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是成為調查員才能知道的情報。”千葉恭司猶豫許久，“不過為了你遇上鬼魂時不對它們起惻隱之心，我還是先告訴你吧。”

  能夠擁有人類人格、記憶的鬼魂是最具有欺騙性的，不知道多少除靈者因為同情它們而死，因為同情它們導致不可挽回的後果。

  那是‘本質非人’的東西。

  “鬼魂的本質是混亂瘋狂的生物，其它的異常在這一點上和它沒有太大的差別。”

  “具體一點呢？”銀發少女的呆毛擺出問號。

  “你聽說過‘沼澤人’嗎？”

  她點了點頭。

  某個人在沼澤邊上因被閃電擊中而死亡，沼澤又和另一道落雷發生反應，產生了與這個剛死掉的人幾乎完全相同的生物。

  這個生物被稱為‘沼澤人’，它和那個人的區別僅僅在於沒有被雷劈中而死的記憶，在那之後它過上了這個人原先的生活。

  但實際上，沼澤人還能算是原來那個人嗎？

  “沼澤人的本質是‘沼澤人’，而鬼魂的本質則是‘混亂瘋狂’，它們擁有的記憶和人格，隻不過是被賦予在了這種‘混亂瘋狂’的生物身上，隨著其本質的侵蝕，它們虛假的記憶和人格會慢慢丟失，最終現出原形。”

  穿著黑色大衣的千葉恭司嚴肅地看著雨宮澪：“這種結局是不可回避、必然發生的。鬼魂並不是人類死亡後變成另一種形態，而是某種扭曲的生物在人類死亡後變成了這個人。”

  他擦了擦額頭上因陽光照射而流出的汗水：“如果你將這種本質告訴那些鬼魂，大多數的鬼魂都會因為難以接受而加速變化，剝下它虛偽的外殼，顯露出它的本質。”

  見到少女思索的神情，千葉恭司笑了笑：“這種做法是除靈者在麵對鬼魂時經常會去做的，殺死一個很像人類的鬼魂，和殺死一隻混亂瘋狂的生物相比，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他接著說道：“而且失去了人類的理智，大多數鬼魂會變得更好對付，不過也有可能引發更大的災害，這點就需要憑借你的聰明才智去判斷了。”

  “不管怎樣，一切，看你的選擇。”

  ……

  『鬼魂——風之形

  能力：偷窺

  能級：F-

  特征：……

  評價：無法信任』

  ……

  9月2日6:00。

  “別睡了，起來。”

  清水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是小雨宮啊，我還在做夢嗎？這裏是天堂嗎？」

  她很快清醒過來。

  昨天她和雨宮澪一起回家，在這邊住了一晚，趁著小雨宮睡著的時候偷偷溜進了她的被窩。

  可惜今天不能住在這邊了，不過沒有關係！書上說過，培養感情也是需要距離感的！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昨天因為太興奮睡得有點晚，現在好困。

  “才六點，再讓我睡一會嘛~”

  “那先來談一談你擅自跑到我床上的事情。”

  “突然就不困了，我馬上起來！”

  清水月乖乖地坐到床邊，然後沒了動作。

  “出去！我要換衣服了！”雨宮澪一把拽起這個笨蛋，把她推出臥室。

  “等……等等，我不會偷看的，小雨宮你力氣好大……”

  ‘砰’的一聲，臥室的門關上了，緊接著被反鎖。

  清水月一臉失望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換上了神海學園的校服，她托了托自己的胸口，歎了一口氣：“又有點緊了……”

  係好胸口的藍色蝴蝶結之後，她想起昨天見過的北條泉一，拿出白色長筒襪穿上，洗漱一番，紮了個馬尾。

  「今天的月醬元氣滿滿！」

  清水月滿意地打量著鏡中的自己，蹦蹦跳跳地回到小雨宮的房間。

  此時雨宮澪也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清水月看著眼前身穿白色T恤和過膝短褲的嬌小銀發少女，咽了口唾沫。

  「小雨宮的小腿看起來好白好嫩」

  按耐住不安分的雙手，清水月笑著說：“早上好，小雨宮今天也很可愛呢。”

  “早上好，以後這扇門我會鎖好的。”

  清水月大驚：“不要啊小雨宮！為什麽要做這麽殘忍的事情！”

  雨宮澪冷笑一聲，走到門口穿好鞋子。

  “小雨宮，你要去哪裏？”

  “晨跑。”

  “等我一會，我也要去！”

  清水月換上一身和雨宮澪類似的打扮，跟她一起走出門。

  “怎麽啦小雨宮？”清水月見雨宮澪一直盯著她看，有些害羞。

  “你的頭發……”

  「這是要誇獎我的新發型嗎？」

  清水月一臉期待地等待著，接著她看到雨宮澪指了指自己的銀發：“紮得那麽緊，就不怕以後變成禿頭嗎？”

  “……”清水月笑容僵住，默默地學著雨宮澪將橡皮筋紮低。

  從此，再也沒有人見過元氣滿滿的月醬。

  ……

  清水月看著身邊正頭頂藍色玩偶奔跑著的銀發少女，見她正輕輕喘著氣，放慢了腳步：“小雨宮還真是喜歡四皇子啊。”

  “避免車禍。”

  “？”

  她看了看四周，這個偏僻的街道上沒有什麽車輛在行駛，天色也有些暗，但是不像前幾天下暴雨時那麽冷清，偶爾還是能看到同樣在晨跑的年輕人，還有散步的老大爺，亦或是背著書包，嘴裏叼著麵包慢悠悠行走的學生，以及後麵鬼鬼祟祟跟著的保鏢。

  她沒想明白玩偶和車禍之間的聯係，幹脆就不想了：“小雨宮累了嗎？”

  “還好。”銀發少女維持著偏慢的速度，喘著氣回答道。

  柔弱逞強的少女讓清水月充滿保護欲：“別逞強哦，以後我會保護好小雨宮的。”

  “……謝謝。”

  “早餐想吃什麽，我讓人準備好。”

  “能長高的那種。”

  “唔……好。”清水月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算了，讓那些人頭疼去吧，

  “等會坐我家的車去學校吧。”

  “好。”

  兩人朝著逐漸升起的太陽，慢慢地奔跑著。

  ……

  “雨宮同學，清水同學，早上好。”神海學園大門口，發色偏紅的風紀委員看著銀發少女的黑袍，欲言又止。

  “早上好。”雨宮澪灰色無神的瞳孔看向赤羽香惠，輕輕點頭。

  清水月也微笑著打了聲招呼。

  “那個……雨宮同學，你頭上的是？”

  銀發少女將頭頂的四皇子拿下，抱在懷中，呆毛失去壓力輕輕彈起：“忘記拿下來了，不用在意。”

  學校沒有規定不能帶玩偶，而且……

  好可愛！

  赤羽香惠沒有再說什麽，看著兩人走進校內。

  “啊，忘記提醒她下次要穿校服了。”

  緊接著她又歎了口氣，如果有用的話，另外兩人早就乖乖穿上校服了。

  “這位同學，你把裙子改短了嗎？”

  看到進入校門的一位裙子偏短的女同學，她上前攔住，在駁回這位同學數十種理由之後，終於成功說服她，讓她答應改回去。

  唉，風紀委員還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