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媽臉色發白，她捏著自己的脖子，好似真的喘不過氣來一樣。

  戴兔子麵具的女人停下敲擊木桌，她隻是緩緩說道：“別怕，我們都戴著氧氣罩，在海裏漫步，不懂得遊水也不會有事。”

  “是欸，我怎麽忘了這點。”中年大媽傻乎乎笑起來。

  這是催眠術……方鹿心裏有些驚訝，這樣的技能很有用，不過他沒在拍賣行見過，不知道這人是購買技巧書學來的還是在進入虛環世界之前就掌握的。

  “我們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嗎？”她看著中年大媽輕聲說。

  “我們一直是好朋友。”中年大媽輕輕點頭。

  “可是你連名字都還沒告訴我。”兔子麵具女人說。

  “我叫陳小啊，我沒有跟你說過嗎？”

  陳小……方鹿麵露驚色，為什麽會與美夢市電台主播的名字一樣，這其中存在什麽關聯？

  他又看了一眼其他人，傑克·馬克臉帶微笑，顯然早就知道會如此，其餘人都遮住了臉，反而看不出來，但想來，如果他們之前用耳機聽到的是陳小主持的美夢之聲，恐怕心中都會十分震撼。

  “陳小……”兔子麵具女人停頓了一下說：“你工作的4號旅館老板叫什麽名字，我能見見他嗎？”

  “他、他、他……”陳小說話都結巴了，“你見他做什麽？他很忙，沒空的。”

  “我有事要找他商量。”兔子麵具女人說：“你還沒有告訴我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每次都是老板老板這樣叫他。”陳小搖著頭，“他……很忙的，你到底找他有什麽事？”

  “我有個朋友在4號旅館失蹤了，我想找他問問。”兔子麵具女人說：“他到底在哪裏？”

  “失蹤？誰失蹤？”陳小瞪大了眼，“我怎麽不知道有人在旅館失蹤？老板……老板……”

  陳小的聲音緊張帶著恐懼，呆滯的眼神隱隱有著血絲浮現，“我們還要在海底走多久，要不我們上去吧？”

  她快要醒過來了。

  “別急，你看大海深處多美呀……”兔子麵具女人開始用語言描繪大海的景色，安撫快要失控的陳小。

  陳小的情緒穩定了下去。

  兔子麵具女人繼續說：“我聽說你們旅館鬧鬼是有這事嗎？”

  “你聽誰說的？”陳小聲音變低了，“可別胡說，我們旅館……我們旅館……”

  “陳小，我們可是好朋友。”兔子麵具女人緩緩說。

  陳小的臉上露出糾結，“好吧，我承認，我們旅館似乎有些不幹淨的東西，但有哪家旅館是幹淨的？你可千萬別說我說的。”

  “我們是好朋友，我當然不會說是你說的。”兔子麵具女人說：“可是旅館不幹淨，你在哪裏做會不會很危險？”

  “不危險，隻要不亂來，不會有事的。”陳小說。

  “怎麽算亂來？”

  陳小沉默了一下說：“老板讓我待在櫃台，別亂走就不會有事。”

  兔子麵具女人說：“那房間誰收拾？我怎麽沒看見旅館有其他員工？”

  “老板說會有人打掃，讓我不該問的事情別亂問，做好自己的事情。”陳小說。

  “你在旅館做了多久？”兔子麵具女人又問。

  “好久了，我忘記有多少年了。”

  “那你做了這麽久，旅館有出過事嗎？”

  陳小搖頭道：“我不懂你說的什麽事？”

  “譬如有沒有房客死亡……”

  “沒有，絕對沒有。”陳小用很肯定的語氣說。

  這話讓方鹿感到說不出的古怪，他想起他之前在319房的遭遇，如果那是死去人留下的幻象，他隻見了那兩個死去的人，沒有見過任何人出現。

  如果幻象沒有缺漏或虛假，那豈不是意味著客房的人死去後旅館對此采取了無視的態度。

  要是這樣，這名字為陳小的中年大媽，不知道旅館出事就很正常了。

  畢竟她都說她上班期間從來沒有離開過櫃台。

  “你一般幾點下班？”兔子麵具女人問。

  “我會在晚上差不多十二點離開旅館。”

  “接你班的是誰？”

  “接我班的……”陳小搖頭：“我不知道，我沒見過他，老板說我直接離開就可以了，他說我們兩個不能見麵。”

  “為什麽不能見麵？”

  “他說不吉利。”

  “你不覺得奇怪嗎？”

  “覺得呀，但看在錢的份上，老板這樣說，我就這樣聽。”

  兔子麵具女人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距離晚上十二點還有三個小時，她問出傑克·馬克提過的最後一個問題，“你覺得旅館最特別的是哪一個房間？”

  陳小臉上露出恐懼之色，“你怎麽這樣問？”

  “我聽人說過，你們旅館存在一個很特別的房間。”兔子麵具女人說：“我們可是好朋友。”

  她每次說‘好朋友’都是催眠術的加深技巧。

  “是444號房。”陳小說了出來。

  444號房……方鹿覺得有些冷，這個房號出現得未免太頻繁了，但問題是……

  “你們4號旅館有444號房？”兔子麵具女人問出了方鹿心裏的疑問：“如果有在幾樓？”

  “我不知道它在哪裏。”陳小顫聲說：“但櫃子裏有444號房卡與鑰匙，我來上班的第一天，老板就特地叮囑我，不能把這房卡與鑰匙交給房客，隻能留在櫃子裏。”

  “哦，那你放在什麽地方了？”兔子麵具女人探頭看了一眼櫃子，櫃子裏有很多房卡與鑰匙。

  “別做蠢事。”傑克·馬克忽然開口說：“隻能留在櫃子裏，要是我們將它拿出來，說不定會出現難以預料的變化。”

  兔子麵具女人這才扭頭，“我問完了你說的問題，但關於門的線索呢？”

  四個問題都是圍繞4號旅館展開，但沒有一個字提到門。

  “我們是參加比賽，這比賽是係統提供的。”傑克·馬克說：“我們可以說是係統認為九十七區最強的前十，這樣的比賽又怎麽可能簡單就尋到門。”

  “門當然會放在我們很難尋到的地方，而旅館最神秘的就是444號房。”

  “如果說門或門的線索最可能在哪裏，那當然是444號房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