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臉漲得通紅：“我趙紅把話放在這，你今天不給我一個解釋，我就在這兒不走了！”

  連城：“柳綠，你想清楚，你若是不走，別怪我殺你全家。”她眼裏惡意森然，薑願知道，連城是認真的。

  趙紅被連城的氣勢震住了，可或許覺得連城看起來弱不經風的，隻是嚇她，她扯著脖子道：“我……我叫趙紅……”

  連城：“我管你叫什麽，現在我數三個數，帶著你的小傻子，給我滾。一……”

  氣氛在連城數數的間隙中變得凝重起來，趙紅竟然被逼得微微出汗，十分緊張地看著連城，在走與不走之間糾結。

  連城也不急，她雙手環胸，隻是盯著她瞧，緩緩吐出第二個數字：“二……”

  趙紅剛想張口，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打破了她們之間快要凍住的空氣。

  “小姐！”

  是衛淩風回來了。

  他迅速跑了過來，拿著一條魚給連城看，臉上笑得燦爛，與平時截然不同。

  “今日做您喜歡的紅燒魚，好不好？”衛淩風問道。

  連城停下了數數，扭過頭去懶得看他裝。

  那趙紅卻像是來了靠山，也不緊張了，指著連城道：“風哥，這人可是把我弟弟弄哭了，總得給個說法吧！”

  連城這才又轉過頭來，似乎在疑惑這人怎麽還沒走。

  衛淩風也是現在才看到她一般，蹲下去看了看小男孩，小男孩衝他嘿嘿一笑，他捏捏小孩兒肉嘟嘟的臉，這才站起身來。

  衛淩風：“在下看這小孩兒甚是可愛，應是沒人舍得欺負他的。還有……”他甚是疑惑地望著趙紅，不好意思地問，“敢問，您是？”

  似乎真的不認識麵前這個姑娘。

  連城沒忍住，笑了一聲。

  這聲輕笑更是像一個耳光，狠狠地抽到了趙紅臉上，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風……風哥，你不記得我了？我之前，還送你回過家呀？”

  衛淩風皺著眉打量她，忽然眉頭鬆開，一臉明白了的樣子。

  趙紅鬆了口氣，就聽他說：“原是打傘的那個姑娘！”

  趙紅羞澀地笑笑，點點頭。連城眼裏的笑意倒是消失了。

  不等她們再有什麽動作，衛淩風又笑著說：“姑娘長得如此普通，也難怪在下認不出來了，那日真是多謝你了，不然在下還趕不及回來照顧小姐呢。”他說完朝連城露出了一個更大的笑容。

  連城輕哼一聲，瞥了一眼趙紅。

  趙紅的臉徹底黑了，氣得手都在抖。

  但她到底沒有發作，委委屈屈地看了衛淩風一眼，又低聲說：“那我弟弟怎麽辦？”

  連城“嘖”了一聲，丟下一句“你處理”轉身就走，態度很是惡劣，顯然懶得再與她糾纏。

  衛淩風轉過頭來，看了眼小孩兒，蹲下來輕輕問：“怎麽了？”

  小孩兒指了指屋內：“姐姐搶我糖葫蘆。”臉上倒是不見傷心了，說著又舔了手上的糖。

  衛淩風看看他手上握著的糖葫蘆，問道：“那姐姐還你了嗎？”

  小孩兒歪著頭想了想，點頭道：“還了。”

  衛淩風揉了兩把小孩兒的頭：“既然還了，那就不叫搶，知道了嗎？”

  小孩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衛淩風站起來對趙紅道：“姑娘，我家小姐也並未做什麽，還請姑娘不要再糾纏了。”

  趙紅：“風哥……她對你如此惡劣，你又何必再對她好呢？”

  衛淩風平靜地看著她萬分惋惜的表情，輕笑道：“趙姑娘，小姐與我有救命之恩，況且我們經曆了很多事，我自然是該對她好的，請回吧。”

  趙紅憤憤不平的，剛要開口，屋內就傳來連城的聲音：“處理好了就滾進來！話怎麽那麽多！”

  衛淩風無奈地笑笑，揮手與趙紅告別，剛要走，猶豫片刻，又回來說：“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趙姑娘能答應。”

  趙紅抬起頭來，眼裏亮晶晶的：“那是自然，風哥盡管說。”

  衛淩風嘴角帶笑地猶豫起來：“……有點說不清，明日在下去鋪子裏找你吧。”

  趙紅看他這副表情，興奮地點點頭，拉著她弟弟快速走了。

  薑願皺皺眉，輕哼一聲：“大豬蹄子！”

  光熒：“……大豬的蹄子？”

  薑願：“……沒什麽。”

  衛淩風又在連城的催促聲中進了屋內。

  連城背對著他，回頭望了望，別扭地開口：“本座不管那小孩兒怎麽說的，本座是搶了他的東西，但是最後也原封不動地還給他了。可不是像那日毀壞花燈一般，本座現在做事早就有分寸了。”她偷偷瞟了一眼衛淩風，嘴唇抿緊。

  薑願想起沒有遇到衛淩風的連城，那可真是個魔頭，見誰殺誰。如今，雖然脾氣還是改不了，可善惡是非的觀念終於開始建立，已經比那時好了太多。

  薑願看見光熒輕輕笑了起來，她便也跟著高興。

  衛淩風以身殉道的教法終於看出了一點效果，他也很高興，壓下嘴角，開口道：“屬下知道，教主定不會再做那日之事，不管別人說什麽，我都是信教主的。”

  連城輕咳一聲，將頭轉過去，薑願站在衛淩風旁邊，也隻能看到她的背影。

  “還愣著幹什麽，難不成讓本座給你打下手做飯啊！還不快去！”連城微微側頭朝衛淩風說道，每個字詞都帶著壓也壓不住的笑意。

  衛淩風：“屬下這就去。”

  連城對著他拎著魚出去的身影囑咐到：“記得多放點辣！”後來幹脆趴在門邊喊，“要不我們今天直接吃麻辣魚吧，你會做吧？”

  衛淩風一邊去魚鱗一邊幹脆地回道：“昨日吃的就是麻辣雞，說好了今天不能多吃辣。”

  連城在門邊站好：“我就要吃。”

  衛淩風：“……屬下不會做，要不您來？”

  連城眯著眼睛，如他們每個鬥嘴的時候那樣喊：

  “衛淩風！”

  “屬下在。”

  “你是不是要造反了？”

  “不是，實在是屬下無能。”

  “哼，那你今日不要上飯桌。”

  “屬下遵命。”

  “你是不是故意的？”

  ……

  倆人打打鬧鬧的，彼此之間早已相熟。有時候薑願甚至會忘了他們的身份。

  薑願看著旁邊嘴角帶笑，看著那倆人打鬧的光熒，覺得其實一直這樣下去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