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歇斯底裏的藍玉(二合一大章)
作者:數沙人      更新:2021-10-11 22:59      字數:8373
  “不敢隱瞞陛下,兵馬指揮司的人就在外麵,要是陛下不相信的話,可以將這些人叫進來,問問便知!”

  這個小黃門跪在地上,渾身都在顫抖。

  實在是朱元璋的威懾力太大了,今天要是因為說錯一句話,從而被朱元璋給弄死,也是正常的事情。

  朱元璋一腳將這個小黃門踢開,看向跟在身後的慶童,道:“去將兵馬指揮司的人帶來,俺倒是要看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慶童不敢耽擱,急忙從朱元璋的身旁走過,朝著外麵走去。

  看著跪在地上的這個小黃門,朱元璋臉色陰沉的喝罵:“給俺滾,什麽東西!”

  不能說朱元璋是一個脾氣焦躁的人,實在是陳鬆對於朱元璋來說,真的太重要了。

  要是陳鬆有個什麽事情,那麽之前的所有的事務,很有可能會隨著陳鬆的消失而人亡政息。

  這種事,曆史上屢見不鮮,就算是朱元璋,也未必能阻擋的住。

  更別說,陳鬆之前提出來的那個對吏員的改造方法非常符合朱元璋的胃口。

  這下子陳鬆要是有個什麽意外,那這事情還怎麽辦呢?

  所以說,陳鬆就不能有事,陳鬆也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朱元璋在禦書房中來來回回的轉悠著,他在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幹的。

  整個朝廷之中,有誰會有這麽大的膽子?

  之前的時候,陳鬆就受到過刺殺,而且不止一次。

  這次遇到的刺殺,會是哪些人呢?

  那個小黃門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恨不得能瞬移一樣。

  實在是朱元璋的威能太大了。

  不多時,慶童帶著一個兵馬指揮司的總旗官來到了禦書房。

  這個總旗官是第一次麵見朱元璋,他跪在地上,腦袋埋的很低,不敢直視朱元璋。

  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這人,朱元璋沉聲道:“抬起頭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將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這個總旗官依舊不敢看朱元璋,隻是按照朱元璋的旨意,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之前的時候,那幾個刺客在死之前,大聲的呼喊著,為了永昌候,殺了陳鬆......”

  聽到這些話,朱元璋的臉色瞬間就像是鍋底一樣,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他們真的是這樣說的?真的是說,為了永昌候?!”

  朱元璋蹲在了這個總旗官的麵前,一臉狐疑的看著這個總旗官。

  朱元璋現在是有些老了,可是不傻。

  不是朱元璋不相信這個總旗官說的話,而是朱元璋壓根就不相信藍玉會做出這種蠢事。

  哪裏有人會在大街上刺殺,還暴露自己的名號?

  要是藍玉真的是這種沒腦子的貨色,恐怕早就死在了戰場上。

  可是,問題就在於,要是根據這些人的一麵之詞,那麽藍玉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不管朱元璋相信還是不相信,那些刺客都是這樣說的!

  “常青現在怎麽了?有沒有事?還有那些刺客呢?”朱元璋忙問。

  “回陛下,臣在過來的時候,富平侯好像已經沒有什麽危險了,現在應該是已經回家了。隻是那些刺客,在抓他們的時候,他們吃了毒藥。

  等將他們控製下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了!”這個總旗官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在聽到陳鬆沒事的時候,朱元璋鬆了一口氣。

  要是陳鬆有個什麽事情,那以後的事情就不用在做了。

  雖然陳鬆現在已經安排好了很多的事情,可要是陳鬆沒了,誰也不知道後麵的事情該怎麽做。

  畢竟,整個天下間除了陳鬆之外,還真的沒有人知道這事情該怎麽做。

  別看現在很多部門已經建立了,但是朱元璋明白,這些衙門能堅持在現在,和陳鬆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陳鬆真的要是有什麽問題,那真的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不是朱元璋薄涼,隻想到朝廷,實在是他的本性就是如此。

  在他的心中,也就是朝廷最重要,為了朝廷,朱元璋能犧牲很多。

  “該死,這些人真該死!”

  臉色轉眼間就變了,一臉陰狠的喝罵著。

  “竟然堂而皇之在街道上刺殺當朝命官,這是視朝廷法律於無物。

  現在敢刺殺常青,誰知道這些人以後會刺殺誰!”

