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孩子麵前，他和每一位父親一樣。

  雲深脫了衣服，站進了浴缸，傅瑞琛給他身上上著沐浴露，邊說：“兒子，和我說說話？”

  “……好。”雲深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

  他不說話，但也說過，所以嗓音有些啞，不像一般的小孩的聲音。

  “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回答爸爸的話，嗯？”

  傅瑞琛不想強迫他，也不想給他壓力。

  雲深點了點頭。

  “今天拍照這件事，你能告訴我你的想法嗎？”

  “……我想。”雲深說的很慢，似在思考，“溫辰摔倒，我想幫阿姨。”

  傅瑞琛懂了，“深深，這麽喜歡阿姨嗎？”

  他想，真的如溫綰綰說的那樣，雲深身邊隻是缺少一個動力，一個讓他能走出那個世界的動力。

  現在，他明白了，他兒子的動力是溫綰綰。

  奇妙嗎？好像是的。

  雲深對一個陌生的人，有近乎執念的好感。

  “嗯。”這次，他回答的很快，但是後麵一句話，讓傅瑞琛愣住了動作，“她是媽媽。”

  “……”傅瑞琛給他衝水的手頓住，看著他的臉，“雲深，她……不是媽媽。”

  難道這麽久，雲深是因為把溫綰綰當成媽媽，所以這麽喜歡和依賴她？

  雲深也不惱，搖搖頭，“爸爸，她是。”雖然他從沒這麽喊出來過，但是她是。

  傅瑞琛臉色沉默了一會，眼神如海，看不出在想什麽，沒再說話。

  擦好身體，穿好睡衣，傅瑞琛突然想到一件事，“深深，溫辰是和你一樣大嗎？”

  這個問題好像有些難了，雲深皺眉思考了下，靈光一閃，腦袋突然冒出了一句話，“是同一天。”

  “同一天？”傅瑞琛有些意外。

  “嗯。”

  出了浴室，發現床上早就已經有了個小可愛。

  小菡菡正躺在床被上，翹著小腿，看著這邊，“爸爸，我要喝奶奶。”

  “好，爸爸給你泡。”傅瑞琛把雲深放到床上，走到了這邊的桌子上，拿出奶瓶泡奶粉。

  雲深安靜的坐在床上，對著窗子發著呆。

  小菡菡臉伸到他麵前時，他才發現。

  “嗬嗬，哥哥你嚇到了？”菡菡惡作劇成功，眼睛笑成了月牙。

  雲深愣愣的回過神，看著她的眼神有些無奈，輕輕的撥開了她的臉。

  “哥哥，你不愛我了。”小菡菡一臉受傷，“是不是？”

  她說著，還做著捂胸口的動作，傷心難過的小眼神。

  “……沒有。”雲深笑著低低的說。

  小菡菡眼睛睜的像銅陵，“哥，哥哥，你說話了？”

  她立馬轉頭，對著那邊泡奶粉的爸爸說，“爸爸！哥哥說話了！你聽見了嗎？！”

  傅瑞琛失笑的看著她，拿著奶瓶走過來，“爸爸聽到了。”

  菡菡機械化的接過奶瓶，還是沒反應過來，“爸爸，哥哥說話了！”

  她自記事起，從沒聽過哥哥說話，這對菡菡來說太過意外。

  傅瑞琛讓她捧著奶瓶，坐在床邊，“嗯，哥哥很棒。”

  雲深也捧著奶瓶，慢慢的喝，倒沒什麽反應。

  喝完奶，小菡菡抱著雲深，“哥哥，你什麽時候說話的？”

  “……”雲深被她抱的有些呼吸不過來，臉色微紅，“剛剛。”

  他還是不喜歡說話，但是眼前的是自己喜歡的妹妹，他才又多說了幾句話。

  菡菡已經滿足了，開心的蹭著他的臉，“哥哥，我真的好開心呀。現在有你陪我說話了。”

  傅瑞琛邊擦頭發，邊往這邊走，聽到這句話腳步頓了下。

  心裏微微發澀，他陪著他們的時間不多，之前雲深一直很封閉，就算是菡菡想和哥哥一起玩，也很難。

  他走過去，掀開被子，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爸爸今天陪你們睡？”

  “好呀！”小菡菡今晚太開心了，臉上的笑就沒下來過，縮進被子裏，抱著爸爸。

  雲深沒有這麽膩歪了，就是乖乖的靠在一邊。

  小菡菡伸著脖子看了一眼，賊笑道：“哥哥，你昨晚抱著阿姨的時候可很緊的。”

  雲深：“……”

  傅瑞琛笑著把雲深摟進了懷裏，“爸爸抱抱？”

  雲深撓眉，又不說話了，耳朵慢慢的紅了。

  “昨晚在溫阿姨家裏怎麽睡的？”傅瑞琛越過身子關了那邊的燈，留下了一盞床頭燈。

  “我們四個睡在一起的。”

  傅瑞琛有些意外，脫口而出，“怎麽睡？”

  “溫阿姨抱著我和哥哥，溫辰睡在哥哥旁邊，可暖了。”小菡菡偷笑著，小嘴巴湊到他耳邊，“爸爸，我和你說哦，阿姨身上可香了。”

  “……”傅瑞琛少有的卡殼了一番，“是嗎？”

  “是呀，我可喜歡溫阿姨身上的味道了。”

  傅瑞琛：“那也喜歡溫阿姨？”

  “當然了。”小菡菡戳著爸爸的肚子，有些好奇，“爸爸，你的肚子為什麽這麽硬。”她說著還掀起衣服，摸了摸，眼神立馬亮了，“哇，爸爸，你的肚子好像巧克力板。”

  傅瑞琛：“……”

  雲深：“……”

  傅瑞琛常年鍛煉，腹肌六塊不可少，其實也不是故意要練出腹肌來，隻不過他這個人對自己很嚴格，什麽都會做到極致。

  他輕咳了幾聲，拉下衣服，捧著女兒的臉，覺得有必要教育一下，“菡菡，不能這麽掀爸爸的衣服，沒有禮貌。”

  小菡菡抬頭，鼓著腮幫子，“可是你是我的爸爸呀。”

  “爸爸也不行，你是女生，不能對異性做這樣的事情，包括爸爸，哥哥也不行。”想到女兒傻呼呼的樣子，傅瑞琛就為以後擔心，“也不能對其他人做這樣的事情，更不能讓別人對你做這樣的事情。”

  菡菡不明白，“要是我的好朋友呢？”

  “和你玩了很久很久的女生可以。”傅瑞琛說，“但是男生不行。”

  “那一航呢？”

  傅瑞琛眉眼一抽，皺眉問：“一航是誰？”

  “我在學校的好朋友呢。”說完，還補充一句，“是男生呢。”

  “……”傅瑞琛皺眉，“不行。”

  “寶寶。”傅瑞琛把女兒抱到身上，眼神認真的看著她，“你還小，等你長大了之後，你有自己的想法了之後，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是現在不行，你太小了，所以，不能對別人做這種事情，也不能讓別人對你做出這樣的事情，要是誰碰你讓你不開心了，你立馬告訴爸爸，明白了嗎？”

  小菡菡知道爸爸對她最好了，“好。”

  “嗯。”傅瑞琛心裏才稍稍安心，看了眼時間，“困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