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一點了。

  菡菡還不是太困，又縮到爸爸懷裏，說起了今天的事情，“爸爸，我今天吃了阿姨家裏的奶奶烙的玉米餅，我真喜歡吃。”

  小菡菡和雲深口味都很挑剔，傅瑞琛不知道換了多少個廚師，也沒有太滿意的。

  還是張奶奶給他們做的，他們才喜歡吃一點。

  “那爸爸下次也去嚐嚐？”傅瑞琛開玩笑的問。

  “好呀，不過要和阿姨說，要不然是沒有禮貌的。”

  “嗯，菡菡做的對。”

  過了會，菡菡聲音細的像小老鼠，“爸爸，哥哥睡著了。”

  傅瑞琛往旁邊看了眼，雲深歪著腦袋睡熟了。

  菡菡看著哥哥睡著的樣子，忍不住捂嘴笑，偷偷湊到爸爸耳朵邊，“爸爸，哥哥今天比我睡的早呢。”

  平時最早睡覺的都是菡菡，有一次，她半夜迷迷糊糊的走出了房間，想要上廁所，看到爸爸和哥哥都在客廳，手上不知道拿著什麽，兩個人都笑的很開心。

  她當時立馬就清醒了，清醒之後就是氣呼呼的生悶氣。

  爸爸和哥哥竟然背著她在玩好玩的，還是趁她睡覺的時候。

  之後幾天，小菡菡都強撐著要和爸爸哥哥一起入睡，結果喝完奶，上床聽了會故事，就迷迷糊糊的睡香了。

  為此，菡菡自顧自的生氣了好長時間，傅瑞琛給她買了好多裙子和玩具才哄好的。

  傅瑞琛知道女兒頑皮的性格，笑著捏她的臉，“哥哥睡著了，你要不要睡？”

  她搖搖頭，“我想和爸爸說話。但是我怕吵醒哥哥，爸爸，我們去另一個房間睡好不好，等會說完話了，你再把我抱回來。”

  “……好。”傅瑞琛還是妥協。

  躺在床上。

  小菡菡還是驚喜道：“爸爸，今天哥哥說話了，我可開心了。”

  傅瑞琛也是，“我知道。”

  “爸爸，之前學校有小朋友說我哥哥是不會說話的小孩，我把他們給揍了，現在你看，他們是不是該揍，我哥哥明明會說話的，而且很聰明。”

  “……”傅瑞琛想告訴女兒一件事，“菡菡，打人是不對的，有什麽事情你和爸爸說，爸爸會來解決。”

  “可是……”菡菡糾結，“爸爸，他們說我哥哥，我太生氣了。”

  傅瑞琛揉了揉她柔軟的小頭發，溫聲道：“我知道，但是爸爸怕你受傷，別人說哥哥，爸爸一定會找他，但是你要保護好自己，也要讓哥哥保護好自己。”

  那次的事情，傅瑞琛現在想想還有些後怕。

  那是，菡菡和雲深在那個學校上了半個月的時間的左右，放學的時候，傅瑞琛接到了老師的電話，說菡菡受傷了。

  他當時趕去學校的時候，精神都繃的像跟繩，一刻都沒緩過來。

  到學校，見到孩子，才緩了口氣。

  當時，小菡菡也不算受什麽嚴重的傷，但臉上和胳膊有抓痕，落在傅瑞琛眼裏就有些觸目驚心。

  他當即抱起女兒臉就冷了下來，讓校長過來，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知道菡菡是在為哥哥出氣時，傅瑞琛沉默了一會，語氣更冷，“這件事，不會這麽算了。”

  “學校工作不到位，育人教書的方法也沒用在正確的地方，不管出於是哪一方的錯誤，你們都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個學校的領導知道傅瑞琛是傅氏總裁，自然說什麽是什麽，“是是是，我們一定查清楚給您一個合理的解釋。”

  之後，傅瑞琛撤走了對這個學校的投資，給菡菡和雲深都轉了學。

  小菡菡現在還記得爸爸當時很生氣，眼睛裏像是有冰一樣，“爸爸，我打架了，你生氣了嗎？”

  傅瑞琛看著女兒懂事的樣子，神色柔和，“爸爸不會生你的氣，爸爸是心疼你和哥哥。”

  “哦。”小菡菡明白了，點點頭，“我也心疼哥哥。”

  “爸爸你不知道，哥哥特別聰明，比菡菡聰明好多呢。”她像在說小秘密一樣，眼裏透著些得意。

  那樣子，仿佛哥哥是她最珍貴的寶物。

  他配合著女兒，“哥哥怎麽比你聰明了呢。”

  “哥哥什麽都知道。”小菡菡一本正經的說：“我不會寫的作業他全都會，我不會玩的遊戲他也全都會，我不說話他也知道我在生氣，我喜歡吃什麽他全都記得清楚呢。”

  菡菡說了很多，最後，她總結，“哥哥的腦袋裏能裝好多東西。”

  “那哥哥這麽厲害，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不知道。”小菡菡懊惱的皺眉，“我知道的時候，哥哥在我心裏已經好聰明了。”

  日積月累，年複一年，哥哥在她心裏的形象生了根。

  傅瑞琛撫平女兒的小皺眉，“菡菡也很聰明。”

  “這個我知道。”小菡菡又笑了，“老師都誇我呢，雖然我沒有哥哥聰明，但是我也不差。”

  看著女兒笑成彎彎眼的樣子，傅瑞琛也淡淡笑了，拍了拍她的屁股，“還睡不睡覺了？”

  菡菡往牆上看了一眼，似在琢磨，“爸爸，那是十二點嗎？”

  “嗯。”

  已經夜深人靜了。

  “那你把我抱回去，我要和哥哥一起睡。”

  “好。”

  傅瑞琛抱到床上，輕輕的哄了哄菡菡，她沒一會就睡著了。

  兩個小家夥都累了，睡的很香。

  關了燈，再帶上房門，傅瑞琛套了件外套往書房裏走。

  他還有工作沒有處理完，今天為了接菡菡和雲深，他讓秘書推後了他的行程，這會睡不著，索性直接來了書房。

  闔靜的房間裏，隻剩清晰的鍵盤敲打的聲音。

  一個小時後，電腦的屏幕才暗掉，傅瑞琛往窗外看了眼，燈火明亮。

  他身形英俊挺拔，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遠處的燈光落在他眼裏，傅瑞琛突然想到了，溫綰綰的那張不愛笑的臉。

  她不愛笑，或者說，她對無關緊要或者不在意的人，都不愛笑。

  傅瑞琛想起僅有的幾次，她在他麵前發自內心的笑，還都是對著雲深和菡菡。

  她似乎從來都沒有對他笑過？

  傅瑞琛的手指輕敲著玻璃窗，眼神深邃，看不到一點笑意。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給秘書。

  【明早通知策劃部，開會。】

  此時半夜一點半。

  那邊很快回過來，【好的，傅總。】

  傅瑞琛折身坐到辦公椅上，打開了電腦，又敲起了鍵盤，眉頭慢慢的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