  朱元璋大聲的喝罵著,禦書房中的那些人全都閉上了嘴。

  太監宮女們將自己的腦袋埋得很低,生怕惹怒了朱元璋。

  “你先下去吧,先下去吧!”

  朝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這個總旗官擺擺手,示意他下去。

  這個總旗官急忙站起,彎著腰後退著退了出去。

  朱元璋眉頭緊鎖,“這件事情恐怕不一般啊,現在正是郭桓案的時期,或者說,這件事情和郭桓案有關?難道說,又和藍玉有著什麽關係?畢竟刺客是這樣說的!”

  “讓毛驤過來!”朱元璋回到了椅子上,朝著慶童說道。

  慶童哪裏敢耽擱,急急忙忙再次朝著外麵跑去。

  沒過多久,毛驤在慶童的帶領下,屁顛屁顛的走進了禦書房。

  毛驤也不是很待見陳鬆,甚至也希望陳鬆趕緊嗝屁。

  可是,他這種人,隻會將這種想法埋在心中,不會表現出來!

  這次的事情和當朝兩位侯爺有關,看上去有些棘手,可對毛驤來說,依舊是一件好事。

  獵犬最喜歡的事情就是主人能帶著它出去打獵,毛驤也是這樣的心理。

  不害怕事情不大,就害怕事情太小。

  這種事情,毛驤可不會覺得勞累。

  恭恭敬敬的站在朱元璋的麵前,諂媚的那個樣子,就像是一條狗一樣。

  “陛下,臣來了!”

  朝著朱元璋拱拱手,那叫一個恭敬。

  “常青遇刺的事情你聽說了嗎?”朱元璋單刀直入。

  毛驤點點頭,道:“已經聽說了!”

  “你是怎麽看的?覺得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朱元璋問道。

  毛驤說道:“陛下,現在這件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臣不敢說。”

  毛驤是一個謹慎的人,尤其是涉及到當朝兩個侯爺,要是事情已經調查清楚,那毛驤絕對敢說,可問題是,現在是事情還沒有調查,為了避免朱元璋厭煩,所以還是盡量別說。

  對於毛驤的這樣製案方式,朱元璋是持同意態度的。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

  此時的藍玉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在後院中和自己的那些內人們嬉戲。

  如今的永昌侯府,甚至比不上一些比較豪奢的地主。

  之前的食鹽,已經將永昌侯府給掏空了,甚至還欠了大量的外債。

  這些事情讓藍玉成天煩悶不已,為了不讓自己那麽難受,藍玉選擇不去想,讓自己沉迷在無窮無盡的欲望當中。

  說實話,藍雨的這種心態,有一種鴕鳥心理在裏麵。

  實在是沒有什麽辦法,藍玉也隻好這樣。

  完事之後,藍玉走出房門,揉著自己的腰,不停的感慨:“唉,實在是勞累啊,感覺比打仗還要勞累,不過,陳鬆弄的那種藍色的藥片子,實在好用!”

  陳鬆的醫館當中,西地那非賣的是最好的藥,是這些勳貴最喜歡的東西。

  藍玉是很討厭陳鬆,可有些事情,還是離不開陳鬆。

  正扶著腰往外麵走,就見到自己的管家慌裏慌張的從外麵跑了過來。

  藍玉皺起了眉頭,直接嗬斥:“你在幹什麽?老子剛剛享受完,你就火急火燎的跑過來,到底是怎麽想的?”

  要是往常的話,藍玉嗬斥,管家肯定會停下腳步,朝著藍玉連連告罪。

  可是這次,管家竟然無動於衷,直接來到了藍玉的麵前。

  就在藍玉正準備大聲嗬斥的時候,這個管家急忙道:“侯爺啊,大事不好了,這次的天塌了,天真的塌了!”

  藍玉已經論起了胳膊,準備朝著管家抽去,可是在聽到管家那憂慮且焦躁的聲音之後,論起的胳膊又放了下來。

  “怎麽說?什麽天塌了?”藍玉問道。

  管家一拍自己的大腿,道:“這件事情小人不知道怎麽說,郭大人在外麵等您呢,還是讓郭大人給你說吧!”

