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帝國為什麽要出兵九荒星，即使是為了接出你們的長公主，又何必重兵壓境？”淩術疑惑道。

  麵對他的疑問，蒼玄文堯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帝國出兵的目的是什麽，不過可笑的是，帝國的這一次出兵，是我在密謀會議上，指責當今帝國窮兵黷武的有力把柄，也是我下定決心推倒我父皇的理由。”

  “那它和自然殿堂有什麽關係？”

  蒼玄文堯凝神說道：“我在攻入眾議閣時，在主席桌上看到了自然殿堂的標記。”

  眾議閣是蒼武帝國重臣討論國家大事的地方，裏麵的任何一個細節都關乎國家層次的決議。

  蒼武帝國的密卷中，關於自然殿堂活動的記錄都在五十年前，它的標記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眾議閣那樣的地方。

  “所以你就認為帝國的這次行動，與自然殿堂有關？”淩術問道。

  “也許有關。”蒼玄文堯緩緩點頭，卻也不是十分肯定。

  但是這個消息足以引起淩術的注意，仙洞的固定節點就位於九荒星中，自然殿堂圍繞著九荒星活動肯定圖謀不軌。

  可是這又和蒼玄文堯有什麽關係？

  難道蒼武帝國的艦隊抓住了自然殿堂的什麽把柄，讓他們不得不從帝國的皇子入手，圍魏救趙？

  淩術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眼神也愈發明亮。

  但是真實的情況還需要驗證一下。

  他抬頭看向辦公室的門口，一開口，聲音就穿過牆壁，回蕩在大廳中。

  “把那個人帶進來。”

  大廳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光寒卜，這裏隻有他和古依楠是外人，他們自然知道要帶哪個。

  巫山出手，抓著光寒卜的肩膀，就把他提了起來。

  他走到辦公室門前，輕輕扣門叫道：“先生。”

  “進來。”

  他開門而進，左右看了一眼，辦公室並沒有適合用來關押人的地方，他就直接把光寒卜放在地上，便轉身離開，隨手把門關上。

  蒼玄文堯看著地上的光寒卜，疑惑道：“先生，您這是要？”

  “我要審問一下。”淩術嘴上說了一句後，在心中向零號問道：“零號，我們有什麽審判手段嗎？比如判定謊言，或者搜索記憶？”

  零號無奈道：“先生，對於普通人，係統還有能力洞悉他們的想法，可是一旦沾染星能，意識就會產生靈體，變得難以控製，記憶就更不可能搜索了。”

  “那就隻能使用原始手段了。”

  淩術走進光寒卜，蹲在他邊上，向零號說：“給他治療吧。”

  “是。”零號應聲啟動治療。

  一層薄薄的黑霧將光寒卜籠罩，片刻後，他劇烈咳嗽一聲，迷迷糊糊地蘇醒過來。

  “這是哪？”他問道。

  這不過是一個年輕人，脫去麵具後，稚嫩的臉龐上隻有懵懂。

  也難怪自身也是四紋，卻那麽容易就被巫鴻擊敗。

  “你問這是哪？”淩術幽幽地說道。

  “你是誰？”光寒卜慌張地說道。

  淩術的七紋星能輕而易舉就將他的星能壓製，他隻感覺到沒有一點力氣，星能也毫無反應，現在的他手無縛雞之力，隻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是誰並不重要。”淩術說。

  光寒卜愣了一下，感覺這一句話非常耳熟。

  他搖搖頭，反應過來後質問道：“你要對我做什麽？”

  淩術直言道：“你的頭，或者你腦子裏的信息，要留哪個，你自己決定。”

  光寒卜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大笑道：“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休想從我這裏得到任何消息。”

  “這麽不配合？”淩術鄒起眉頭，隨後抬起手，隱峰劍就飛到他的手中，“那就留著你腦子裏的東西一起死吧。”

  話音落下，淩術就舉起了隱峰劍，劍影落在他驚恐的表情上。

  就在他要人頭落地時，蒼玄文堯趕緊說道：“先生，留他一命！”

  淩術手腕微微扭動，劍刃劃過他的臉頰，一道細小血痕緩緩浮現。

  死裏逃生，短短的時間裏，光寒卜就已經是汗流浹背，在恐懼下，瞳孔渙散，當回過神來後，歇斯底裏地喊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喲，挺囂張啊。”淩術微微一笑，舉起隱峰劍就要落下第二劍。

  蒼玄文堯說道：“先生，且慢，留著他還有一些用處。”

  “有什麽用？”淩術詫異道。

  蒼玄文堯抬手指著頭，示意對方腦袋裏的東西。

  淩術放下隱峰劍，卻搖頭道：“誒，他一個小小的執事，能知道什麽？”

  蒼玄文堯低頭思索了一下後，點點頭說：“先生說的是。”

