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菡菡就哭了起來。

  “爸爸和哥哥沒以前喜歡我了……你們一點都不喜歡我……”

  傅瑞琛看到女兒這樣，心都碎了，他抱著她，親她的小臉，“爸爸和哥哥最喜歡的是菡菡。”

  他知道菡菡性格敏感，但從來沒想過她有時候的小脾氣，是她心裏真實的委屈。

  傅瑞琛心裏像被針刺了一樣，這是第二次，他覺得自己父親這個位置做的很失敗。

  第一次，是雲深和菡菡發燒，燒到迷迷糊糊的時候，喊媽媽的樣子，他無能為力。

  “我知道你們……都喜歡溫阿姨，哥哥最喜歡了。”菡菡抽泣的哭，“我每天都很努力的想要逗哥哥笑，想哥哥陪我說話，但是哥哥都很少笑，可是……剛才聽阿姨說，剛才哥哥接溫阿姨的電話的時候，說了很多話，笑了很多次……”

  “爸爸，菡菡……一點都不開心……”菡菡心裏的委屈全都冒出來了，“哥哥不喜歡我的……”

  “你也不喜歡我……”她哭的臉通紅，淚珠一滴滴的掉，“都不喜歡菡菡，都不喜歡……”

  傅瑞琛眼睛發酸，喉頭哽塞不知道說什麽，他無聲的抱起菡菡，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

  其實，他心裏也很亂。

  菡菡陷入了一個怪圈，都認為哥哥和爸爸不喜歡她。

  或者在她的心中，是沒有那麽喜歡了。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溫綰綰的介入，讓雲深走出了自己的世界，菡菡開心的同時，心裏也難過。

  陪伴了自己這麽多年的哥哥，卻那麽喜歡別人。這讓菡菡覺得難過。

  菡菡哭著哭著就累了，趴在爸爸的肩膀上，無聲的流淚。

  傅瑞琛心像是被人挖了一刀似的，疼的厲害。

  房間門半開著，雲深就站在外麵，他手裏拿著畫畫本，應該是急著跑過來找妹妹的，連拖鞋都沒穿。

  傅瑞琛把菡菡抱到床上，輕輕的安慰她，一回頭，便看到了站在啊門口的兒子。

  雲深眼裏的難過好像快要漫出來了。

  他聽到了菡菡的那些話。

  傅瑞琛走過去，撿起拖鞋給他穿上，聲音有些沙啞，“陪妹妹睡覺？”

  雲深點點頭，沒說話，默默的爬上了床。

  菡菡還沒睡著，但是她已經很累了，大眼睛腫的不像話，但看到哥哥躺在她身邊，她又覺得難過。

  翻個身，把臉蒙在被子裏。

  傅瑞琛拿著熱毛巾出來，試著拉開被子，“菡菡，爸爸給你擦一下臉好不好？”

  菡菡沒說話，還是一個勁窩在被子裏。

  傅瑞琛邊哄邊拉開了被子，被窩裏一張小臉，又紅又難過，他心疼，給女兒擦臉的動作也越發的輕柔了起來。

  菡菡的委屈不是一天積累起來的，其實前段時間就有跡可循。

  雲深要去溫阿姨家裏，她失落的眼神，雲深在溫阿姨身邊的時候笑出來的樣子，她眼裏含著沮喪，傅瑞琛因為雲深的問題，這段時間忽略了她感受，這些都是……

  關了燈，房間裏安靜無聲。

  傅瑞琛和雲深躺在菡菡的兩邊，一個大手輕拍著她的背，一個小手正揉著她的頭發。

  菡菡是窩在爸爸懷裏的，卻沒有了平日裏的活潑。

  平時都是她這個小鬧騰鬼，逗爸爸和哥哥開心，今天卻是委屈的小貓。

  傅瑞琛輕輕的拍著女兒的背，聲音低低的，“寶寶，對不起，爸爸和哥哥讓你難過了，但是爸爸和哥哥最喜歡的是你，最喜歡的是菡菡，從來沒有過不喜歡你。”

  “你總說爸爸從來不騙你，爸爸最喜歡的人是你和哥哥，哥哥也是最喜歡你，不要難過了，好不好？”

  他捏了捏女兒的小臉，“爸爸和哥哥做的不好，對不起，明天你拿爺爺的家法棒懲罰我們，好不好？”

  菡菡在被子裏吸了吸鼻子，聲音悶悶的，“……不要。”

  她舍不得懲罰爸爸和哥哥。

  傅瑞琛嘴角淺淺的笑著，但是心裏卻心疼不已，她的女兒永遠善良心軟。

  “爸爸，我困了。”菡菡在傅瑞琛胸口蹭了下，聲音越來越低。

  “睡吧，爸爸和哥哥都在這裏陪著你。”

  “好……”

  黑暗中，雲深默默的看著妹妹，忽而，突然上前抱住菡菡，臉在她頭發上親昵的蹭了蹭，“菡菡，哥哥最喜歡你。”

  被抱著的小人迷迷糊糊的像是聽到了這句話，嘴角慢慢的彎了起來。

  這一覺，好眠。

  傅瑞琛原定今天出差的計劃推到明天，他要把今天的時間都空出來，陪兩個孩子。

  陽光照進房間裏，菡菡揉了揉眼睛，卻發現怎麽都睜不開。

  她有些害怕，下意識喊：“爸爸，哥哥。”

  雲深就在房間的沙發上，聽到聲音句就往床上跑，緊張的看著妹妹，“怎麽了？”

  “哥哥，我眼睛睜不開……”菡菡聲音帶著些哭腔，有些害怕，“這是怎麽了？”

  菡菡的眼睛太腫了，她皮膚白又薄，平時被一個小蟲都要腫很大一個包，更何況昨晚哭了那麽久。

  本來沒這麽嚴重，但是她剛才可能揉重了，這會眼睛又難受又腫，睜不開。

  雲深從衛生間裏拿出了熱毛巾，敷在菡菡眼睛上，“菡菡，不要怕，哥哥在這裏。”

  菡菡抓著哥哥的手，沒剛才那麽害怕了，“哥哥，你在這裏陪著我。”

  “好。”

  昨晚，傅瑞琛幾乎沒睡。

  夜很深，等床上的兩個小人已經睡熟了之後，傅瑞琛給他們蓋好被子之後，就離開了房間。

  站在陽台上，看著不遠處搖曳的燈火，男人深邃的眉眼陷在光暗交替的光線裏，顯得麵色更加冷毅。

  夾在兩手中間的香煙若隱若現。

  傅瑞琛極少抽煙，從菡菡和雲深出生，他便沒有在家裏抽過煙。

  鮮少在公司抽了幾次，菡菡還發現了，生爸爸的氣，說傅瑞琛要是再抽煙，她就不理爸爸了。

  那之後，他再沒抽過煙。

  今晚，是例外。

  菡菡委屈哽咽的聲音在他耳邊，傅瑞琛眉心微皺的搖搖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

  傅瑞琛就在外麵的客廳，剛在打一個電話，沒聽到菡菡的聲音。

  一進房間。

  就看到床上的兩個小人，菡菡抓著哥哥的手，臉上敷著一塊白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