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就是慶功宴。

  連城坐在主位上 左護法作為此次的主角，坐在離連城最近的地方。

  而衛淩風如今在教內早已不是那個小小的侍衛，他也被安排了一襲位子，與眾堂主一起，坐在左護法的不遠處。

  就是離連城有些遠。

  幾乎全教的弟子都來了，人實在太多，連城喊了一遍“人不犯我我也犯人”的教規，眾弟子跟著喊，聲音震耳欲聾，整個山頭似乎都顫了顫。

  連城看著弟子們這麽有精神頭的樣子，滿意地笑了笑，宣布開席。

  奏樂聲一響，大家都開動起來。

  都是江湖兒女，連城今日的心情也顯得很好，眾人不再拘著，左護法和各堂主輪番上去給連城敬酒。

  連城最近和衛淩風蜜裏調油的，自然來者不拒，全都接下了。

  眾人一看，連城今日心情是真的好，更加不拘小節，上前來給連城耍劍的，唱曲子的，彈琵琶的，都有。

  好好一個魔教團建居然成了才藝展示，薑願和光熒都有點哭笑不得。

  眾人越玩越盡興，有些堂主和弟子借著酒意，大肆在連城麵前誇耀自己跟了個好教，誇得天花亂墜。連城看得開心，一個勁地說好，看來也是喝得有點多了。

  一直在下麵默默看著連城的衛淩風察覺到了，剛想上前去扶一把連城，就聽見孫堂主開了口。

  他畢恭畢敬地給連城行了一禮，說自己替左護法準備了個節目，邀大家一起共賞。

  孫堂主是個喜歡美人的，他準備的節目，必定和美人脫不了幹係，教內多是五大三粗沒有家室的漢子，一聽這話，都神奇的紛紛坐好。

  衛淩風給孫堂主麵子，也沒有再上前。

  這場麵，搞得薑願都有點期待了。

  很快，孫堂主拍拍手，就有一堆身材妖嬈，穿著惹火的美人入了場。

  她們衣料單薄，穿著類似於西域的舞蹈服，腳上沒有穿鞋，隻有一串鈴鐺，入場時叮鈴鈴地響，很是好聽。

  不過這些美人都蒙著一片薄薄的麵紗，看不清臉。這樣似真似假，如夢如幻的感覺，倒是更加勾人。孫堂主不愧是終日混跡風塵場的人，確實很會安排。

  孫堂主瞟了瞟旁邊的衛淩風，似乎是在確認他有沒有認真看，隨後又拍了拍手，便有人奏起樂。

  那些舞姬們隨樂聲起舞，她們腰肢靈活，眼神脈脈含情，看得人想要上去與她們一同舞動。

  連城有些醉了，她此時微微斜躺在主位上，拿著精致小巧的酒壺隨意晃動，比底下的舞姬還要勾人。

  在酒精的催動下，除了護法堂主這些深知連城可怕的人不敢往連城那兒看，有好些坐在前排的大弟子都在偷偷打量連城，眼裏流露的情緒不可謂不明顯。

  連城自然不會在意這些，薑願卻注意到，衛淩風的眼睛倒是微微眯起，冷冽地掃過這些弟子。

  孫堂主一直在觀察衛淩風，此時看他注意力被弟子們吸引，微微皺了皺眉，抬眼朝舞姬們看去。

  他好像示意了什麽，舞蹈很快結束，眾人發出一陣十分熱烈的掌聲和起哄聲。

  衛淩風也下意識地朝那看去。

  此時，中間那名舞姬輕輕摘下了自己的麵紗，周圍的弟子都屏住呼吸，期待地看著這一幕。

  麵紗被取下，露出了女子的臉。細眉彎彎，薄唇微微翹起，妝容也上得恰到好處，確實是個美人。

  不過，連城卻一瞬間變了臉色。

  是七念。

  七念原就是內院的侍女，外院的弟子們沒什麽人見過她，後來因為連城吃醋，把她掉到了內院的洗衣坊，每日除了嬤嬤，就更沒人見過她了。

  何況她今日如此驚豔，與平時淡妝的樣子截然不同，見過她的人或許都不一定認得出來。

  眾弟子的驚呼聲更大，都在誇耀這舞姬的美貌，還有不少人在打聽她的名字，似乎極其中意七念。

  孫堂主又瞟了一眼衛淩風，看見衛淩風也正盯著七念，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眼睛一眨不眨的，很是認真，他滿意地笑了笑。

  連城自然也把衛淩風的模樣收入眼底，臉色更差了。

  此時孫堂主上前道：“諸位！這位舞姬就是孫某的侄女，七念。見笑了！”

  眾人一聽，都說孫堂主有個好侄女，羨慕不已。

  孫堂主十分開懷，又對連城說：“稟教主，七念會些舞蹈，又在內院當差，對教主忠心耿耿。此次聽說教主打算辦慶功宴，便主動說要來為宴會獻上一支舞，給教主獻醜了。”

  孫堂主雖然好色，但武功不錯，處事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左護法下山清剿的這段時間，都是他在處理左護法堆積下來的事務。

  要說是慶功宴，其實孫堂主也該算半個主角。

  越來越會當教主的連城微微壓下不爽，說道：“還行，不算獻醜。”

  評價得不好不壞的，孫堂主幹笑兩聲，又把七念叫到身邊來。

  七念乖巧地應下，腳步也輕輕柔柔的，看得那些弟子們又是一陣躁動。

  孫堂主牽過七念，又道：“教主，今日屬下答應七念獻舞，也是有一事相求，還望教主考量。”

  他說完，又拉著七念直直地跪了下去。

  眾人有些驚訝，孫堂主作為功臣，想要個賞賜，倒也不必如此。

  連城皺了皺眉，“孫堂主但說無妨。”

  孫堂主：“屬下這侄女自小命不好，沒了爹娘，隻能跟著孫某。承蒙教主賞識，讓孫某當了堂主，這才把侄女也帶了來。七念自從來了教內，又重新得了夥伴，一直都很感謝教主。雖說她如今過得好，但孫某總歸是長輩，自然還是有許多事得操心她的……”

  “講重點。”連城對這叔侄倆並沒有什麽耐心，揉了揉太陽穴，直接打斷。

  孫堂主：“是……是。”他有些訕訕的，幹笑兩聲，“重點就在於，今年七念也到了年紀，該嫁人了。這孩子自從來了教裏，就對我教依賴得很，非要嫁在花容教內。屬下也是欣慰她能有如此忠心，今日，特來替小侄向教主討個恩典。”

  原來如此，是想要把七念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