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澈仙君扯了扯嘴角，明白她話中深意，借著考慮好處的名頭，沒有應下傀儡之事，好聰明的丫頭。

  他用掌心撐著的腦袋，微微歪頭，笑道：“當然可以，稍後，我會吩咐人把詳細資料送到你們的洞府。”

  ……

  不多時，一行人告別了青澈仙君，回到了小院中。

  李伯已經不知所蹤，冥九幽感受了下冥火的位置，解釋道：“李老頭回城中了，沒事。”

  小院中沉寂了好一會，初歡手指輕叩桌麵，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青澈仙君的話隻是一麵之詞，不可完全信任，現在時間緊迫，他們也不會在蠻荒停留太久。

  她緩聲吩咐道：“炎靈和九司鮫王，今日啟程，去南城。”

  南麵的城鎮以妖修居多，兩人前去，正好合適。

  鮫王自然是沒意見，想得好處就要幹活，他還想出這蠻荒呢。

  炎靈應道：“是，主人。”

  眾人將初歡的心思猜個七七八八，無非就是想打聽下四城中的情況。

  果然，初歡接著吩咐道：“白晝和玉琉璃去西城吧。”

  西城魔族較多，玉琉璃是半魔之體，自可變換成魔修。

  玉琉璃的瞳孔泛起波光，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阿初，要和他…一起去麽？”說著，他合起折扇，指向一旁的冥九幽。

  顯而易見，現在隻剩下她和冥九幽，初歡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東麵最亂，她想去看看。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東邊，有些吸引她的東西，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叫囂，若是她不去，定會後悔。

  但這些沒必要和玉琉璃解釋，她緩聲道：“我與冥九幽去東邊，之後，我們兩人會去探查下通道。”

  探查通道需要冥火，兩人都是身懷冥火之人，如此安排較為合理。

  “好。”玉琉璃周身的氣壓有些低，聲音夾雜著一起不悅。

  最後，一行人敲定晚上出發，不多時，青澈仙君派人送來一些玉簡，上麵詳細記錄了每個修士忽然變怪異的時間。

  密密麻麻的小字，從百年前開始，每年便會消失一個修士，一年後，那個修士才會回到城門處。

  那些修士被問起，要麽回答去尋找出路，要麽幹脆不答，或是裝瘋賣傻。

  傀儡就是主人的眼，清澈真君不敢明目張膽的去看這些人腳上是否有記號，隻能安排人無意間觀察下。

  但他也隻是抽查了幾個人，事實證明，這些消失又出現的人，腳下都會出現十字。

  從消失的人數和時間來看，與李伯所說的並沒有太大出入，玉簡中更是詳細說明，已經十年沒有發現修士消失了…

  十年時間，就是十個修士，這十個修士隱藏在哪裏還是未知。

  奇怪的是，玉簡中並沒有記錄其他三城的消息，甚至沒有提及。

  眾人正輪流查看玉簡，初歡趁著這個空擋，回到屋內，手中握著一塊靈石，強行運轉靈氣。

  察覺到彌虛空間的契約波動，她一股腦的往外掏丹藥。

  忽的，一隻羽毛從空間飛出，初歡暫時來不及查看，從彌虛空間取著丹藥，貨架上的一拍彩色玉瓶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樓染送的毒粉！

  想到這，她又將花花綠綠的玉瓶掏了出來。

  不過幾息間，彌虛空間再次關閉，初歡吐出一口濁氣，咽下口中的血腥味。

  隨即，掏出小還丹含入口中，丹藥入口即化，滋養著身體，數息間，便將體內的傷，愈合的七七八八。

  她緩緩睜開眼，這才想起，剛剛自動從彌虛空間飛出來的東西。

  抬手抓住那隻修長的羽毛，前端黑金色閃著流光，羽尾又呈天藍色。初歡越看越覺得眼熟，忽的，她眼神微微一沉——這是上次召喚地獄之門掉出來的羽毛。

  楚前輩曾拿著羽毛說過，這是上古凶獸混沌的羽毛。

  初歡探入神識細細感知，與尋常的羽毛並無不同，略微思索，她抬指掐算一番。

  果然，東城與混沌有關！

  冥冥中的指引，這已經是第二次，第一次時，混沌拚命的想爬出地獄之門，或許是有什麽話想和她說。

  初歡眸光意味不明，從法衣上扯下一根絲線，將那羽毛穿起來，掛在脖子上。

  她有預感，這羽毛會指引她找到混沌。

  ……

  接著，初歡抱著丹藥回到小院中，緩步走到石桌前放下玉瓶。

  眾人已經查看完玉簡，天色逐漸昏暗，她將玉瓶分成了三份，解釋道：“彩色玉瓶是毒粉，效果…我也沒試過，白色玉瓶是丹藥，出去後，盡量收集消息。”

  接著，她話鋒一轉：“契約獸和我可以傳音，有什麽急事，傳音便可，若是走散，就回到這個院子，為期半個月，不論半個月收集到什麽信息，都要回來。”

  炎靈麵色一板，揚聲道：“是，主人。”

  同時，白晝正色道：“是，主上。”

  初歡抬眸看了下天色，氣溫有些降低——起風了。

  隨即，她視線掃向眾人，玉琉璃靠在石桌上，白色的衣擺隨風吹動，一雙鳳眸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另一邊，冥九幽半靠在石桌不遠處的柳樹旁，雙手抱於胸前，唇瓣微微揚起。

  九司鮫王收起了往日的嬉笑，恢複了初見時，那運籌帷幄的氣勢。

  顯然大家都沒有意見，初歡揚聲道：“出發！”

  ……

  眾人紛紛揮起袖擺，將石桌上的玉瓶收起，兩人一組，腳下運轉功法，向城門處掠去。

  沒有靈力的加持，再好的功法，也隻能起到輕功的作用。

  但躍過城牆足夠了…

  初歡看著眼前的城門，猜想大門緊閉的原因，便是城主想知道哪些人會無故的出現。

  她和冥九幽身形一閃，穿過小巷，來到一處無人的城牆外。

  兩人對視一眼，初歡縱身一躍，一道火紅的身影從高牆翻過，穩穩落在地上。

  冥九幽的緊隨其後，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

  另一邊，不遠處的一白一黑兩道身影佇立在小巷中。

  玉琉璃身上的氣場放開，渾厚的上位者氣息勃然綻放，他目送初歡離去的背景，微微勾了勾唇角。

  聲音帶著一絲幽怨：“許久未與阿初分開了，還真有些…舍不得。”

  白晝眉目微斂，仿佛沒聽見他的話一般，反問道：“我們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