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嗯……說不上來，就是有些不同了。”

  還好喜兒也沒再繼續追究，替她打扮好，吳江的人就來接她了。

  聽吳江說，為了不讓鹿神覺得他們是有備而來，不能埋伏太重，隻挑了些屏息功夫好的暗衛。

  如此，也已經是能做的最大保障了。

  薑願點點頭，她現在的身體，能撐過事件順利結束都燒高香了，自然不會挑三揀四。

  鹿希鳴將他們帶到了山洞裏。

  鹿神姍姍來遲。

  她如今又是一副濃妝豔抹的打扮，見了這裏還有外人在，她皺了皺眉。

  看清薑願的臉後，有些驚異：“是你？那個小姑娘？”

  薑願頂著韓守月的臉朝鹿神行了一禮：“前輩好，難為前輩還記得我。”

  鹿神：“記得。”

  她看看鹿希鳴，又打量了薑願幾人：“你們今日來見我，是搞清楚詛咒一事的緣由了？”

  薑願：“勉強……算是吧。”

  她忽然冷冽起來：“既然清楚了，那就該知道，找我沒用。說起來，當年我念著你這小姑娘的好，還去牢裏見過你母親。”

  韓守月的心髒劇烈跳動起來，薑願立刻問：“什麽？”

  鹿神：“好像是叫……蘇晴？她可真是個好人，你們族內，難得出個好人。我便將抑製詛咒的方法教過她，可惜了，你們大汗並不執行。我就知道……密爐族，大多都是些不管別人死活之人，就像那李慕一樣。”

  她狠狠地念出李慕的名字，眼裏放出的光像是要透過這兩個字將他萬箭穿心。

  原來鹿神去找過蘇晴，難怪蘇晴知曉得這麽多。

  鹿神又悠悠地說：“可惜了……那是你們最後阻止詛咒的機會，你們都沒有把握好。現在想求我……我不樂意答應了。”

  她輕蔑一笑，看薑願他們的眼光，就像是在看螻蟻。

  那可真不像是一個神看向人時該有的目光。

  吳江：“見過鹿神，我們已經知曉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也明白您的怨恨從何而來。不過……當年之事恐多有誤會，還望鹿神明鑒，不要害人害己才好。”

  鹿神：“你這小兒，才活了幾歲，就敢來教訓我了？”

  鹿希鳴見狀，立刻上前：“母神，大汗說的不錯，當年之事……卻有誤會啊！”

  鹿神皺起眉來：“小希，你可不要被他們騙了，這些凡人奸詐得很，慣會行蠱惑之術。可別忘了幾年前圍獵時，他們是怎麽對你的。”

  鹿希鳴：“母神，孩兒如今長大了，對當年之事也有了新的了解，真相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他們……也都是良善之輩！或許，母神多去調查父神隕落一事，也會有不同的發現呢！”

  鹿神驟然一掀衣袖，洞內猛地平地起風，薑願下意識地擋眼睛，就聽到鹿神聲音抬高：

  “放肆！你去他們族內甚久，連父神的深仇大恨都忘了嗎！你不記得他們怎麽對待我族同胞？不記得你在我腹中時聽到的那些要將我們扒皮抽筋之言了麽！”

  鹿希鳴突然跪下：“母神……孩兒自出生起，便一刻也不敢忘，但……當年的真相真的不是如此，百姓何辜，他們不是我們該報複的對象啊！”

  鹿神緊緊看著鹿希鳴，開口道：“你口口聲聲說，當年的真相不是如此……那真相究竟如何呢？”

  鹿希鳴：“母神跟我們去見一人，自然會知道！”

  鹿神眼睛眯起，並不回答他，而是走到吳江麵前：“小希剛剛說……你是密爐族現任大汗？”

  吳江：“是。”

  鹿神上下掃了他一眼：“我的陣法何以削弱至此……你身上竟沒留下什麽傷痕？”

  吳江：“若鹿神肯與我們去見一人，自然什麽疑惑都迎刃而解。”

  鹿神嗤笑：“真有意思，陣法弱了我補上就是，你們幾個在我眼裏，不過也就是草芥，還想喚動我？”

  她又悠悠地走，似乎是想要離開了。

  鹿希鳴：“母神！跟我們去吧！”

  鹿神並不理他。

  薑願也有些急，就聽見光熒開口：“小願，用激將法。”

  來不及想有沒有用，聽見光熒的話，薑願本能地脫口而出：“您不是不想去，是不敢去吧。”

  鹿神背對他們微微一愣，竟真的停下了腳步。

  居然有用？

  光熒看著鹿神的背影，又說：“問她，難道不想知道，自己沒弄明白的事嗎？”

  薑願：？

  她聽不懂光熒在說什麽，可還是不疑有他。

  薑願：“當年之事，您就沒有疑惑的地方嗎？如今過去這麽久了，您不想要一個答案嗎？”

  鹿神猛地回頭，狠狠地盯住薑願：“小姑娘……你知道什麽？”

  薑願被盯得發毛，硬著頭皮說：“我隻是知道當年的真相罷了，您真的不想……跟我們去看看？”

  鹿神將眼神移開：“哼，是李慕叫你們來的？我的陣法也是他破的，是嗎？”

  她並不需要三人的回答，又自顧自地說：“好，甚好，這麽多年了，還在與我作對。那本座就去會會他。”

  她說完，立刻朝山洞裏的另一個陣法走去。

  眾人回過神來，立即跟上。

  薑願偷偷地：“光熒！你太厲害了！”

  光熒：“低調……”

  薑願：“不過……你怎麽知道這樣說有用？”

  光熒：“……等你活到老夫的年紀，自然清楚。”

  薑願：“……”

  又賣關子。

  不過他們很快到了之鐮崖邊，薑願也沒空和他閑聊了。

  鹿神：“在哪？”

  吳江那兒有韓陽給他的珠子。

  他上前一步：“請隨我來。”

  吳江說完跳了下去，眾人也跟著一躍而下。

  一入水，薑願正在煩惱這具身體恐怕又要吐血，突然發現河裏洶湧的水忽然都不動了。

  水裏還是沒有氧氣，卻也沒有那麽大的阻力了，薑願感覺自己像是在沒有重力的空中移動，甚是神奇。

  她往後一看，就看見了鹿神。

  原是鹿神入河，動用了仙法。奔湧的滔滔江水驟然停下，無數擠在一起的水分子轟然分開一條通道。

  鹿神一襲紅衣在通道內緩緩下落，陽光透過河水，變成晶瑩的藍色，灑在她身上。她的頭發微微飄起，衣袖下擺四散開來，像一朵嬌豔欲滴的鮮花。

  真真是天神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