  藍玉不再糾結,捂著腰朝著前麵大踏步的走去。

  在來到後廳的時候,藍玉看到了站在後廳當中的郭英。

  此時的郭英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滿頭大汗的到處亂轉。

  藍玉見狀,快走兩步。

  見藍玉朝著自己走來,郭英也急忙朝著藍玉迎去,同時嘴裏不停的大喊:“藍兄,禍事了禍事了,這次天真的塌了,真的塌了!”

  藍玉有些不明所以,問道:“究竟是什麽事,何以如此慌裏慌張!”

  郭英急忙解釋:“就在剛才,陳鬆在街道上被人刺殺了!”

  藍玉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這不是好事嗎?怎麽又會是禍事了呢?”

  藍玉巴不得陳鬆趕緊被人搞死,這樣自己也不至於活的如此憋屈。

  一邊大笑著,一邊指著郭英,“郭兄啊,這事怎麽能算是禍事呢?這事怎麽能說是天塌了呢?這不是大好事,這是天大的大喜事!”

  見藍玉笑的如此肆無忌憚,郭英火急火燎的接著說道:“可是,刺客在刺殺陳鬆的時候,打的是你永昌候的名號!”

  藍玉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一臉呆滯的看著郭英,短暫的懵逼之後,又不相信的追問:“你說什麽?什麽意思?”

  “哎呀!”

  郭英拍著自己的大腿,焦急的道:“藍兄,你怎麽還在糊塗啊。刺客打著你的旗號刺殺的陳鬆,這話不就是在說,陳鬆是你刺殺的嗎?”

  “什麽?什麽?什麽?”

  藍玉瘋了,眼睛差點瞪出眼眶,朝著郭英歇斯底裏的大聲喊叫著。

  “你在說什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何時派人刺殺陳鬆?你莫要和我開玩笑!”

  藍玉一蹦三尺高,不停的往後竄著,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郭英。

  實在是這件事情太讓人害怕了,藍玉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這事情的危害!

  “不可能,不可能。我又沒派人刺殺陳鬆,怎麽可能是我幹的呢?這是栽贓陷害,這是在陷害我!”

  藍玉瘋狂的搖著頭,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

  “藍兄,當時那些刺客在刺殺的時候,嘴裏大喊著,為了永昌候,殺了陳鬆。

  聽到這話的人可不止一個,除過陳鬆等人之外,兵馬指揮司的人也聽到了,甚至是街道上的百信們還聽的清清楚楚!”

  郭英一臉急促的說著。

  藍玉更傻了,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個樣子!

  “那個王八蛋陷害我?”藍玉急的都能跳起來。

  藍玉平時裏是有些囂張,是有些恃寵而驕,可藍玉不傻。

  全天下能殺陳鬆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朱元璋。

  要是朱元璋不想殺陳鬆,那陳鬆隻會活的好好的,不管誰都動不了陳鬆。

  這個時候,誰要是東陳鬆,那就是在抽打朱元璋的臉。

  藍玉自己心裏清楚,別看自己是朱雄英的舅姥爺,要是做出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朱雄英的舅姥爺,也無濟於事。

  “該死的,真是該死的,到底是誰在陷害我,到底是誰在陷害我!”

  藍玉就像是瘋了一樣,在大廳中到處亂轉,郭英遲遲拉不住他。

  “藍兄,你要振作啊,你要振作啊,這事情,這事情......”郭英在一旁急忙勸慰。

  “振作?這讓我怎麽振作?這次是黃泥掉進褲襠了,不是屎也變成屎了!”藍玉絕望了。

  “這下死定了,這下死定了。當街刺殺陳鬆,陛下能饒過我?這些狗雜碎,為何要這樣陷害我?

  前一陣子,我剛剛彈劾了陳鬆,陛下肯定會將認為這事情就是我做的。一旦陛下這樣認為,那我該怎麽辦?

  之前彈劾陳鬆,被陛下下旨申飭了,這次不得完蛋!”

  之前藍玉彈劾陳鬆那次,確實惹惱了朱元璋,以至於朱元璋下旨申飭,並且告知藍玉,要是再有下次,嚴懲不饒。

  要是這次老朱認為這事就是藍玉幹的,藍玉不覺得自己能活下去!

