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最好看了
作者:鹿夭夭      更新:2021-05-18 03:56      字數:2235
  “未然這個人,你覺得怎麽樣。”許老師自顧自說著:“他父親母親都是我朋友,這個孩子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很不錯,學業優秀,人品端正,你要能相處……”

  “老師。”溫綰綰無奈扶額,“我現在沒想這些,我還有辰辰要照顧。”

  溫綰綰從來沒想過身邊會有另外一個男人的陪伴,如果說,六年前的溫綰綰還是溫家無憂的大小姐,那從那個看不清場景的荒唐夜裏之後,她就已經全然忘卻,那些情愛的東西。

  沒有必要,也不需要。

  她要做的隻是想要她和她的兒子,拿到屬於自己的東西,她想要的隻是想要父親在天之靈能夠看到她,原諒她,她要把從前的謎底一步步揭開,這是她深藏在心裏卻迫切的希望。

  許老師心疼這個徒弟,她是她收的最後一任學生,或者說,溫綰綰是她破例留下來的學生。

  早在好幾年前,她就已經閉關不再接收新人,但是溫綰綰打破了她的這句話,吸引許清如的不止是溫綰綰的天賦和努力,更是她身上的那股韌勁,那股不為任何事物而折腰的勇氣。

  就像一如當初那個清晨,在山間碰到的那個小姑娘裏眼裏的執著一樣,讓人印象深刻。

  許清如意外的陷入了從前的事情當中,溫綰綰在電話裏叫了她好幾次名字,她才反應過來。

  “老師?”溫綰綰有些猜不準,她看那頭一直沒有聲音,心裏有些沒底,“老師,你生氣了嗎?”

  許清如笑了一聲,“我生氣了,你就聽我的?”

  溫綰綰抿抿嘴,沒說話。

  她在心裏想,要是老師真的生氣了,她可能也還是會那麽做。

  現階段不接受任何感情的介入。

  隻是,她把許清如當成了親人一樣的存在,自然不忍讓她失望。

  “老師……”溫綰綰皺眉思考了下措辭,“我和辰辰挺好的。”

  “我知道。”許清如歎了口氣,“綰綰啊,老師是怕你太累了,身邊有一個人分擔也好,未然這個孩子不錯的,就算不想有什麽別的想法,你也可以做做朋友,畢竟這也不是一件壞事。”

  溫綰綰心裏暖暖的冒著熱氣,在電話這頭點點頭,“我明白,他挺負責的。”

  “嗯,那就好。”許老師又囑咐了幾句,“有什麽事情不要自己扛著,可以給我打電話,你什麽時候打來我都有時間,聽到了?”

  “聽到了。”溫綰綰眉眼帶著些笑意,“老師,我發到您郵箱裏的作業你看到了嗎?”

  那邊,許清如的腳步聲傳來,接著又響起開門關門的聲音,“還沒來得及,我來看看。”

  “好。”

  過了會兒,許老師的聲音傳過來,帶著些笑意,“不錯,這次的作業完成的不錯。”

  “你的想法和你的攝影理念重合的程度很高,畫麵的呈現感在我眼裏很美,而且沒有瑕疵,這份作業很優秀。”

  許清如很少會給人這樣高的評價,即使是溫綰綰在她身邊這麽多年,交了這麽多次作業,這麽誇她的也是第一次。

  溫綰綰開心又驚訝,“……老師,真的有這麽好?”

  “怎麽?還不相信自己了?”許老師的聲音帶著調侃的笑意。

  “不是……我就是意外。”溫綰綰實話說:“我這段時間回國狀態不算好,怕作品達不到你的要求。”

  “你的能力我清楚,這麽多年在我身邊已經學會了很多東西,功底很紮實,自然不會被幾天不好的狀態影響。”

  許老師聲音柔和,娓娓道來,“但是,重要的是你心中的信念感,綰綰,我一早就知道,對待藝術你有一顆赤子之心。”

  “現實多少名利是非混亂,但你卻獨獨幹淨,這是老師最佩服你的一點。”

  許老師一下說了這麽多,溫綰綰越聽越有些臉紅,她不習慣這樣的話開玩笑道:,“老師,你還是別誇我了……我都以為你要給我布置成倍的作業了。”

  “嘿。”許老師在那頭不樂意了,似乎有些咬牙切齒,“你這孩子。”

  “好了,不說了,老師知道你自己心裏明白,也不喜歡聽這些矯情的話,但是綰綰,有一點你要記住。”

  溫綰綰聲音嚴肅了些,“老師,您說。”

  “不要被外在的那些恩怨蒙蔽了自己,他們做的事情與你無關,你隻要遵從自己的內心就好了。”

  許老師知道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也知道,她這次回國的目的是什麽。

  溫綰綰眼眶有些熱,點點頭,反應過來那邊看不到,於是開口:“老師,我知道了。”

  “嗯,這次先聊這麽多,沒什麽事情,你就去忙吧。”

  “好,老師,您注意身體。”

  “嗯。”

  ……

  看著窗外的景色,溫綰綰緩緩的鬆了口氣,忽而笑了下,很暖很甜的笑。

  玻璃窗上,印著她柔嫩又白皙的臉,嘴角淺淺笑意,不經意間讓人想起幾年前的溫綰綰。

  那時候的她,還是溫家的掌上明珠,雖然隻有父親一個人的寵愛,她也很知足。

  小時候,她就愛美,溫父買了整櫃子的裙子給她,她像個小公主,一天換一條,穿好之後,牽著小裙擺,喜滋滋的在溫父麵前轉一圈,甜甜的問:“爸爸,我好看嗎?”

  那時候溫父總會抱起小公主,轉幾圈,笑著說:“爸爸的小公主最好看了。”

  溫綰綰被逗得咯咯笑。

  是什麽時候變了?

  是父親娶了那個秦嵐的時候?還是那個繼母終於在溫綰綰眼裏露出狐狸尾巴的時候?還是在那個拖進地獄的夜晚?

  是什麽呢?

  溫綰綰苦笑了下,搖搖頭,收回了目光,折身坐到辦公椅上。

  不管是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是現在能握住的東西和人。

  ……

  咖啡館裏,音樂聲緩緩傳來。

  溫綰綰點了兩杯美式,抬頭便看到進來的男人。

  曹春生是一個小時前接到溫綰綰的電話的,他在郊外,趕過來遇到了些意外,耽誤了一會兒。

  “小姐,對不起,來晚了。”他語氣抱歉,坐在了對麵的位置。

  曹春生比溫綰綰大將近十幾歲,很早就跟著父親,算是父親身邊為數不多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