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陷入到了沉思當中，這一切，似乎都成了一個死結。米娜見勢不妙逃走之後，一切的線索似乎又都斷了。

  好不容易無戒出現了，好像是又有點線索了，可是，隨著無戒的消失，又沒有追查的方向了。

  想來想去，還是毫無頭緒，我坐到了床上，身體往後一靠，一條腿搭在另外一條腿上，抖著腿，不住歎息。

  張靈渡有點看不過去了，他是個很注重個人細節的人，一看我弄出這幅無賴樣子，就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喂喂，於蒙，這是幹啥呢？好好的一個大男人，坐沒坐相，客人還在眼前，這樣多失利啊？”

  “我擦，張靈渡，你怎麽跟我爸媽一樣，看我什麽都不順眼啊？我爸媽教訓我我沒辦法，告訴你，你可沒這個權力。看著我不順眼啊？好辦呐，從這兒出去，順手把門給我帶上，滾遠點！”

  約農趕緊勸道：“兩位，兩位，都消停點吧。於蒙也是因為心情不好才這樣的，我理解，理解。我這次來呢，還是有別的事情要告知兩位的。”

  我一聽，馬上坐了起來，眼睛一瞪張靈渡，對約農說道：“看樣子你們教廷是有所猜測的，咋不早說呢？害得我在這裏瞎想了半天，麻溜的，什麽事情？”

  約農狠狠白了我一眼，看樣子，他也對我混不吝的樣子很有意見。

  我根本就不會在乎，因為隻有這樣，別人才會見著你就頭疼，一般的事情，自己能夠解決的，不會來麻煩我。

  除非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會找到我，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

  約農又生氣又有點無可奈何，糾結了半天，還是老老實實講起了教廷交代給他的事情。

  無戒意外失蹤之後，教廷方麵除了展開對無戒的搜查之外，也對無戒出現在教廷附近，並且要求見教廷高層的事情做了調查。

  卡倫老爹講述了他跟無戒見麵的交談內容，內部的高層經過討論研究，覺得無戒套取的這些談話內容，應該是有其目的的。

  無戒所描述的壁畫內容，就是教廷經典中的神話故事。

  故事講述的內容，就是在經典中所劃分的帝王記的時代，曾經有神所眷顧的帝王，統領神賜予的樂土，忘了神的教誨，進而被神拋棄，落得身死國破。

  帝王墮落，可帝王統轄的子民並不是墮落的。因此，神又挑選了一個無比忠誠的人，成了神在世間的先知。

  這個先知怕神拋棄他，就向神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神為了安撫這個先知，便跟他訂立了盟約，並且還形成了約書，約定先知和他的子子孫孫，隻要秉承神的意誌，就可以永遠為王，這個盟約，還被加蓋了神印，表示永不背盟。

  那個先知很好的秉承了神的意誌，按照盟約的約定，管轄自己的子民。但是，到了他的子孫後代，在世間的誘惑之下慢慢墮落，再次被神所拋棄。

  神所選定的新的先知，按照神的意誌，把盟約拿到，然後用神所授予的辦法封印起來，藏到了秘密的地方。

  無戒所問的西博語言，正是跟這段記載有著密切相關的聯係。

  因而，教廷的高層覺得，無戒詢問這些東西，應該是跟盟約有關係。

  我聽得有點頭暈：“約農，你好像沒有介紹全吧？周衍是個目的性功利性極強的人，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跟他的目的息息相關的。盟約既然被他盯上，那就肯定是有特別重要的意義，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啊。”

  約農歎息道：“盟約是有約束效力的約定的，神既然答應了要保佑神所看中的先知，那麽，當先知碰到巨大困難的時候，隻要啟動盟約，就可以借用神力。這是一個美好的約定，但是，在心懷叵測的人的手裏，這個力量就會被濫用。所以，神就派了另外一個先知，把這份盟約封印，並且藏了起來。”

  “那為什麽不收回，並且毀掉呢？”我有些好奇問道。

  約農十分鄭重說道：“神愛世人，而且是說到做到，隻要建立起約定，那就一定要按照約定執行。世人毀約了，但是神不能毀約，不能把自己答應出的事情收回。盟約也是神與世人之間約定的見證，所以，有鑒於盟約有那麽大的威力，隻能封印藏起來，而不能毀掉。”

