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約農的話，我的眼珠子差點翻出了眼眶。

  “少來這套啊，甭跟我說什麽我是被選定好的人，我已經被這麽弄過一回了。少了雞蛋還做不了槽子糕了？少了我地球就不轉了？得了吧，我可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樣，能夠拯救全人類，這件事情呢，就到此為止，我離開家很久了，要回去，不好意思，我得定飛機票了。”

  約農的臉一下子快要耷拉到腳後跟了，他想到了我會不給麵子，但沒想到會一口回絕得這麽幹脆徹底。

  張靈渡一看約農太尷尬了，趕緊說道：“約農先生，於蒙說話向來是不經過腦子的，開玩笑的成分比較大些，您還要見諒一下啊。”

  說完，張靈渡轉身帶了我一下，把我拉到了一邊。

  “張靈渡，少給我灌迷魂湯啊，告訴你，今天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聽。”

  “哼，於蒙，告訴你，今天，我說的話，你是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你信不？”

  “啥玩意？張靈渡，再說一遍聽聽？嗬嗬，現在出家人也會吹牛皮了啊，我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好，我就看看，你能咋的讓我聽話。”

  張靈渡詭秘笑了一下說道：“於蒙，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能讓你說啥聽啥的人？”

  “哼，誰能讓我……”說到這裏，我隱隱感覺不對，張靈渡這笑裏，分明是信心滿滿啊，這家夥，難道也是心機boy？

  張靈渡微微笑了一下，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喂，叔啊，是我，張靈渡，咱們昨天剛通過話的……對對，我就是和於蒙一起出國辦事的同事……叔，叔，您別激動，於蒙不是不聽話，就是有點心情不好，也沒發脾氣……啊，沒有，絕對沒有，於蒙是我兄弟，他哪能跟我不對付呢？”

  說了幾句，我大感不妙，我有種被張靈渡捏住了七寸的感覺。

  張靈渡把手機遞給了我，示意我接電話。

  熟悉的聲音響起：“蒙子，我是你爸，咋的，聽說你在單位上經常尥蹶子？”

  張靈渡，你這個王八羔子，居然找到我爸爸身上，特麽的，怪不得敢誇下海口，說他今天說啥我得聽啥，原來是找到了能鎮得住我的啊。

  不管心裏有多窩火，也不管我多想把張靈渡救過揍一頓，老爸於我而言，就是絕對的權威，那是半點忤逆不得的。

  “哎哎，爸，沒有的事兒啊，我在單位……一向乖得很，怎麽會尥蹶子呢？”說到這兒，我才想到了一個問題，我啥時候又成了單位的人了？

  “哦，你們商主任說，你在單位的表現很好，就是不善於團結同誌，最近呢，你又到國外工作，很可能會耽誤很長時間，說你特別想家，商主任就特地給我打了電話，問我有什麽需要組織解決的問題沒有。我說你個小兔崽子，都多大了，還想家？組織派你出國辦事那是對你的信任，我看你是狗子吃屎有二心了，你肯定是不想幹了才借口回家逃避是不是？你小子尾巴一撅，我就知道你能拉出什麽屎來。在原單位的時候，你就欺負孫軍，你以為老子我不知道麽？現在，你是不是又欺負你的同事了？領導雖然沒直說，但我能聽得出來，你是不是覺得你翅膀硬了，老子管不了你了？”

  隔著話筒，我都感覺老爺子的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沒辦法，那是老爸啊，再怎麽難聽也得聽著啊。

  我的唯唯諾諾，並沒有換來老爺子的好心情，相反的，噴起我來簡直是變本加厲了。真不知道商無戚是怎麽給我爸灌的迷魂湯，咋就噴起我來像是不要錢的一樣啊？

  “蒙子，咱們市武裝部的人來過了，調查了咱們的家庭情況，說你進入到國家保密組織當中，已經給我們劃歸到了軍屬當中。蒙子啊，看來，你跟紀律部隊就是有緣分啊。就算是在原單位不幹了，最後也是為國家效力。這很好，爸媽為你感到光榮！不過，你那驢脾氣得改改了，咱們都是組織培養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性了，好不好？”

