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師傅在旁邊也有點兒看不下去意思了，找了一個理由出去上廁所。

  房間裏，又剩下來了我們幾個尷尬的人。

  果然小個子不是省油的燈，師傅又走，更加囂張了，不知道他在這個小師弟的位置上憋屈忍耐啦多久，才有機會盼到我這個小師弟來，讓他不至於處於最小的地位，看他的“勃勃野心”怕是不隻是想要當大師兄，更想要成為師傅吧。

  可惜，以我對人的觀察來說，這樣的人，不過是空有一副嘴皮子，實際上並沒有什麽能耐，光是動動嘴皮子、拍拍馬屁毫還比較討人喜歡，要是真的讓他做什麽實事，那就另當別論了。

  小個子師兄繼續在那費力的溜須拍馬，臉上寫滿了期待，“劉老板，聽說你們現在除了要打著最新的擂台賽，還在招募一批人參加明年的擂台，對吧？”

  中年男人聽了這話，有點兒明白小個子意思咯，開始搭訕著：“怎麽？這位小兄弟很想參加嘛？”

  既然這中年男人都已經主動提出來了，這個小個子師兄怎麽會放過這次毛遂自薦的機會呢，果不其然，小個子師兄起身一躍，像是個靈巧的毛猴兒，奮力的對著中年男人說道：“哎呀，劉老板，不是我自吹自擂，我這功夫，在幾個師兄弟間，那可不算差啊。”

  中年男人疑惑的看著小個子師兄，畢竟這打擂台，求的是一個冠軍榮譽，一般的功夫，怎麽能讓人重用？要就要最好的！

  明明可以說的天花亂墜的小個子師兄，居然這次委婉起來，隻說自己不算差，難道是因為有張揚在旁邊,不敢太過浮誇的說嗎？

  和我一樣疑惑，中年男人問道：“哦？不差”

  小個子倒是不慌不忙，淡定的說道：“對啊。這拳擊擂台這種東西靠的不僅是拳頭，還有腦子！”說著，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瓜子。

  這個說法倒是我和有點兒一致，不過我一直以為這有我這樣功夫不紮實的人，才會想著怎麽用腦彌補拳頭的缺陷，而這種有功夫在身的人，也會想著用腦子嘛。這個說法似乎深得中年男人的心，他露出了久違的詭異的狡黠目光，看著他：“你小子，真是有點頭腦啊。”

  聽到了中年男人表揚自己，小個子師兄似乎心裏更得意了些，他又開始不遺餘力地侃侃而談：“對啊，這打擂台的人，靠的是腦子和拳頭。師傅那一套實打實的觀念，早就應該更新了，現代社會怎麽還會有人繼續靠單純的拳頭解決問題呢。”

  這一說話，被張揚聽來，隻是翻了一個白眼，沒有過多的回應，而中年男人依然熱情滿滿的回答著：“你小子，不錯啊。那你說說怎麽用腦子，又怎麽用拳頭呢？”他似乎對小個子師兄越來越感興趣。相反，我卻越來越厭惡了，這樣的話，不是我誇張，我能瞬間編造出幾十條，而且還比小個子師兄的更加精彩紛呈。

  小個子師兄得意忘形，甚至站起來比劃：“對嘛，我們這幾個人，可以敞開來隨便說，在擂台上打拳擊的，除了像我們立師傅這樣真是一板一眼打出來的，又有多少人是真的靠拳腳呢？對吧，這些道理大家都懂，也不用我點明。可是，有的人為什麽也用腦子了，還是從來沒有獲得過金腰帶呢，是因為有人比你更聰明。知道你的軟肋，也知道裁判的喜好.......”

  “有點兒意思，你繼續......”中年男人聽得津津有味，又讓小個子繼續說著.

  小個子這會兒可以說是“如魚得水”的意思，又開始從古至今的論述起來，“劉老板，這腦子比拳頭好用的例子，從古到今，多了去了，你說是與不是？古有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項羽，就算他力大無比、一人舉鼎又如何，依然還是被沒有出一點兒力氣的劉備給團團包圍，四麵楚歌，最後落到烏江自刎的地步；再說現代，就拿近一點兒的來說，葉師嫂的前夫，立師傅最喜愛的二徒弟，我們的二師兄，相當年，他那時叱吒風雲，哪一個聽到他名字的人不聞風喪膽，所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二師兄的那很好功夫，那名聲甚至說是可以蓋過了立師傅，可是呢，照樣是莽夫一匹，還不是在擂台上給人玩了陰招，被活活打死。所以啊，這有時候，拳頭真的是不那麽重要，重要的就是我們的腦子…….”

  這個小個子越說越起勁，甚至於毫不顧忌那個口中的二師兄，就是這桌上張揚最敬愛的師兄，是這個葉師嫂剛剛死去的前夫，張揚看著他說著一些，眼裏充滿了憤怒和鄙視，而葉師嫂的更是重提傷心事，臉上抑鬱滿滿，最高興的隻有這個中年男人。

  一臉猥瑣的笑容，仿佛巴不得著二師兄死去一樣，嘴裏念叨著：“是啊，這人啊，識時務為俊傑，像你，我就很欣賞，懂得識時務，也懂得怎麽運用自己的長處。不像是那些光有一身蠻力的莽夫啊。這種人，不適合在這個社會生存，結局隻有一死！”

  說著，眼神斜眼看了一眼葉師嫂的反應，仿佛是在試探，然後又盯了一眼我和張揚，好像是在告訴我們：“看見了嗎？這種會拍老子馬匹的人，多的是！”

  我心裏倒是波瀾不驚，小個子這樣的兩麵派，有點兒頭腦就開始算計別人，能幫你用腦子和拳頭解決問題，也能讓你被弄的偏體淩傷，不過看中年男人也不是個輕易說服的家夥，兩個人組合在一起，說不定還能讓發生什麽特別的化學反應，到時候，這兩個人當中，必定有一個人受傷，周圍的人，隻用坐收漁翁之利就行。

  正當小個子準備一展自己的口才，像這個中年男人表露自己的“聰明頭腦”的時候，立師傅、大師兄，小關師弟是那個人一起回來。

  小個子師兄像是蔫了氣的氣球一樣，瞬間沉默不語了。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小個子師兄在這一群人中的地位，中年男人看小個子這麽極大的反差，也瞬間明白了什麽意思，隻當作小個子沒有說過剛才的話，開始繼續招呼著立師傅。

  “立師傅、幾位師兄，快來吃飯吧，飯菜都快涼了，要不然一會兒就不好吃了。”說話間，大家都陸陸續續落座，為了過來。

  不知道小關師兄和大師兄出去談了些什麽，這會兒大師兄已經不向剛才那般激動了。

  整個飯桌又陷入了安靜的狀態中。

  吃過飯後，師傅便先我一步離開了，我害怕沒有了師傅的庇佑，我會被那個摸不透底細的中年男人報複，雖說之前在飯桌上的態度我的確是衝的很，但是相比於現在我孤立無援的狀況，我也隻能夾著尾巴做人了。

  臨走以前，我看到那個中年男人，盯了我一眼，那眼中充滿了殺機，我心裏居然隱隱約約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我隻能趕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