆羅的靈魂，就能夠具有神一樣的手段，你應該已經算計好了，到時候，要把我一舉拿下，好實現你婆羅教一統天下的偉大夢想吧？”

  “你，你……”聖婆羅竟然無言以對，看來，周衍說的竟然是真的。

  “你費解我是怎麽知道的吧？你難道忘了，我是渡鬼真經的集大成者，利用一縷神識分身，就能夠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嗬嗬，你隱藏的夠深的，就連你身邊的人，都沒有透露半句，可是，你的一切，都在我的監視之中，既然你先對我動了算計的念頭，你說，我這麽做有什麽不可以的？”

  周衍利用完聖婆羅就馬上對其動手，這一點是非常忌諱的。因為他身邊還有合作者惡魔，誰都會想，這一幕會不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周衍把這個情況說出來，他的行為就順理成章了。

  被算計，然後提前反抗，把你打翻，這都是正當防衛一樣的行為。

  “聖婆羅，要不是你的身體還有用，我就讓你祭奠這座絕望之山了。明尊者，隻要你肯合作，老老實實幫助我，事情完了之後，我會助你成為婆羅教的教主的。”

  明尊者哪裏還敢反抗？趕緊說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