  這種事情不管放在誰的頭上,表現的不一定能比藍玉好多少。

  回過神來之後,藍玉朝著郭英咆哮:“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就像是瘋子一樣,瘋狂的撕扯著郭英的袖子。

  這是邪智入體,慌了心神。

  郭英連連叫喊,可藍玉還是那副樣子,半死不活的樣子。

  沒有辦法,郭英隻好論起胳膊,一個大嘴巴子朝著藍玉的臉抽去。

  “啪!”

  大耳光子啪啪的抽在藍玉的臉上。

  許是郭英的大耳光子有用,藍玉逐漸的安定了下來,沒有那麽慌張,眼睛中多了不少的迷茫。

  許久之後,藍玉歎了一口氣,“唉,此事,還是去找陛下吧,不然的話,此事隻會越來越差!隻會讓陛下以為,我藍玉就是個喜歡搞刺殺的人!”

  藍玉心裏明白,要是自己不主動將這件事情搞清楚,那此事隻會越來越差,要是以後再遇見這種刺殺的事情,估計第一個就會懷疑自己。

  有些事情就不能有第一次,但凡出現第一次,往後,就會被打上這樣的標簽。

  “藍兄,莫要去!”郭英急忙朝著藍玉大喊,死死的拽住藍玉的胳膊。

  “你想想,你這個時候去,陛下不一定會見你。現在陛下正在氣頭上,恐怕誰也不會見,你現在要是去的話,不僅不會見到陛下,甚至還會讓陛下覺得你這是心虛!”郭英急忙勸著藍玉。

  “可現在要是不去的話,那事情豈不是就這樣僵住了?你剛才就已經說了,那些人是死士,臨死之前,大喊著我的名號,這是死無對證的事情,要是不及時解釋清楚,那該如何?”

  藍玉慌了,最害怕遇到這種死無對證的事情,因為這樣的事情,幾乎沒有辯駁的機會,除非讓那些死者複活,又或者調查出那些死者背後的指揮者。

  郭英還想勸說,可架不住藍玉執意要去,沒有辦法,執拗不過,隻好同意了任由藍玉。

  藍玉換了一身衣裳,帶著幾個隨從就往出走。

  剛剛走出大門,看到了毛驤帶著一大批人過來。

  站在大門前的台階上,藍玉的心裏咯噔一下。

  毛驤帶著這麽多的人來這裏,是要幹什麽,藍玉心裏當然清楚。

  深吸了一口氣,裝作平靜的樣子,朝著毛驤走去。

  毛驤也沒有裝架子,也朝著藍玉走來。

  來到藍玉麵前,毛驤帶著笑容,問道:“敢問永昌候這是要幹什麽去?”

  藍玉盡量讓自己變得輕鬆一些,道:“我想去拜見陛下!”

  “拜見陛下?抱歉,此時不能讓永昌候如意了。不知道永昌候可知道剛才的富平侯遇刺的事情?剛才陛下來了命令,所以永昌候暫時不能離開,還是跟著在下走一趟吧!”

  從始至終,毛驤在說話的時候,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容。

  可是這種笑容看在藍玉的眼中,卻是如此的讓人討厭。

  “那我要是不去呢?”藍玉反問。

  “永昌候要是不想去,我自然是攔不住的,可是我會將此事稟報陛下,交由陛下主持!”毛驤輕鬆的說道。

  這是在威脅藍玉,藍玉當然也能看出來這是在威脅自己,可現在形勢比人強,難不成還真的反抗嗎?

  “這......可是陛下的命令?”

  “若非陛下的旨意,永昌候如何覺得我一個小小的錦衣衛指揮使會有這麽大的膽子,敢來緝拿當朝侯爺?”

  藍玉不停的調整心態,暫時隻好忍下這口氣。

  “好,好好,既然如此的話,那就跟著你去吧!”

  藍玉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變得詭異異常,時而憤怒,時而擔憂,時而憂慮。

  任誰被這樣對待,都不會比藍玉好多少。

  “既然如此,那永昌候,請吧!”

  毛驤讓出一條道路,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藍玉整了一下自己衣裳,對著身後的人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過段時間就回來!”

  身後的隨從們盡管跟著藍玉出生入死過,可被藍玉這樣說,也隻好目送著藍玉離開!

