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靈煙一咧嘴說道：“於蒙，我聽你這麽一說，怎麽越來越覺得不靠譜了？”

  我淡淡一笑回道：“小煙，那你說荒蕪之地跟我所說的比起來，哪個更不靠譜？”

  墨靈煙頓時語結，我說的話，最起碼是根據邏輯推理出來的，而荒蕪之地，就是根據經典好像是虛無炮製出來的，相比較之下，我的話還是基本靠譜的。

  “那，那……難道就讓張琳裝瘋賣傻，然後我們坐等消息？”

  我搖頭道：“我們是必須要跟進的，讓二百偷偷跟著，有個什麽事情也好照應。我現在不能確定的是，周衍究竟知不知道進入荒蕪之地的辦法，教廷那邊對此諱莫如深，告訴我們的東西支離破碎，我們現在都是一臉懵圈，沒頭蒼蠅一樣，周衍應該不會比咱們知道的多。”

  “那你覺得教廷有所隱瞞？”

  “那倒不至於，關於末日的預言以及先知的出現，在咱們華夏也是有過類似的記載的。如果你看了這些記載，你會發現，大都是語焉不詳，隻有事情發生了以後，你再對照預言，才發現精準無比。嘿嘿，我估計周衍麵對這種情況，也有罵娘的衝動吧。”

  墨靈煙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說道；“確實是有這樣的情況，而且還有很多的虛偽詐傳，交織在一起，就更難分辨了。於蒙，那你為什麽不跟約農把這些事情說清楚，而是悄無聲息帶著我們過來了？”

  “小煙，這件事情呢，要麽，我就徹底不做，要麽，就是要拚出自己一百二十分的努力。我想的東西，估計教廷心裏明鏡似的，他要是知道的話，還不肯定告訴我？沒告訴，肯定就是不知道。既然這樣，索性就不問了。”

  墨靈煙歎息道：“於蒙，真的不知道該說你什麽好，難相處的時候，真的恨不得把你塞馬桶裏用水衝掉。好相處的時候，什麽你都能想到。”

  “這就是最真實的我，不想做的事情，幹脆就直接斷絕一切念想，想做的事情，頭拱地也得做好。”

  “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啊，上一次，無戒失蹤的時候，可是有二百陪著，這一次，會不會重蹈上次的覆轍呢？”

  我想了一下說道：“應該不至於，倒不是說同樣的事情不能發生兩次，而是因為如果張琳出現了意外，用腳想都知道是誰幹的，周衍再怎麽腦殘，也不至於這麽幹吧？”

  正說著，二百風風火火闖了進來，衝著我嗷嗷亂叫。

  我擦，不會這麽快就打臉吧？正想著，忽然看見張琳急火火闖了進來。

  “咋回事？有發現？”我趕緊問道。

  張琳沒有說話，而是把一件東西遞到了我的手裏。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個能有幼兒手掌大小的一塊黑石頭，看樣子，好像是一塊隕石，表麵異常光滑，通體黑色，但有的地方顏色特別深，就好像是黑色的石頭上鐫刻了顏色更深的鑽石一樣。

  “小煙，你看看，這是什麽圖案？”我有點不天幹確定，便把石頭交給了墨靈煙。

  墨靈煙端詳半天，又把石頭還給了我：“不像是天文圖案，也不是什麽星座標記，我真看不懂。”

  我跟墨靈煙的判斷是一樣的，唯一能夠肯定的，這塊石頭絕不是普通的石頭，能夠看到的，就是黑色石頭上的這些顏色更黑的印記，這到底是代表什麽呢？

  “張琳，你是怎麽得到這塊石頭的？”我忽然發現，我忘了最重要的當事人。

  “快別提了，我奉你老人家的命令，出去準備裝瘋賣傻，但這玩意我還真沒幹過，所以，我就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把衣服撕碎，然後在地上打個滾，準備裝瘋了。誰知道，一個渾身裹著亞麻布的人出現在我的麵前，把我嚇哦一跳。我正準備問他想要幹什麽，他就把這塊石頭交給了我。我本來想要攔住他問問是怎麽回事，誰知道，他就好像是幻影一樣，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皺緊了眉頭，仔細想著張琳描述的經過，這也特麽的玄乎了，就好像是憑空掉下來一個謎團一樣，這個渾身被亞麻布包裹的家夥，到底是什麽人呐？

  “等等，張琳，你能確定，這個人穿的就是亞麻布麽？”墨靈煙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是想起了什麽。

  “沒錯，我可以十分肯定就是亞麻布，因為我們的聖徒殉道的時候，都會裹著亞麻布下葬的，所以，我是絕對不會……”說到這裏，張琳竟然目瞪口呆，半晌，她才喃喃道：“聖徒，聖徒，難道那個人是聖徒？”

