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丁：“許是我們人多，野獸們都不敢出來吧！”

  侍衛丙：“也有道理，可是……”

  可是什麽，他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吳江將這些話盡收入耳，問道：“這位大哥，那鹿有何奇特之處？”

  侍衛甲：“回吳公子，那鹿漂亮得緊，頭上的角竟在淡淡發光呢！……說起來，我們就是被它引路才找到你們的，真是奇了。”

  侍衛乙：“是啊公子，如今天色如此灰暗，我們又不知你們在哪，若不是有那頭鹿，怕是還要許久才能找到你們呢！”

  吳江：“原來如此，你們也見到那頭鹿了。”

  侍衛甲：“莫非公子也見到了？”

  吳江點點頭，不知在思考什麽，不答話了。一旁的侍衛們也都跟著噤了聲。

  薑願聽見這些對話，奇道：“光熒，那頭鹿真的給他們帶路了？”

  光熒：“以它保護韓望星的行為來看，也不是不可能。”

  薑願：“天哪，這鹿莫非真的成精了？”

  光熒：“我也不確定，但這鹿確實頗有靈性。”

  薑願：“一直沒有問過你，來了這裏後，你還能和天境聯係嗎？”

  光熒：“這個世界與天境完全獨立，是沒有天境人存在的。”

  薑願：“……”眨著大眼睛看他，雲裏霧裏的樣子。

  光熒：“……用你們那個時代的話說，我們每次進入一段人生，跳轉的頻率不一樣，抵達的時空就會有所不同。不同時空的運算法則也是大相徑庭。”

  薑願：“……比如？”

  光熒：“比如我們所在的那個世界，天境掌管著人間的脈絡，決定人類文明的發展。而這個世界，許是山林精怪當道也說不準。”

  薑願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說，這裏說不定會有法術？”

  光熒：“在不同物質的運算法則下，是可能的。”

  薑願：“……那若是我們遇上了，是你厲害還是他們厲害？”

  光熒：“小願，天境居民對於個人來說，作用僅限於許願。”

  薑願：“怎麽個意思？”

  光熒：“意思是如果你想讓我與精怪們分個高低，那你也隻能使用你的願望，否則我不能出手。”

  薑願：“……可是我隻剩一個願望了。”

  光熒：“是。”

  薑願：“……”

  光熒：“不過，在我的天賦範圍內，他們仍是不能與我相抗衡。”

  薑願：“你的天賦……打戰？”

  光熒：“……也不是非要打戰。”

  光熒：“若是他們真的攻擊你，隻要你與他們隨意比劃兩招，有我在，你至少絕不會輸。”

  薑願：“是……傷不到我的意思嗎？”

  光熒：“……傷得到，不過對方也會承受同等傷害。”

  薑願：“這樣啊，那你還挺好用的嘛。嘿嘿。”傻笑著拍了拍光熒的肩。

  光熒：“……”

  光熒：“小願，無論如何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受傷。我們來到這個時空，對此地的能量波動是有幹擾的。雖說天境係統盡可能地弱化了我們的存在，但若是我不得已以高調的形式出現，這個時空的秩序極有可能發生紊亂。”

  薑願：“什麽叫高調的形式？”

  光熒：“……這個你最好不要知道。”

  薑願：“為什麽？”

  光熒：“不吉利。”

  薑願：“哈？你一個天境居民，你還迷信？”

  光熒：“老夫幾萬歲了，自然什麽都信一點。”

  薑願：“……我說不過你。”

  她蹦蹦跳跳地跑到隊伍前麵，學著武將的樣子正步走了起來，還朝後麵喊：

  “光熒你快看！看我學得像不像！”

  似乎一點都未將剛剛的對話放在心上。

  光熒無奈地上前去看，薑願正挺直腰脊，嚴肅地踢腳走路。

  她一個花容月貌的小姑娘學著士兵的樣子，甚是滑稽。

  光熒說：“像。”

  薑願就不學了，咧開嘴笑起來，拉著他的衣袖又要回韓守月身邊。

  光熒任由她扯著，順勢抬眼望了望這座山，眼裏有晦暗不明的光。

  此時還是黑夜，山林裏還在沉寂。

  不是沒有活物的氣息，而是感覺到它們似乎都躲了起來，像是大行動前要聚在一起密謀著商議，令人不安。

  隊伍進入山林引起些些氣流，路上來了一陣風，薑願又聞到了初時那股淡淡的青草合著水的味道。

  風雨欲來。

  ……

  下山來後，營帳裏靜悄悄的。

  看來韓將軍出來尋人，並未驚動其他人。

  吳丞相與韓陽將軍派人去將隨行的醫者請來，又將吳江他們送到了吳江的帳篷裏，這才遣散手下的士兵們。

  醫者將吳江的傷口縫合好，又處理了韓守月腳上的傷，最後囑咐道：

  “吳公子的傷不打緊，隻是注意不得碰水，更不要有大的動作，明日的圍獵是不可再參與了。”

  吳丞相點點頭，“多謝黃太醫。”

  黃太醫向吳丞相一頷首，又對韓陽夫婦說道：

  “韓將軍，韓夫人，大小姐的腳傷本就有些傷到筋骨，又在山中多有行走，傷勢加重。接下來幾月可莫要再下地了。”

  蘇晴連連點頭。

  黃太醫又說道：“至於這腳上的傷口都是些細微之處，雖無甚大礙，卻易留疤。膏藥需每日都擦著，且要細細養護才是。”

  蘇晴：“有勞黃太醫了，小女的傷我們必定好生養著。”

  眼神示意侍女去拿些賞賜，後又對黃太醫說：“小女莽撞，見到林子有些稀奇，現如今也完好歸來了，若是有人問起，也不必驚擾聖駕，黃太醫說是不是？”

  黃太醫看了看坐在一旁喝茶的韓陽，拱手行了一禮道：“夫人說得是，大小姐隻是不小心被樹枝刮傷了，這營地嘈雜，難免不小心。”

  蘇晴看了一眼拿著賞賜回來的侍女，笑道：“黃太醫不愧是太醫院的老人了，考慮得周全。今日您辛苦了，燕兒，替我送送黃太醫。”

  侍女拿著盒子，欠身道：“是。”

  燕兒將黃太醫送了出去，韓將軍才到：“還是夫人考慮周全。”

  蘇晴低聲道：“若非是我，朝中也不會有人總是拿將軍的瑣事大做文章，晴兒隻能事事小心。倒是將軍，總是被……”

  韓將軍打斷道：“晴兒，守月如今都滿十歲了，你還要與我分得如此清楚？為夫可真是傷心了。”

  蘇晴這才笑道：“那我便不說了，反正將軍樂意被我連累。”

  韓將軍：“是是是，我自然是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