  剛剛走出大門的郭英看著被毛驤帶走了藍玉,衝著藍玉的背影喊道:“藍兄,你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藍玉的背影已經遠去,隻留下一個蕭瑟的背影。

  陳鬆在回到家後,命令隨從們不準將剛才的事情說出來。

  陳鬆不想讓朱靜安擔心,而且現在已經沒什麽事情了,所以也不用害怕這事。

  至於受傷的侍衛,陳鬆則是將他們帶到了後院藥房中,親自處理。

  至於戰死的侍衛,陳鬆已經吩咐人去收斂屍首,同時也派人前去慰問其家屬。

  等處理好這些受傷的侍衛之後,陳鬆就會親**問戰死者的家屬。

  陳鬆的種種舉動,在陳鬆自己看來,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在這些侍衛看來,卻是另外一種感覺。

  並不是在故意收買人心,可作用甚至已經遠超。

  陳鬆正在藥房中給一個受傷的侍衛處理著傷口,忽然聽到了門外傳來的朱靜安的聲音。

  “夫君,你忙完了嗎?忙完了出來一下!”

  朱靜安的聲音很柔和,很溫柔,連帶著一些擔心。

  “難道是誰將這事給泄露了出去?”陳鬆小聲嘀咕一聲,開始給眼前的這個侍衛處理傷口。

  這個侍衛的小腿上被那些刺客劃了一刀,傷口很深,雖然在那些刺客死了之後,做了簡單的包紮,可是要是不對傷口進行消毒和包紮,在這大熱天裏,很容易感染的。

  陳鬆蹲在這個侍衛的麵前,小心翼翼的給這個侍衛縫合著傷口。

  俗話說,在醫生看來,眼裏隻有病人,沒有身份。

  可這個侍衛不這麽想。

  陳鬆是富平侯,說句難聽的,陳鬆就算不管他,也是天經地義。

  平時裏,陳鬆可沒少給他們這些人銀錢吃喝,甚至還將他們的家屬安排的好好的。

  就算陳鬆把他扔在這不管,他也說不出什麽來。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侍衛看著一臉認真的陳鬆,心中感慨萬千。

  心中升起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縫合完畢之後,陳鬆將手中的那些工具全部放下,給手消過毒之後,又給傷口上了藥。

  做完所有的事情,陳鬆看著這個侍衛,道:“在傷口愈合之前,不要見水。剛開始的幾天,要勤換藥,待會我會把藥給你,半個月後,過來拆線!”

  陳鬆說的雲淡風輕,可聽在這個侍衛的耳朵中,便是莫大的榮幸。

  說著就要跪下來給陳鬆磕頭。

  陳鬆一把扶住他,說道:“你是為了保護我而受傷,不用如此!”

  “侯爺,我......”

  這個侍衛心中五味雜陳,偌大的漢子,眼睛中竟然有淚水打轉。

  陳鬆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侍衛,雙手扶著他,說道:“你也不用如此,你是為了保護我而受傷,再加上我本來就是郎中,給你治傷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又有何感謝可言?”

  話是這樣說,可這個侍衛第一次覺得自己被人如此尊重,而且還是被受陛下寵幸的人,

  喉嚨不停的哽咽著想要說些什麽,可就不知道說什麽。

  “行了,我還有事,你待會兒就先離開吧!”

  陳鬆說著,走出了藥房。

  朱靜安就在外麵靜靜的等候著,她沒有催促,當看到陳鬆走出來的時候,皺著的眉頭舒緩了一些,可是臉上的擔憂並沒有消失多少。

  陳鬆來到朱靜安的麵前,柔聲問道:“你怎麽了?為什麽會是這樣一副表情?”

  陳鬆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更平緩一些。

  “我為什麽會是這個表情?你剛才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一回來就來到了藥房,而且為什麽你後背有血跡,雖然你用別的衣服掩蓋著,但是我也能看到,到底怎麽回事?”朱靜安心思縝密,觀察力遠超常人,陳鬆所做的那些自然瞞不過她。

  陳鬆稍微愣了一下,朱靜安能有這樣的反應,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和朱靜安生活了這麽多年的時間,陳鬆哪裏不清楚朱靜安的脾氣?

  陳鬆聲音變得柔和起來,“怎麽說呢,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也不用擔心。”

  話是這樣說的,可是朱靜安怎麽會不擔心呢?又怎麽會不在乎呢?