  商無戚，張靈渡！好家夥，你們兩個對我一肚子意見也就罷了，有本事直接來找我啊！特麽的，弄不過我，就去找我家長，真夠可以的了！

  我憋了一肚子火，但還不得不點頭哈腰，哪怕就是打電話，我也得表現出足夠的恭敬。

  訓兒子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情，可是被訓的兒子，就不是那麽好受的了。

  老爸的中心思想說來說去就是老一套，聽組織的話，跟同事搞好關係，人家燕京的領導把電話打到家裏，說明是重視你的，你要好好表現雲雲。

  我暈頭轉向，耐著性子總算是等到了老爸把電話掛了。

  張靈渡伸手拿過他的手機，笑著說道：“於蒙，向你轉達一下組織上的決定，你已經被任命為民俗管理局對外協調總調度員，負責一切與國外相關機構開展互助活動的工作。所有相關人員，都在你的節製之下。恭喜你，於協調員。”

  我感覺有股怒火從腳後跟一直升到了天靈蓋，甭問啊，商無戚這家夥知道我是油鹽不進，所以給我來個先斬後奏，繞開我，直接把我爸媽拿下，我這要是撒潑耍賴的話，這個家夥能直接找家長啊。

  卑鄙！無恥！下流！壞！

  可是，我縱然有滿腔怒火，老爸剛才的話聲猶在耳，鬧起來，最後吃虧的恐怕還是我。

  “張靈渡，是不是你也得聽我的命令？”我的眼睛，圓彪彪看著他。

  “是的，我也是隸屬於民俗管理局，從組織上的安排來看，我是得聽你的。”

  “那好，去，把這層樓裏所有的廁所都打掃幹淨，快，給我掃廁所！”

  墨靈煙趕緊過來勸我：“於蒙，你這是幹什麽啊？好好的，你怎麽能這樣？”

  張靈渡倒是滿臉笑意：“小煙，就讓於蒙發泄一下吧，反正他今天不發出邪火來，早晚有一天會找回去。你還是待在這裏，跟於蒙一起解決事情吧。約農先生，我還有事情，你們聊。”

  約農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很多細節他不明白，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那就是我必須要完成跟他的合作。

  “於，卡倫老爹仔細研究之下，覺得你就是教廷經典中關於末世預言中的，屠龍打開深淵的勇士。”

  “什麽？屠龍？打開深淵？開玩笑吧？這可是你們西方教廷的經典，我一個東方人，居然是你們經典中末日預言中提到的？”

  約農見我張的嘴巴像是要吞人，下意識退了一步。

  “墨女士，您是研究超自然現象的專家，聽約瑟夫說過，您對西方教廷的各方麵研究都很在行，您應該知道末日預言的事情吧？”約農趕緊轉移了目標。

  墨靈煙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說道：“約農先生，關於末日預言的經典，提到過很多的事情。有神所庇佑的子民，還是七天使，還有收割，還有婦人和龍，最後就是所有的有罪孽的人都墜入到深淵，聽您的意思，好像是指的婦人和龍，還有深淵將接納罪惡的靈魂這一段吧？”

  “嗬嗬，墨女士果然是博學，沒錯，卡倫老爹指的就是這些記載。不過，這些記載，僅僅是大麵上講述即將發生的事情，神愛世人，也跟世人定下了神印盟約，所以，這些罪惡，即是不可避免要發生的，也是可以挽救的。”

  墨靈煙舒展眉頭笑道：“是不是那份手稿裏指明了方向？”

  “是的。”約農說著，有意無意向我這裏瞟了一眼。

  “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啊。”我忌憚商無戚和張靈渡能找我家長，可對約農就沒這個忌憚了，一看就是給我個坑，我何必給他好臉子呢？

  墨靈煙白了我一眼，看我把頭轉到一邊才說道；“經典裏出現的東西，都是有所指的。末日預言當中，婦人代表的是淫邪，而西方惡龍，則是代表的罪惡，它們的出現，代表的是人類受到這兩樣代表的蠱惑，慢慢滑入深淵，這個深淵，是所有的罪惡靈魂最終的歸宿，連神都無法拯救要墜入深淵的靈魂。這樣一路分析下來，是不是婦人和龍，還有深淵，都已經是有確切的所指了呢？”

  約農讚許點點頭，沒有回答墨靈煙，卻是把眼睛轉向了我。

  我一瞪眼睛：“看我幹什麽？難道我知道答案？要是我知道答案的話，直接說出來就完了，還會像你們一樣，好好一句話，非得繞一百個圈子才說出來。”

  “親愛的孩子，你放蕩不羈的外表之下，是一顆無比純潔的心，卡倫老爹用他的榮耀擔保，你就是神派來挽救墜入深淵的世人的那個執法者。”

  什麽？我是執法者？好像是教廷給了我這麽一個職缺啊，隻不過，那就是一個虛職，有點類似於名譽教授的頭銜。可現在卡倫老爹這麽說了，性質就不一樣了，我是絕對要為這個頭銜做好流血犧牲準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