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仿佛一道重雷砸在她的胸口，初歡驚訝的捂住嘴巴，太瘋狂了，天下的氣運，那是天道啊！

  仙究竟有多大的實力，居然敢奪取天道的氣運。

  看著她震驚的樣子，冥九幽緩緩閉上雙眼，給她消化的時間。

  冷風咧咧，在沙漠席卷，初歡身體一抖，不是因為外界的冷，是一陣寒意從心底漫布全身。

  天道在，天下在，天道亡，天下亡。

  那時，整個三界會變成什麽樣，誰也說不準，或許是一片廢墟，或許重回混沌。

  她頓時理解了，為何玉琉璃一直隱瞞，也理解冥九幽的隱瞞，甚至，她偶爾發現楚前輩和炎靈的秘密，也不再計較。

  一白一紅兩道身影躺在沙漠中，隨著沙礫的卷起，落下，兩人的身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沙礫。

  不知過了多久，初歡才找回她的聲音：“冥九幽。”

  冥九幽聞言，從喉嚨發出一聲低沉性感的聲音：“嗯？”

  “我問你，這蠻荒之地，罪大惡極之人，究竟有多少？”初歡的聲音沒有起伏，異常平靜。

  冥九幽勾了勾唇瓣，丟出兩個字：“沒有。”

  語氣一頓，解釋道：“地獄是一層一層的下，真正能到達十八層的，已經奄奄一息，在絕靈之地，身負重傷根本活不下去。”

  “好。”初歡一雙眼睛熠熠生輝，在這夜空中，異常明亮，語出驚人道：“我要帶所有人，離開蠻荒。”

  她的氣場過於冷然，一瞬間，甚至爆發出神邸的感覺，冥九幽眯起狐狸眼，這氣場…仿佛是九重天最高位才有的。

  冥九幽失笑，一定是他感覺錯了，他是冥王，一眼便可看透，眼前這個小丫頭，連輪回轉世都沒有，這一世，便是第一世。

  他沉吟片刻，詢問道：“你確定？過早的與那人產生因果，會提前暴露你。”

  初歡肯定的點了點頭，雖不知什麽時候與那人碰麵，但天之將顛覆，爾等何獨存！

  冥九幽不忍心潑冷水，斟酌道：“你想好怎麽帶這些人悄無聲息的出蠻荒了麽？”

  之所以說悄無聲息，兩人都明白，這蠻荒，定有那人的眼線，包括那些傀儡，還有十人未找出，這還是幾人的推斷。

  初歡眼神閃了閃，話鋒一轉，詢問道：“通道處的冥火，可能煉化？”

  心知她打的什麽主意，冥九幽知無不言：“當然可以煉化，但冥火數量過多，沒有百年，你就別想了，而且，你煉化了這裏的冥火，上麵還有十七層，根本行不通。”

  初歡沉重的點了點頭，若是不能煉化冥火，她就必須找出那百個傀儡，將其滅殺。

  忽的，她想到了什麽，眸光微沉：“冥九幽，那可知道混沌以什麽為食？”

  “魂魄！”冥九幽丟出兩個字後，若有所思：“傳聞凶獸混沌，善惡不分，沒有五官，以天地間的魂魄為食。”

  傳言畢竟有誤差，上古凶獸，自仙魔大戰便消失了，究竟是不是善惡不分，還有待定奪，但以魂魄為食，卻可幫他們找出傀儡的身份。

  兩人相視一笑，還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若是能找出百個傀儡，將其滅殺，帶領這些人出蠻荒，簡直輕而易舉。

  初歡還有一事不明：“這裏的人，既然都不是罪大惡極之人，那怎麽來這裏的？”

  冥九幽抬眸看了眼天色，反問道：“你想將他們培養成自己的勢力？”

  他有些不讚成，這裏的人在蠻荒之地生活了許久，怎會甘願與人為仆？

  更何況小丫頭還隻是築基後期的修為。

  “是。”初歡似知他心中所想，毫不避諱的說道：“若不能為己用，不如殺之。”

  正因為這裏的人在蠻荒之地生活了許久，那些人有自己的仇人，同樣盼著有朝一日會出了蠻荒之地，報仇雪恨。

  機會擺在眼前，就看這些人能不能把握住，若是這些人不從，她也不會留著這些隱患，要麽立天地誓，要麽殺之。

  冥九幽朗聲大笑，他本以為小丫頭心地善良，並不能做到永絕後患，若是仁慈，培養出來的勢力，還不夠喂隱患的。

  沒想到是他想差了，若是沒有殺伐果斷的決心，早晚會被自己害死。

  有來，有往。

  救這些人出去，當人需要利息。

  他抿了抿唇瓣，目光漏出讚賞：“青澈仙君和李老頭都是可信之人。”

  言下之意，便是讓初歡大膽去做。

  兩人相視一笑，初歡向白晝和炎靈同時傳音：“隱藏好自己，順便打聽下城主的身份。”

  炎靈正在路上極速前行，氣喘籲籲的回音：“知道了，主人。”

  白晝那邊聲音平緩，瞬息便回音道：“是，主上。”

  切斷傳音後，初歡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礫，輕聲道：“走吧，我們也該出發了…”

  ……

  一路上，初歡兩人用最快的速度向東狂奔，並未在中途停歇。

  冥九幽還說了一件事情，超度之術之所以會出現地獄之門，是受他的影響。

  第一次時，空間碎片有他的存在，氣場受他的影響，才會誤打誤撞出現地獄之門。

  而第二次，是因為與冥王締結了魂契，所以才會召喚出地獄之門。

  冥九幽笑道：“你若想學真正的超度之術，我教你。”

  初歡斜了他一眼，不悅道：“那，我的築基天象呢，也與你有關？”

  “沒有。”冥九幽搖了搖頭，垂下視線沉思：“你的築基天象很奇怪，我懷疑是預言…”

  預言？

  初歡失笑，這次不過誤打誤撞，剛好因為楚前輩的事才來冥界。

  若是預言，那在預言什麽呢？

  冥火…彼岸花…地獄之門。

  忽的，她眼神一頓，冥火和地獄之門都有了，彼岸花，她相信很快就能見到。

  傳聞忘川河兩側盛開著大片的彼岸花，想要尋找楚前輩的魂魄，定會經過這裏。

  初歡瞥了一眼冥九幽，暗暗將他的話壓在心底，究竟是不是預言，結丹後的天象，會給她答案。

  一次是巧合，那麽第二次，就不是巧合了。

  ……

  兩人在沙漠中行走了足足三天時間，才勉強看到一抹綠色，遠處的綠洲比北遊城大幾倍有餘，看似很近，卻也要行走半日才能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