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動作的侍衛們都紛紛停下了。

  大汗：“貴妃消消氣，本汗看韓夫人也不至於如此罪大惡極。”

  穎貴妃：“大汗！這蘇晴都說出這些話了，您還要……”

  話未說完，大汗給了她一個眼神，她便憤憤地住了嘴。

  大汗：“韓夫人在此兩年了，受了佛門之地的渲染，難免有些慈悲為懷，本汗不怪你。不過……韓夫人到底是俗家之人，這經書之理，不要太過沉迷才好。”

  薑願有些驚訝：“話說到這個份上都不追究？”

  光熒：“……是不合常理。”

  可蘇晴卻不領情：“大汗，這圍獵萬萬不可再繼續了。”

  大汗此時才帶了些怒氣：“圍獵是部落對外的臉麵，韓夫人難道不懂嗎？”

  蘇晴麵色不改：“臣婦隻是一介女流，隻知尊重各界生靈方才是慈悲之道。”

  大汗眯起眼睛：“慈悲？慈悲可以保住本汗的子民嗎？慈悲可以抵禦外族的虎視眈眈嗎？韓夫人何時變得如此不識大體？”

  蘇晴卻仍是不依不饒：“人生於世，本就是與萬物共處之，這些山林動物什麽都沒做錯，懇請大汗終止圍獵。”

  大汗盯著她：“貴妃說得對，韓夫人怕是太久未出世，糊塗了。”

  說完轉身欲走。

  可蘇晴驟然行禮磕頭，大喊道：“大汗，臣婦一介女流，身份低微，隻是望大汗看在……看在臣婦為部落一片誠心的份上，懇請您收回成命！終止圍獵！”

  她不住地磕頭，看起來十分地急切，沒幾下，頭上便滲滿了血。

  韓望星與韓守月被吳江死死拉著，這才沒有衝上前去。

  大汗猛地回頭，快步走上前去。薑願看了，也一同跟上。

  大汗對著蘇晴低聲道：“蘇晴，你當真覺得本汗不會動你？”

  蘇晴不答，隻是一個勁的磕頭。

  大汗咬著牙，還是低聲道：“你既知曉本汗是看在之前的情分上才處處護你，你就不要再做這些與本汗為難之事，對你沒有好處。”

  蘇晴還是不答，頭上的血紅得豔麗，看上去觸目驚心。

  他猛地握住蘇晴的雙肩，製止住了蘇晴的動作。

  隻是一瞬間，韓將軍到了他們麵前：

  “求大汗恕罪，是微臣夫人魯莽頂撞了，臣願代她受罰。”

  大汗回過神來，緩緩放開了握住蘇晴的手，他看著韓陽，麵色不善：

  “哦？由韓將軍代她受罰，這又是看在什麽情麵上？你夫人做錯了事，就該由她自己承擔。”

  大汗擺了擺手：“穎貴妃，你說說看，抗旨不尊，頂撞君上，該如何罰？”

  穎貴妃連忙上前：“臣妾記得，該是死罪。”

  大汗即刻道：“來人啊。”

  一旁的侍衛紛紛得令上前，對著蘇晴亮出武器。

  韓將軍立刻跪下：“是夫人莽撞了，求大汗恕罪！”

  蘇晴卻像是並未看見眼前的劍光粼粼，她抬頭看著大汗，竟緩緩扯出一個笑來。

  大汗一直看著她，良久，終是閉了閉眼：“壓入天牢吧，先別動她。”

  韓陽鬆了口氣，周圍的侍衛紛紛上前，將蘇晴壓了下去。

  穎貴妃卻臉色鐵青，眼裏恨意森然。

  薑願與光熒回到韓守月身邊，一旁的喜兒與吳江正在安慰姐妹倆。

  薑願看見韓守月眼裏有些意味不明的光閃過。

  兩年未見，薑願總覺得，韓守月變了一些，她成長不少，可也更加沉寂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下山去。

  韓望星十分焦急，時不時問問韓守月該如何是好，韓守月倒是看上去還算淡定。

  中途休整時，韓守月叫喜兒與韓望星替她去拿些吃食，將她們支走了。

  她又轉頭向低低地向吳江說：“吳江哥哥，今夜陪我去一個地方。”

  吳江看著她，剛想問，韓守月又說：“現在不方便說，晚上來找我。”

  吳江雖然困惑，還是點了點頭。

  薑願與光熒對視一眼，都拿不準韓守月到底要幹什麽。

  日落西山，月亮打頭，時間呼嘯而過，不多時就到了晚上。

  薑願一整日都跟在韓守月身邊，除了今日睡得早，並未有什麽異常。

  天完全黑下來時，她換上了一套夜行衣。

  薑願還是不懂她要做什麽，疑惑地看向光熒，光熒皺著眉：“夜行衣，大概是要去做什麽隱蔽之事吧。”

  薑願：“……還用你說？”

  光熒：“……我猜，她要去穎貴妃那兒。”

  薑願：“你怎麽知道？”

  光熒：“我不知道，我猜的。”

  他猜對了。

  不多時，吳江繞過了所有人準時赴約。韓守月給了他一套夜行衣，換好後她壓低聲音：

  “吳江哥哥，陪我去看看穎貴妃娘娘。”

  吳江：“……你可是有什麽發現？”

  韓守月：“實不相瞞，我這兩年一直在調查流言一事，我懷疑穎貴妃。”

  吳江：“……守月，這可不能開玩笑。”

  韓守月：“吳江哥哥，若是你不信我也無妨，但今夜我隻是想去看看她還會不會有什麽新動作，不做危險之事，若是被發現了，也不會連累……”

  吳江笑了：“守月，就算你今日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定當奉陪，我隻是怕你經曆了這許多，恨錯了人。”

  韓守月卻將頭低下去：“吳江哥哥，刀山火海我自不會讓你淌，你長得好看，以後別總對姑娘說這些。”

  吳江連忙解釋：“守月，我沒有那個意思！”

  薑願倒有些驚訝，韓守月大抵是還記著吳江那夜對她許了諾，卻又未曾守住的事。

  她說出的話言語犀利，兩年未見，果然是長大了。

  韓守月擺擺手：“我知道吳江哥哥沒有這個意思，不多說了，走吧。”

  吳江摸了摸鼻子，跟了上去。

  他們二人身手了得，輕功不俗，連光熒都有些驚訝：

  “如今吳江的身手，整個族內恐怕已經難覓對手了，難怪守月要叫他來作陪，有他在，幾乎是萬無一失了。”

  薑願：“那他與你比，誰厲害？”

  光熒：“他自是不能與老夫相提並論。”

  薑願憋笑：“……”

  剛剛還在誇人家功夫好呢。

  韓守月與吳江輕而易舉地躲過守衛，很快就到了貴妃帳旁。

  這兩人對視一眼，竟然縱身躍到了帳篷之上！

  薑願：“哇！路子這麽野的嗎？”

  光熒：“走吧，我們進去。”

  薑願點點頭，與光熒一同走入了帳篷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