  “審問多費勁啊，即怕他死也不說，又怕說的不對。還是殺了一了百了，省時省力，回頭找濤兵追蹤他們的行動軌跡，把他們一網打盡，全部殺了就好。”

  淩術愉快地說著，同時又舉起隱峰劍。

  光寒卜閉上眼睛，心如死灰，手腳止不住的顫抖。

  在利劍落下前，淩術隨口說了一句：“他們應該聚在九荒星中，到時去一趟將他們一網打盡，可惜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在那裏做什麽。”

  如果說死亡是一道上下左右無限遠的牆，淩術這一句話就是牆上的一道裂縫，從裂縫中透出一絲極其微弱的光芒，但足以讓大多數生命為此不顧一切地衝過去。

  光寒卜猛地睜大眼睛，大聲叫道：“我知道，我知道！”

  淩術的手腕再一次扭動，在光寒卜另半邊臉上，精準地複製出一條與之前一模一樣的血痕。

  他平靜地看著激動萬分的光寒卜，沒有說什麽。

  蒼玄文堯則緩緩靠近對方，冷漠地問道：“你知道什麽？”

  光寒卜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是殿堂十二主教之一奇波文揮下的執事光寒卜，奇波文大人不久前帶領我們進入九荒星中，之後行動暴露，引來了蒼武帝國的艦隊！”

  淩術疑惑地看向蒼玄文堯，問道：“這就是帝國出兵九荒星的原因？”

  原來並不知道這一點的蒼玄文堯，這時候卻點點頭：“是的。”

  淩術轉頭看向光寒卜，又舉起了隱峰劍：“我對帝國艦隊行動不感興趣。”

  光寒卜立即冒起冷汗，求饒道：“我是奇波文大人的親信，大人可以問我任何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

  淩術隨口問道：“你們去九荒星做什麽？”

  光寒卜猛地抬起頭，劇烈收縮的瞳孔流露著恐懼，淩術以為有戲，但對方在絞盡腦汁後，隻回答道：“我不知道，奇波文大人並沒有把行動目的告訴我們，隻是讓我們把一些東西搬進九荒星中。”

  “搬的什麽東西？”

  “我……不……知道。”

  “這都不知道，留你有什麽用？”淩術嫌棄著，把隱峰劍舉得更高了。

  光寒卜立即解釋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隻知道那些是漢符萊大人留下來的工具！”

  淩術心中咯噔一下，把隱峰劍緩緩放了下來。

  漢符萊就是當年那個闖入仙洞的主教，這些既然是他留下來的工具，這十有八九與仙洞有關。

  看來這些人是賊心不死，還在惦記著他那塊空靈天賦碎片。

  蒼玄文堯開口問道：“那個漢符萊是什麽人？”

  光寒卜回答道：“那位漢符萊也是殿堂的十二主教之一。”

  “你們這個自然殿堂在什麽地方？”蒼玄文堯又問道。

  麵對這個問題，光寒卜無奈地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說什麽？”蒼玄文堯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這就像是一個健康的成年人，說不知道自己家的位置。

  光寒卜繼續解釋道：“殿堂的十二主教皆是自成一派，很少有來往，而且我們都生活在一個特殊的時空中，那片時空名叫天柱界，隻有主教和高級執事才擁有可以進入天柱界的鑰匙。我沒有鑰匙，也不知道天柱界到底是什麽地方。”

  蒼玄文堯帶著疑問看向淩術，淩術則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天柱界是什麽地方，不過我倒是見過那個漢符萊。”

  蒼玄文堯沒有什麽反應，光寒卜就大叫道：“你見過漢符萊大人？”

  “有問題？”淩術和蒼玄文堯疑惑地看向他。

  他說：“我們雖然和其他天柱界少有聯係，但是早就聽說漢符萊大人在二十年前，就已經神秘失蹤，不知去向！”

  “哦，原來這樣。”淩術恍然大悟，看來他們從傳送門出來後，就凶多吉少了。

  他接著說道：“我也是在二十年前看到過他。”

  光寒卜說：“漢符萊大人曾經是十二主教中，活動最頻繁的一位，與你見過麵不奇怪。”

  淩術輕笑一聲。

  他們倒是沒有見過麵，淩術隻是看到對方最後時刻的遺像罷了。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淩術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搭在蒼玄文堯的肩膀上。

  光寒卜自然而然就看到蒼玄文堯，腦中立即想起蒼玄文堯當時對他們行為的不解，便說道：“奇波文大人很早就在九荒星完成部署，卻遭到蒼武帝國艦隊的攻擊，所有部署功虧一簣，奇波文大人隻好撤離九荒星。

  他看向蒼玄文堯，接著說道：“但是蒼武帝國的艦隊如今還在九荒星係中駐守，奇波文大人便派我們趁著蒼武帝國皇室動蕩，將你控製，逼迫帝國艦隊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