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淩風長得又冷又酷，說出的話也想是公事公辦，可莫名的，薑願就是感覺到了一種溫柔，好詭異。

  連城又眯著眼睛打量他：“既然你如此說……那你，給本教主做個侍衛，怎麽樣？”

  衛淩風：“遵命，教主。”

  居然這麽快就進入角色了。

  連城嘴角勾了勾，又露出那種惡劣的笑來，薑願想，衛淩風怕是沒有什麽好日子過了。

  果然，連城又快速道：“是那種貼身的侍衛，而且我不叫你，你不準出現，但要是我叫了你，你沒有出現……那我可不會饒了你。”

  衛淩風沒有半點猶豫：“是，教主。”

  連城笑容越來越大：“我說東你不能往西，我說站，你就不能坐著。”

  衛淩風：“自然。”

  連城雙手背到身後，微微仰頭湊近他：“衛淩風，你武功不弱，真肯這麽聽我的話？”連城更露骨地打量衛淩風，似乎是要靠眼神將他看穿，想一條美麗的毒蛇，扭動著身子緩緩纏繞上眼前的男子。

  可衛淩風不為所動，他還是麵無表情道：“衛某本就是將死之人，沒有教主，如今早已是橫屍一具。承蒙大恩，自然該彈盡竭慮，報教主救命之恩。”

  他直直地看向連城，活脫脫就是一個原則大過天的俠客形象。

  其實薑願在見他第一眼就覺得，衛淩風該不是個簡單的人，怎麽說呢，有點像……韓陽那種上位者。特別是他挺拔著身子時，這種氣質更是明顯。

  但他現在答應了連城，甘願做一個侍衛，身上那種氣場就被盡數收起，似乎真是想要報恩。

  連城可能是也找不出衛淩風的破綻，她退後一點，突然臉上帶了俏皮的笑：“我不管你之前是幹什麽的，又為什麽受的傷，既然你答應了我，那可就得好好做我的侍衛。”

  衛淩風：“是。”

  連城從懷裏拿出那個小綠瓶，從裏麵倒出一顆五屍丹來：“那……你的第一個任務，將它吃了。”

  小小的黑色藥丸在連城手裏幾乎要看不見，但薑願卻知道，這微微的一點，就足以讓人痛不欲生。

  衛淩風看了看那藥丸，又看了看挑眉的連城，不再猶豫，拿起藥丸吃了進去。

  連城立刻去給他把脈，摸了摸脈象，她笑起來：“這藥兩日後發作，到時候記得要找我拿解藥。”

  衛淩風也不多問，隻是點點頭。

  連城：“你不想知道，我給你吃的是什麽嗎？”

  衛淩風：“隻要是教主給的，淩風不會問。”

  連城惡劣地笑起來：“哈哈，是嘛？那我告訴你，這藥名叫五屍丹，是一種極猛烈的毒藥，發作時五髒六腑皆會潰爛，若是沒有解藥，五日之後便撒手人寰。”

  她盯著衛淩風的臉看，似乎想觀察他是什麽表情。

  衛淩風還是那副樣子：“教主既叫淩風兩日後去拿解藥，那就說明隻要淩風乖乖聽話，您自是不會為難淩風的。”

  連城：“沒錯，但前提是，你得乖、乖、聽、話。”

  衛淩風抱拳俯身：“教主的吩咐，淩風莫敢不從。”

  連城：“好，今日就有很重要的事得交給你去辦。”

  衛淩風：“教主請講。”

  連城看看天上的雲：“現在不與你多說，晚上你就知道了。”

  她轉身就走，雪地裏留下淺淺的腳印。走了兩步，她又突然停下來，轉過頭不滿道：“你傷都好了，做什麽還呆在這？跟上來。”

  看來是從現在開始就要使喚他了。

  衛淩風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連城真是半點不會為別人考慮。

  可衛淩風一聽，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抬腿跟上。那聽話程度，簡直就像是一個機器人。

  不過不知出於何種考慮，總之連城今日沒有用輕功，走著就出了宋銀的地界。

  他們花了一些時間來到了連城房內。

  連城自然地走了進去，衛淩風也跟上，他進了房間，倒是有些愣了。

  連城察覺到這一點，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衛淩風在看那些淩霄花。

  連城：“這些花聞了是不太好，你屏息一下就行。”

  真難得，連城居然還會提醒別人。

  衛淩風看了一圈，卻像是沒有會到連城的意：“淩霄花是用來贈給長輩的，意為敬佩、榮譽之意，教主的師父，定是您十分敬重之人。”

  連城臉上少有地露出黯然來：“她已經死了。”

  衛淩風頓了頓，又說：“節哀。”

  連城回過神來，突然抬起手，隔空用內力甩了他一巴掌。

  聲音很重，薑願聽了都覺得連疼。

  薑願：“……這又是那句話惹到她了，我覺得衛淩風沒做錯什麽呀。”

  光熒：“小願……我們可猜不透魔教教主的心思。”

  薑願頗為讚同地點頭。

  連城狠狠甩過去後，煩躁地說道：“你隻是個侍衛，誰讓你提起這些的。”

  衛淩風被扇了一巴掌，卻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他隻是說：“教主贖罪。”

  連城：“今日還有要事需要你做，這次先饒過你。”她一甩衣袖，十分煩躁地坐下了：“你過來。”

  “是。”衛淩風走了過去。

  連城：“晚些時候，你跟我去個地方。”

  衛淩風抱拳領命：“是。”

  ……

  到了晚上，連城與宋銀匯合，帶著衛淩風到了那日的溫泉處。

  她帶著宋銀，顯然是沒有信任衛淩風。

  衛淩風替她們推開假石，連城施施然走了進去，特地避免了與他接觸，大概是怕被他察覺武功盡失的事。

  宋銀走在前麵，連城一個側身，擋住了衛淩風：“行了，你不用進去。我會在裏麵一直待到明日子時。期間不許任何人進來，若這件事沒有辦好……你的解藥還在我手上，明白了嗎？”

  魔女就是魔女，即使武功盡失，說話還這麽有底氣。

  衛淩風：“屬下定不會讓任何人踏入其中。”

  連城飛快地掃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麽，將假石關上了。

  衛淩風挺拔地站在外麵，是不是巡視四周，看上去盡心竭力的，難以想象他是被連城威脅著做事。

  更像是……心甘情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