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

  帝都某賣場超市內。聶飛推了一輛裝滿了購物車的東西，與田沐靈並肩而行。

  田沐靈望著聶飛，眼神甚是複雜，欣慰，感激，欽慕，依戀，不一而足。

  前段時間她做完流產手術後，醫生讓她臥床休息，那幾天一直都是聶飛在照顧她。

  後來她身體恢複後，不願意再住在那間曾經和渣男一起住過的房間內，聶飛幫她找了房子，今天又特意趕過來幫她搬家。得知她要買很多日用品，又開車送她來了超市，陪她買東西。

  “謝謝你幫我搬家，又陪我來超市。”田沐靈踟躕一會兒，“晚上如果沒什麽事，就在我那兒吃飯好嗎？”

  似乎是怕聶飛拒絕，不等他說話，田沐靈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你也知道的，咱們封城那邊的習俗，搬新家是要請親戚朋友一起來暖房的，我在帝都也沒什麽朋友，如果你能留下來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田沐靈這麽說話，倒讓聶飛沒法拒絕了。他點了點頭：“好。”

  “你晚上想吃什麽？”見聶飛答應，田沐靈禁不住喜上眉梢，“之前都是你幫我做飯，今天晚上，我來給你做。我記得你到我家去吃飯時，還挺愛吃我媽做的啤酒燉排骨的，這道菜我媽媽教過我，不如今天晚上我就給你做一道啤……”

  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突然就僵在了那裏，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前麵不遠處，正迎麵走過來的一男一女。

  男的乍一看長得還可以，就是那雙滴流亂轉的眼睛給人一種頗為世故圓滑的感覺，女的個不高，長發披肩，和男的正手拉著手，有說有笑。

  田沐靈突然扔下手裏的東西就衝了過去，揪著這個男人的衣服，沒頭沒腦地就打起來。

  那個男的被打了第一下，後麵哪裏肯再被打，一看是田沐靈，氣得七竅生煙，狠狠一把就將田沐靈使勁搡開，罵道：“你個瘋子，潑婦，神經病啊!”

  田沐靈被推開，蹬蹬蹬往後趔趄了幾步，聶飛上前扶住了她。

  “瘋子，別以為老子不敢打你！田沐靈，你不就是被老子甩了嗎？”

  那個男人嚷著，“像你這種神經病，白天跟個瘋子一樣歇斯底裏，晚上做起那事不情不願的，像個死魚一樣讓人掃興，誰他嗎會要你……”

  這話仿佛毒刺一樣刺激了田沐靈，她咬著牙，眼睛通紅，掙脫聶飛的攙扶，就跟瘋了一般衝了過去，扯著那個男人拚命地亂打亂踢。

  她看似打得凶，其實沒多少力氣，打得也毫無章法，完全沒什麽殺傷力。

  那個男人罵罵咧咧，不甘示弱地揪著田沐靈的衣服，衝著她掄起了拳頭就要砸了下來，不過，拳頭還沒有落到人身上，就已經被一隻有力的手腕用力的攥住，對方反手一擰，這個男人頓時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呼。

  因為手被聶飛扣住，這人動彈不得，反手抬腳去踢聶飛，結果被聶飛一腳踹中膝彎，頓時腿一軟，跪在了田沐靈麵前。

  田沐靈愈發恨極了般用力踢打了這個人好幾下，這才喘著氣扶著貨架，但目光依舊死死地瞪著這個人。

  先前跟著這個人的女孩已經嚇得呆了，“你們，你們為什麽打人？”

  “為什麽？你自己回去問問他好了。”田沐靈冷笑，“我勸你，這種渣男你最好離得要多遠有多遠才好。”

  “誰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老子跟你在一起半年多，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才搞了你幾次，結果你說懷了老子的孩子，誰信？”

  那人被聶飛製住動彈不得，就這麽跪在田沐靈跟前，嘴上還死硬，他瞟了一眼聶飛，陰陽怪氣地道，“搞不好是你跟別的男人亂搞懷上了野種，反而來賴上老子，老子才不會……”

  話未落音，聶飛已經直接拖著這個男人去了貨架那邊的監控死角，隻聽得劈裏啪啦一陣亂響，仿佛那人被什麽東西塞住了嘴巴，叫也叫不出來，隻有壓抑的嗚嗚哇哇的低護痛叫聲傳來。

  田沐靈呆了呆，連忙跟過去時，就看見那個渣男的臉已然被腫成了豬頭，五顏六色好不精彩，正躺在地上痛苦地哼哼，嘴裏還被塞了一團髒兮兮的抹布，應該是超市管理人員隨手放在貨架上的。

  她跟著這個渣男在一起大半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渣男如此狼狽的慘樣。

  聶飛神色淡然地起身，撣了撣衣服，雲淡風輕地對田沐靈開口：“消氣了沒有？沒消氣，我繼續揍。”

  田沐靈忍不住笑了，心裏積壓已久的抑鬱和陰霾，因為這個渣男的被揍也消散了不少。

  “消氣了。”她看著聶飛開口，心裏暖暖的。

  眼看著聶飛和田沐靈推了購物車就要走，先前跟這個男人一起逛的長發女孩忍不住叫道：“你們打了人就這麽走了嗎？我已經報警了……”

  聶飛頓住腳步回身，淡淡地看了一眼這個女孩，明明是很淡的目光，可是這個女孩卻莫名瑟縮了一下。

  就在這時，她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應該是警方回過來確認地址和報警信息的電話。這女孩被聶飛看了那麽一眼，此刻手竟然有些哆嗦，不過還是接通了電話，“對，我們在商場超市……我男朋友被人打了……”

  地上那個男人此刻已然掙紮著爬了起來，一手捂著那一張近乎變形的臉，一手捂著肚子，本來正神色痛苦的靠在貨架上。

  此刻聽到這個女孩的話，那個男人眼中仿佛露出了一絲驚恐，連忙一把搶過女孩手機，“我沒被打，是一場誤會，你們不用來了。”

  “啪”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你，你沒事吧？……”那個女孩瞠目結舌，看著渣男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被打傻的人。

  “沒什麽，趕緊走。”渣男仿佛逃離什麽恐怖現場似的，逃也似的走了。

  田沐靈也愕然不已，回頭看向聶飛：“這到底，怎麽回事？”

  那個渣男明明被打成那樣，為什麽說自己沒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