  這一點，我是不讚同的。

  這種超自然的契約，實際上是不好毀掉的。萬事萬物，能夠在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中繁衍生息，都是建立在道的基礎上的。

  超自然契約，實際上就跟基本的道差不多，已經建立起來的，除非是整個環境發生崩塌才會導致基本的道失去載體而失效，否則，隻要支撐道的載體還在，那就無論過去多少年，都會發生作用。

  盟約實際上是無法，也不能毀掉的。否則，就會陷入到一個道的基本設定原理的崩塌。要真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後果是災難性的。

  這就好比是地球表麵有一個大氣層，這是眾多複雜的原因形成的，這是我們絕大部分生命所必須要有的生存條件。

  每一個形成大氣層的原因，都是一個基本的道的原理設定，隻要其中一環出現了問題，那麽，這個的係統，將會出現雪崩一樣的不可逆轉的改變。

  盟約的作用，實際上就是把一種超自然的力量授予給一個本不該擁有這種力量的人。這樣做，其實也並不是不可以。

  就好比是我，如果沒有渡異師的身份，我就應該像是普通人一樣，沒有任何的超自然的力量。

  但是，我作為渡異師，要跟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異類打交道，而且有時候需要製服甚至是滅殺異類，沒有超自然的力量，那就是開玩笑。

  相比較而言，東方的超自然力量授予，要比西方穩妥得多。東方的超自然力量，是通過艱苦的修行，明悟道這個基本原理而獲得的。

  一方麵，艱苦的修行會把絕大部分的妄圖得到超自然力量的人拒之門外，另一方麵，通過艱苦修行獲得的超自然力量，會讓得到這種力量的人珍惜自己的能力。而且，超自然力量的運用，是有嚴格的約束條款的。

  這一點，西方采取了授予的方法，就顯得約束力很小了。把一種超自然的力量利用道德約束授予，這很顯然是不太明智的。

  所以，我推想，盟約製定之後出現了問題，授予超自然力量的存在也後悔了，但卻是無法直接把盟約消除，所以才會封印藏起來，等到真的要被發掘出來，這麻煩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盟約被藏在什麽地方知道麽？”我越發感覺頭疼，按照我的估計，教廷應該也是不知道的，這件事情太過重大，應該是沒有確切的記載。不過，我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問了一下。

  “這種事情當然不能有明確記載了，不過，有很多的記載，非常隱晦記錄了一些線索。”約農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一本非常古舊的書。

  我看著有點眼熟，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可是，這個印象就在腦海裏轉悠，呼之欲出，但就是想不起來。

  張靈渡掃了一眼，在一旁小聲說道：“約瑟夫。”

  我一下子想起來，當初約瑟夫就是從這本書的一些記載當中，推斷出了一些事情。也正是因為他的發現，才導致了被殺。

  “這，這本書不是被撕掉了不少麽？”我狐疑看著這本書，覺得重要的東西被撕掉了，難道還有其他的地方能夠作證？

  約農歎息道：“嚴格說起來，這本書才是原件，是神所挑選的那位把盟約藏起來的先知的作品。約瑟夫拿到的那本，實際上是先知後世的傳人，根據這本書寫出來的衍生作品。約瑟夫研究出了衍生作品，卻不料被盜走，我們，也隻能把原件拿出來了。”

  我點點頭，把書拿起來一看，上麵的文字堪比火星文，忍不住搖搖頭，一把把書扔到了桌麵上。

  約農的臉都快綠了，這書可是他們教廷的聖物啊，在我手裏，就跟廢紙沒什麽區別。

  我能夠看到，約農的嘴角不停抽搐，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心疼啊。

  “這上麵應該就是西博語言吧？我根本就看不懂，你拿給我看，這不是開玩笑麽？”我也覺得這麽做實在不妥，索性，就先倒打一耙再說。

  約農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拿起了那本書，就像是撿起了摔在地上的孩子一樣十分細致看看，然後很不滿看了我一眼。

  “嗬嗬，約農，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有什麽話你直說就行了，我不信，你拿來這本書是想讓我破譯吧？你們教廷內部都鮮有人讀懂西博語言，我一個外人，能看懂了？”

  約農看看我說道：“恐怕還真的需要你找人了，你還真說對了，卡倫老爹都未必讀懂所有的西博語言文字，但是，在你的身邊，就有能夠全部看懂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