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角上發光的麋鹿
作者:木木草      更新:2021-05-14 12:06      字數:2302
  守衛們都被這聲音吸引,朝那處望去。

  隻見一片黑暗中,有一頭麋鹿緩緩走來,頭上的角發出極淡的光,隨著它走近,那光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最後發出巨大的光芒,亮的人刺眼,比白天那鹿更甚一籌。

  居然還有一頭角上會發光的鹿!

  有些守衛轉頭看向被關押的那頭,發現它的角不再發光,似乎隻是一頭普通的麋鹿。

  守衛被這一幕弄得有些懵,還未來的及好好思索,那頭發著光的麋鹿卻突然向遠處跑,守衛們來不及思考,有人喊了一聲:

  “抓住它!”

  眾守衛紛紛向那鹿追去,此時一片混亂。

  囚車裏的鹿突然暴起,在裏麵不住地掙紮。

  它力氣十分之大,在它的撞擊下,囚車居然被撞開了,它趁機跳下,有還守在一旁的侍衛立刻去攔,可是這裏的人手本就不夠,剛剛被那發光的鹿已吸引了一大半,此時無論如何也攔不住了。

  那鹿便突破重圍,往山林另一側跑去。

  有守衛發現這邊已然失守,又大喊道:“那頭關著的跑了!快去追啊!”

  眾人這才發現,此時兩邊都已追不回了,立刻有人急匆匆地去請示韓將軍了。

  這一切發生得都很快,三人已經看呆了,薑願與光熒也對突如其來的怪事十分震驚。

  吳江喃喃道:“這下不用想法子了……”

  韓望星:“……居然還有一頭角上發光的鹿,他們難道是一夥的?”

  韓守月:“……爹爹,這下鹿跑了,爹爹怎麽辦!”

  話音剛落地,韓將軍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響起:

  “怎麽回事?看守麋鹿的將士在何處?”

  一派人跪倒在地,抖如篩漏。

  將士:“回將軍,都在此了。”

  韓陽:“張山與李斯那兩隻衛隊為何不在?”

  將士:“回將軍,今日晚間時,各宮娘娘說今日之事,令她們甚是擔憂,要調些人過去,加強守衛。”

  韓將軍:“各宮娘娘之處都加強了守衛嗎?”

  將士:“回將軍,是。”

  將軍沉吟片刻,歎了口氣,道:“將剛剛發生之事再與我詳細說說。”

  看樣子,是不再責怪這些守衛了。

  守衛連忙應下,將剛剛發生之事細細說了出來。

  薑願在一旁聽著,也覺得有些奇怪。

  薑願:“……今日突然要借調守衛,真是有些蹊蹺。”

  光熒:“應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薑願:“是誰啊?會不是是穎貴妃?”

  光熒:“給各宮調去守衛,又能繞過韓將軍,穎貴妃可做不到。”

  薑願:“那是誰啊?”

  光熒卻未答話。

  薑願靈光一閃,像是明白了什麽,又猜道:“莫非是……大汗?”

  光熒輕輕點了點頭。

  薑願:“……可是剛剛那頭鹿,恐怕無法設計吧。”

  光熒:“那頭鹿不是其中一環,可守衛缺失,牢籠不堅,都不該是巧合。”

  光熒:“此時隻要有人來查看,立刻可以治韓陽一個看守不力之罪,不過現下的情況嘛,誤打誤撞罷了。”

  薑願:“……我還以為,大汗對韓將軍十分好呢,他從不為難韓夫人,還以為是看在韓將軍的麵子上。”

  光熒:“大汗對蘇晴好不假,此時要警告韓將軍也是真的。”

  薑願:“這……帝王之心真難猜。”

  光熒皺著眉點點頭,在思索著什麽。

  那頭韓將軍了解清楚事情始末,眉頭緊皺,往大汗營帳方向匆匆去了。

  薑願與光熒想跟上去看,奈何韓守月此時藏在暗處,還不便出來。

  韓望星:“這些嬪妃膽子也太小了!這樣就被嚇到了,如今遭殃的可是爹爹了!”

  韓守月:“星兒,不得在背後議論嬪妃們。”

  韓望星委屈地別過頭去,不說話了。

  吳江:“你們倒也不用太過擔心,這件事怎麽說都不是韓將軍一人之責,大汗應不會過於怪罪的。”

  韓守月:“……我們還是先回帳篷吧,到時候被人發現,恐又生事端。”

  吳江點點頭,三人便趁著守衛與韓陽一同請罪的空隙回了各房。

  薑願與光熒跟在韓守月後麵,光熒一路沉默,連薑願叫他都有些冷淡,像是在思考什麽事情。

  薑願看他的樣子,不願吵他,便乖乖地閉嘴了。

  回到帳篷內,韓望星一頭躺在床上。今日他們接二連三地經曆了不少,此時已十分困倦了。

  韓望星躺了一會,世家小姐的教養還是促使她起來將鞋襪脫了,又將外套脫了,再重新上床。可她做完這些後,卻發現韓守月還坐在桌邊。

  韓望星疑惑道:“姐姐?怎麽不來睡覺呀?”

  韓守月:“……姐姐想喝口茶,星兒先睡吧。”

  韓望星:“晚上喝茶會睡不著的,姐姐之前還說過星兒呢,姐姐怎麽了?”

  她察覺到不對勁,下床走到韓守月身邊:“姐姐?姐姐走吧,快睡會兒。”

  她說著,就去拉韓守月。

  韓守月:“姐姐等會再睡,星兒你先……嘶!”

  韓守月被她拉扯著,突然驚呼一聲,麵露苦色。

  韓望星停下了動作,突然道:“姐姐!你的腳傷!”

  她馬上蹲下來,將韓守月的鞋扯下來,發現之前扭到的地方已經腫得頗高,隱隱能看到連紗布都遮不住的紅青色。

  韓望星這才注意到,她姐姐額角早已布滿汗液,在這微寒的春天,一滴滴地流進她一頭長發裏,又消失不見了。

  韓望星:“姐姐,你為何……要與我們一同去呢?”語氣哽咽,與平時那個有些潑辣的小姑娘全然不同。

  韓守月:“我知曉你不喜歡吳江,你又沒有他那武功,不能自保,姐姐怕你在路上與他起衝突,再出什麽意外……我既跟著去了,便不會拖你們的後腿。”

  韓望星低下了頭去,良久未作聲,後又小聲道:“……姐姐這腳傷也是因我而受的,如今又是因為我加重了。可我,可我剛剛走了那一路,未曾問過姐姐一句,腳上的傷可否還疼。”

  她低低啜泣起來,眼淚不住地往下落。

  韓守月眼裏也蓄了淚,她未開口,隻是摸摸妹妹的頭。

  薑願想,或許是她也委屈吧,不敢開口,怕一開口,韓望星就能察覺到她的委屈了,就能知道,其實她這心甘情願之下,也有怨言。

  薑願低低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