  張琳似乎有點神經質了，一擺手說道：“你們不要打攪我，讓我好好想想……那個人出現，身上穿的，手，對，那隻手……”

  張琳閉上了眼睛，全景回顧她見到那個人的情形。

  “墨女士，你應該想到了什麽吧？”張琳忽然睜開眼睛說道。

  墨靈煙指指我手裏的黑色石塊說道：“在教廷的經典記載中，有一個聖徒是沒有名字的，他的故事，就是在一次的天降隕石雨中，仿佛感覺到了神的召喚，走到了隕石雨墜落的地方。然後，他拿回去了一塊石頭。他好像是精神失常了一樣，對著那塊石頭喃喃自語，說什麽審判來臨的時候，天堂向左，地獄向右。”

  張琳接著說道：“沒錯，就是這個故事，發生在幾百年的時候。當時，這名聖徒死亡的時候，為了安葬他，教廷內部出現了巨大的爭論。按照這個人的德行，是應該根據聖徒的死亡規格下葬的。不過，他最後說了一些非常悖逆的話，有人就認為應該剝奪他聖徒的名分。到最後，爭論的雙方都妥協了，這個人沒有留下名字，卻是按照聖徒的規矩下葬了。經典當中有記載，但卻是沒有給他留名。最為離奇的是，這名聖徒死後，他得到的，保存在教廷檔案館裏的那塊石頭竟然不翼而飛了。墨女士，還是你心思細密，竟然能夠聯想到這上麵去。”

  我眼睛盯住了這塊石頭，看著上麵的印記，不覺陷入到了沉思。

  “天堂向左，地獄向右。而且，是在審判來臨的時候。”我念叨著剛才墨靈煙說過的話，總覺得這塊石頭給我什麽暗示，都已經呼之欲出了，但好像就是差一層窗戶紙一樣，看不破。

  墨靈煙想了一會兒說道；“不是星座，不是標記，於蒙，會不會是地圖啊？”

  張琳笑道：“這就是一塊隕石，隕石上麵能帶地圖？”

  “不對，我們慢慢捋一下啊，假設這個出現的人就是教廷經典中曾經提到的那個聖徒，那麽，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怎麽會把這塊石頭送給我們？而且是我們要找荒蕪之地的時候？這不是巧合，而是存在著某種必然的聯係。地圖，地圖……張琳，有沒有極光鎮的地圖？拿出來看看。”

  張琳趕緊找到她的背包，把一幅地圖拿了出來。

  “這是極光鎮的衛星拍攝軍用地圖，我來這裏之前，考慮到會遇到各種地理不熟的情況，所以，就把所有的相關地圖都拿了過來。有經過標注的原始衛星拍攝地圖，也有歐洲測繪部門繪製的平麵圖，你要哪一份？”

  “都拿過來，我都要看。”

  張琳收拾的地圖還真不少，有各種比例的繪製平麵圖，也有衛星拍攝的不同經緯度的鳥瞰圖。

  我一邊看著石頭，一邊對照著地圖，發現石頭上的印記，跟地圖好像是風馬牛不相及啊。

  看了一會兒，我有些賭氣把石頭扔在地圖上，眼睛都看酸了，愣是沒有看出什麽門道來，給這塊石頭的家夥也太不地道了，你想要暗示我什麽直接說就行了，整得這麽複雜幹什麽？

  墨靈煙看到我有些不耐煩，便把石頭拿起來，用手輕輕摩挲，勸解道：“於蒙，沒有發現也別氣餒，慢慢想就是了，要是真的能夠一下子想出來，恐怕我還懷疑是不是正確的猜測呢。”

  我點點頭，微微平複了一下心情，正要伸手向墨靈煙要過來石頭，看到墨靈煙不斷摩挲，忽然想到了一個細節。

  “張琳，你剛才說，你看到了他的手，對不對？”

  “是啊，看到了他的手，他全身上下全部都裹在亞麻布之下，唯獨遞給我石頭的這隻手，露了出來。”說到這裏，張琳也意識到了什麽：“我想想啊，對，是一隻手，我印象很深。那隻手很很幹枯，而且遞給我石頭的時候，我們有過接觸。能夠感覺到厚厚的老繭，而且，而且，我好像是嗅到了一股味道。”

  “什麽味道？”墨靈煙有點著急問道。

  “別說話，讓張琳好好想想。那個時候，她肯定是有一些驚慌的情緒的，嗅到的味道，很可能是被她忽略的細節，但卻是可能最重要的細節。”

  張琳一雙眉毛幾乎要擰到一塊了，忽然，她長出一口氣道：“我想起來了，是一股鞣革的味道，這個人，應該是個皮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