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以後你大哥會跟你解釋。”

  眼下陵澤辰對她排斥心太重，她再多解釋他也不會聽。

  葉念看著對麵的陵澤辰，“我來，是想問你當天和孟晚歌、和倪昭遠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孟晚歌又是怎麽跟你說起我的。”

  “這些事，我都跟警方說過了，我哥也知道。”陵澤辰心生抗拒，“你想知道，問我哥就是了。”

  “你哥不願意我摻和進來。他不想讓我管這些事情。”

  葉念有些無奈，那天她問陵漠辰來著，他隻是簡單一筆帶過，還說澤辰的事情有他盯著，讓她放心。

  “我哥也沒做錯啊，你管了又能如何？”

  陵澤辰不無嘲諷地道，“你不給我哥惹麻煩就謝天謝地了，還能指望你能幫我哥？”

  “……”

  這孩子……葉念略無語，以前他跟著奶奶去封城時，還是挺討喜的一個孩子，這幾年不見，說話都這麽刻薄了。

  還是耐著性子道：“我來都來了，你總不好意思讓我空耳而歸吧，再說，萬一我真有辦法救你呢？倪昭遠畢竟是我表哥，等他的傷好了，我去求求他，他未必不肯出來替你作證，指證孟晚歌的。”

  眼下，她至少需要了解清楚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

  陵澤辰麵露猶豫，不過葉念說得對，眼下，唯有倪昭遠知道孟晚歌手裏的那40%的股權到底是怎麽來的。

  現在孟晚歌一口咬定是他為了奪權，不惜殺害石醫生以獲取葉念的下落來與倪昭遠做這筆交易。隻要倪昭遠肯對警方說明情況，那自然就可以證明他根本就沒有奪權和殺人的動機。

  他想了想，到底還是將那日的事情對葉念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

  “等我和你哥的好消息。”葉念離開時，這樣對陵澤辰說，“三年前那場大火，還有石醫生的案子，我們會很快找到真凶的。”

  應該說，真凶已經找到了。

  隻是，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以一擊必中。

  回去的路上，葉念細細回想石醫生死亡這件事，越想越覺得整件事之可怕。

  不，應該說，是背後主謀之人的可怕。

  祁峰說，後來他回去看了陵家的監控錄像，證實他給石醫生打著電話急匆匆奔去車庫時，孟晚歌也在那裏。她當時提了一個保溫盒，應該是準備少爺送早餐的，無意中卻聽到了他跟石醫生的對話。

  孟晚歌要查到葉念真正的住址，就必須去問石醫生，可是石醫生，去未必肯說。為了逼迫石醫生說出她住在哪裏，不惜對石醫生動刑，到最後幹脆殺人滅口，再然後，人為地將所有的嫌疑指向了陵澤辰，讓陵澤辰成為替罪羊……

  這一栽贓手段，似曾相識。三年多前的那場大火，不也是同樣如此嗎？

  按照倪昭遠的說法，是孟晚歌出的主意，而他默認同意了。

  三年前的那場大火，和石醫生的死，毫無疑問都出自孟晚歌之手，這個女人的心機，實在是深不可測，歹毒至極。

  眼下，倪昭遠是唯一知情的人。

  那場大火他也有份參與，或許不太可能站出來指證孟晚歌，但這次石醫生的死，倪昭遠卻充其量隻是個見證人的角色，隻要葉念求他幫忙，他應該會願意對警方說出他和孟晚歌交易的真相的。

  而且，那一晚，他曾告訴葉念，他有對付孟晚歌的法子。雖然當時他並未說出是什麽法子，但他那樣篤定，想必，是真的有辦法可以對付孟晚歌的。

  隻要他肯將這個法子告知她，哪怕他不願意說出那場大火的真相，葉念也不會再怪他什麽。

  ……

  葉念沒有回住處，而是直接去了醫院。

  倪昭遠人還在重症監護室，沒有出來，不過情況是一天比一天好了。醫生說，按照這個情況，明後天，人就可以轉到病房了。

  劉秘書按照葉念的吩咐，在監護室周邊都安排了人保護倪昭遠，閑雜人等一概都進不去，這一點，讓葉念放了些心。

  孟晚歌那個人如此心狠手辣，搞不好會對倪昭遠下手也說不定。

  不管如何，倪昭遠一定不能有事。

  下午的時候，葉念直接去機場接楚楚。到機場的時候，等了好一會兒，楚楚的飛機才到。因為不知道楚楚是走貴賓通道還是普通入口，所以她直接在先前劉秘書和楚楚約定好的地方，等候楚楚。

  但楚楚一直沒有過來，撥打手機也無人接聽。

  葉念擔心楚楚出事，特意讓祁峰去幫忙問了航空公司，得知楚楚的確是上了這趟航班，而且已經下機了。

  難道是自己先打車走了嗎？葉念心裏有些著急，在機場來來回回找了一大圈，又讓祁峰報了警，以便讓警方查找相關的機場監控視頻，看看是否有楚楚的蹤跡。

  正在派出所查詢視頻時，葉念突然接到了劉秘書的電話，說楚楚已經到醫院了，人看起來好好的，沒什麽事，就是坐長途飛機可能坐的時間久了，看上去很累有些憔悴的樣子。

  葉念心裏這個詫異，楚楚既然好好的沒事，為什麽不接她的電話呢？

  以前楚楚還在國外時，幾乎每周都會和葉念通話的。

  雖然那個時候葉念還是“心智不正常的人”，在楚楚麵前也說不了太多話，可是楚楚每次都樂此不疲地逗她，哄她開心，聽到她偶爾笑一下，自己就開心得什麽似的。

  可是剛才，她至少給楚楚打了不下十個電話，楚楚卻一個都沒有接，有幾個還直接摁掉了。

  來不及多想，葉念急急忙忙地又趕回了醫院。

  重症監護室門口，楚楚正趴在玻璃門上，望著病床上的倪昭遠流淚不止。

  葉念心裏一陣酸澀，慢慢走了過去，輕聲道：“楚楚。”

  倪楚楚沒有理她，甚至，都沒有回過頭來看她一眼。

  “楚楚……”葉念輕輕拍了拍楚楚的背，想要安慰她，倪楚楚猛然轉身，用力打掉了她的手，紅著眼睛大吼了一句：“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