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女士打頭陣，確實是會讓男人心裏不舒服。不過，墨靈煙的話也是有道理的，情況未明，我要是打頭陣，陷進去了，她兩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沉吟半晌，我讓墨靈煙小心，進入後發現不對的苗頭，就趕緊發聲示警，然後往回跑。

  我和曲梅寒守在第二個洞口，看著墨靈煙小心翼翼進入。

  “喂，用得著這麽謹慎麽？如果這條路是那些人進入的，遇到危險也是那些人遇到啊，他們早就破除了危險，咱們正好撿個後漏啊。”曲梅寒有點不太理解墨靈煙的提議和做法。

  “就是因為這條路很有可能是正確的路，所以我們才要加著小心。你想想，那些人都是幹什麽的？隱忍了幾十年處心積慮到這裏搞事情的。我不知道前麵到底有沒有埋伏，但跟這樣的對手打交道，小心是絕對沒錯的。黃離道長本領高強，追下去自無問題，可我們不行，隻能是加著一百個小心。墨小姐的謹慎，是很有必要的。”

  “哼，我怎麽看見，你一提到墨小姐，兩隻眼就放光啊？”

  曲梅寒的聲音裏，平淡當中，透著那麽幾絲不滿。

  “於蒙，快進來，這裏有發現。”墨靈煙的聲音響起。

  我和曲梅寒趕緊衝了進去，發現墨靈煙停留在一處滿是血汙的地方。

  “小梅，你留在這裏，我過去看看。”我把曲梅寒按在了山洞壁上，小心向墨靈煙靠了過去。

  墨靈煙麵前三米的地方，入目全部都是血汙。就連三米多高的山洞頂部，都有艦血的痕跡。

  我把墨靈煙輕輕拽到了身後，目光向前搜索，發現在前方十幾米的地方，有幾處焦黑的痕跡。

  “是黃離道長使用了五雷法。”通過痕跡，我可以清晰判斷這裏發生了什麽。

  五雷法，是正一派道教龍虎門的獨門絕技，為渡異師當中張道陵所獨創。正是因為張道陵是渡異師，所以，這套五雷法，被收錄在《述異誌》當中。

  能讓黃離施展出五雷法，可想而知，這裏發生了多麽激烈的戰鬥。如果不是黃離清場，估計我們三個到這裏，肯定是凶多吉少。

  想到這裏，我的冷汗都下來了。

  我定定神，慢慢接近血汙，然後俯身點了一點血汙，放在鼻子下嗅嗅。

  血液是人體最重要的體液，是支撐生命活動的運輸材料。因而，血液當中會有很多的信息。

  “這些人應該是被血魂控製的，而且有一定的法術實力，就是在這裏阻截進入這裏的人的。隻不過，碰上了黃離道長這樣的絕頂高手，因而被擊殺了。”

  我從血液當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因為劉勁鬆形成的血魂，入侵到曲梅寒的身體裏，就是這個味道。

  “墨小姐，你不能再冒險了，你和小梅跟在我身後，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麽？”我十分小聲，又十分誠懇說道。

  墨靈煙同樣小聲回道：“什麽事情？”

  “如果我出了意外，你不要管我，趕緊帶著小梅離開。必要的時候，強行帶走，好麽？”

  墨靈煙的眼中，露出了極其複雜的神情。

  我輕輕拍拍墨靈煙，然後很謹慎踏著血汙，一點點前行。

  墨靈煙按照我的吩咐，拉著曲梅寒跟在後麵，曲梅寒想著擺脫她，卻是沒有擺脫得了。

  吼，吼……一聲聲低沉的嘶嚎聲，傳入到了我的耳中。

  我趕緊揮手示意停下來，側著耳朵，傾聽這聲音。

  倏地，我腦海中又浮現出曾經做過的噩夢，一排排的不知名的獸類，將我團團圍住，那種擇人而噬的壓迫感，即便是過去了這麽長的時間，依然對我有非常大的影響。

  聲音，應該是靈獸一個級別的獸類發出來的。我到目前為止，見識過了冥狼，見識過了竹葉青，這一回聽到的聲音，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龍呢？

  我仔細回憶我曾經做過的噩夢，無法將聽到的聲音和噩夢中的出現的獸類對應起來。我放棄了努力，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

  很意外，我回頭看墨靈煙和曲梅寒兩個，並不像我一樣有那麽大的壓迫感。難道她們沒聽到嘶吼聲？或者是說她們對此毫無壓力？

  “書靈，書靈，你也聽到那聲音了吧？你知道是啥不？”書靈這小家夥，黃離一離開，馬上就跑到我的腦子裏睡大覺，就好像這一切跟它沒什麽關係一樣。

  “蒙哥，別這樣好不好？打攪人家休息是很不道德的！我不都說了麽，這是你命裏的劫數，我幫你隻能是適得其反。還有啊，雖然我比你更加上通天文，下曉地理，但是，你無法確定的東西，我也一樣無法確定。別忘了，《述異誌》就是咱倆共享的，我也是通過你的感知知道外界的信號，你不是已經搜索《述異誌》帶給你的噩夢了麽？咱都一樣，甭指著我了。記住啊，不到萬不得已，別打攪我睡覺。”