  “別給我說這些話,讓我看看你的後背!”朱靜安說著,就要看陳鬆的後背。

  陳鬆的後背,除過身上的衣服有幾個窟窿之外,其餘倒也還好,身上的傷勢基本上也愈合。

  本來陳鬆想的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朱靜安看到自己的傷勢,避免讓朱靜安擔心。

  可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朱靜安看穿,繼續僵持下去也沒有什麽意思,還不如直接告訴她所有的原委。

  後背上沒有任何傷口,雖然上麵還帶著血跡,可是傷口已經愈合,完好如初。

  看到這裏,朱靜安終於放下心了,可是,又嘮叨起來,說著一些關心的話語。

  ……

  與此同時,昭獄當中。

  永昌侯藍玉坐在一個牢房中,這個牢房麵積不小,裏麵燈光明亮,不管是環境還是照明,都遠超其他的牢房。

  雖然緝拿永昌侯藍玉是朱元璋的命令,可並沒有給他定罪,而且目前事情的真相尚未得知。

  所以就沒有對他上刑。

  坐在牢房當中的一張椅子上,藍玉正襟危坐,臉上沒有多餘的表表情,陰沉著臉,似乎不願意多說一句話。

  毛驤站在他的麵前,手中拿著從街道上撿來的短弩,還有刺客使用的短刀。

  將這些東西全部擺放在藍玉的麵前,毛驤指著這些東西,說道:“永昌侯,可認識這些東西?!”

  藍玉淡淡的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說道:“這東西自然認識,軍中的短弩罷了!”

  “既然侯爺如此爽快,那在下也就不說些彎彎繞繞的話了!

  這些刺客在臨死之前,說他們今天的所有行為都是侯爺指使的,不知道侯爺有什麽想說的嗎?”

  毛驤站在藍玉的麵前,居高臨下的問道。

  藍玉一聽毛驤說這事,就一個勁的激動。

  “這不是我做的,我藍玉就算再蠢,也不可能蠢到這種地步!我是看不慣陳鬆,可我沒有傻到讓人當街刺殺陳鬆。

  當街刺殺當朝勳貴,這是何等的罪過,我比你更加清楚。你覺得我會做出這種傻事嗎?

  就算是我派出人刺殺,我也不可能傻到,直接暴露我的身份?你覺得這樣的事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嗎?”

  藍玉耐著性子解釋著,可是這些話,在此刻看起來都非常的蒼白無力。

  毛驤也有足夠的說辭,說道:“是不是侯爺做的我不知道,但問題是,這些刺客在臨死之前都是這樣說的。

  我這可不是空穴來風,兵馬指揮司的士兵們都聽到了,甚至就連城中的百姓們也都聽到。

  我不可能用這樣的事情來欺騙侯爺,我希望侯爺能給我一個解釋!”

  藍玉站了起來,指著地上的短弩和短刀,道:“你這讓我怎麽解釋?難道說這些東西都是我的?是我讓人當街刺殺陳鬆?這不可能!”

  聲音當中帶著些許歇斯底裏,此刻的藍玉隻覺得自己非常的冤枉,真的是百口莫辯,覺得自己非常的委屈。

  “是不是侯爺的,在下不敢輕易下定結論。

  隻是眼前的這些短弩和短刀,尋常人家不可能擁有,隻有那些精銳的兵士,才能配備如此武器。”

  “你這話的意思,是我讓軍中的人刺殺陳鬆的?”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當時緝拿刺客的兵馬指揮司士兵說,這些刺客大抵是出身軍旅,他們的章法大開大合,壓根就不是尋常人的套路。”

  毛驤這番話,說得藍玉差點爆炸。

  本來已經平複下來的心,現在又開始躁動,“我都說了,這不是我做的,我要見陛下。跟你說這麽多有什麽用?這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不可能傻到這種地步!”

  “是不是侯爺做的要講證據,但是根據現在的證據來看,侯爺的嫌疑最大啊!”毛驤說著,又蹲了下來,拿起地上的短弩,在眼睛低下端詳著。

  “這短弩是好短弩啊,上麵工匠的名字以及打造時間,還有配發的軍隊等標記全部被磨掉了,讓人心生懷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