  我恨得牙根都有些癢癢，不過，我拿書靈沒有辦法。

  這年頭，誰都靠不住，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

  我讓墨靈煙兩個跟我保持二十米左右的距離，一點點踏著血汙，向前搜索前進。

  走了能有三十多米，血汙消失了，山洞壁也開始濕滑了，再往前，山洞壁上又有了苔蘚，再往前，山洞壁上的苔蘚濕噠噠的，甚至有水往下滴淌。

  那沉悶的嘶吼聲，越來越響，偷眼觀瞧曲梅寒和墨靈煙兩個，她倆也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嘩啦啦，我感覺腳下有什麽東西在動，還發出了聲響。

  我嚇得騰的一個高蹦起來，稍稍緩了一下，才明白，消失的鐵鏈，又出現了。

  我彎下腰，把地上的鐵鏈撿起，發現這是個頭，鐵鏈的另一端，就像是有人拽一樣，所以才發出聲響。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在這裏把鐵鏈扔下了？

  帶著疑問，我放下鐵鏈，順著晃動的鐵鏈向前走。

  我沒有想到，這鐵鏈就像是沒有盡頭一樣，足足走了能有半個多小時，還沒有盡頭。

  忽然，前方出現了一個轉彎，那個地方的鐵鏈，搖晃得更加劇烈，而那嘶吼聲，越發響亮，就好像是在轉彎看不見的那端，有個怪獸在等著我一樣。

  我貓著腰，也顧不上山洞壁有多濕了，僅僅貼住了山洞壁，一小步一小步向前挪。

  到了轉彎的地方，我深吸一口氣，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然後猛地一探頭。

  轉彎另一端的景象，讓我驚駭不已。

  長長的鐵鏈鎖著一頭能有十幾米長的爬行動物，這家夥就像是個蜥蜴被放大無數倍一樣，前肢部位被十字鎖住，它正在拽著鐵鏈準備向前爬行。

  但是，在這個大蜥蜴後麵三十多米遠的地方，一根不起眼的小樹枝，正好穿過鐵鏈環扣插在地麵上。

  別看那小樹枝就像筷子一樣粗細，但牢牢將鐵鏈固定住，任憑大蜥蜴怎麽掙紮，就是無法拖動。

  那可不是一般的樹枝，而是經過了法力加持的經曆雷劫的桃枝。在《述異誌》當中，專門有這樣的記載，經曆雷劫的桃枝上麵雕刻龍虎門地靈符，可以插到地上與地氣融為一體，這是專門破大陣的法器，沒想到，居然被用到了這裏。

  大蜥蜴看那樣子是力大無窮的存在，可是，要想拉動這個桃枝，除非是有拔山之力。

  圍繞著桃枝，黃離的神魂和周衍的魂魄兩相對峙起來。

  看得出來，周衍和黃離算是旗鼓相當。

  不過，在周衍的身後，藤田羽帶著二十多個人在那裏盤膝坐著，這其中，就有曲峰靈潘壽綿七人，他們的手腕全部都割破，鮮血順著地麵，全部向那個桃枝湧去。

  滋滋滋，鮮血碰到了桃枝，發出了仿佛水濺到燒紅的鐵塊一樣的聲音。空氣中傳來了陣陣的烤肉焦糊一樣的氣味。

  藤田羽那些人，看樣子失血不少，有的人已經搖搖欲墜。

  但是，那根桃枝，也漸漸有了鬆動的跡象，那些人正在用邪法，準備破掉桃枝！

  周衍身上的黑霧，仿佛開鍋沸騰一般，黃離遍體金光雖然沒有散亂的跡象，但我能夠看出來，黃離這是在咬牙堅持。

  我很想上去幫忙，但此間的場景詭異無比，所有的事情都環環相扣，真不知道該先解決哪一環為好。

  “爸，爸……”就在這時，曲梅寒和墨靈煙也跟進了轉彎的地方。曲梅寒一眼看到了盤坐在藤田羽身後的曲峰靈，她見父親雙手手腕鮮血橫流，忍不住高聲叫喊，衝著曲峰靈準備衝過來。

  “小梅，冷靜點，你這樣隻能是適得其反。”好在有墨靈煙在曲梅寒的身邊，她死死抱住了曲梅寒。

  曲梅寒也知道這裏的事情不能感情用事，便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示意讓他安靜，然後看看場上的形勢，忽然，我的目光鎖定在了那個大蜥蜴的身上。

  這個家夥，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那條龍了。現在看來，就是一個吸收了靈氣的巨型生物。我比較感興趣的事，它為什麽不轉身解決鐵鏈的問題，而是掙紮著往那個方向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