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的到來，整個趙家村瞬間安靜，那刺耳的警笛聲，每響一下，趙忠的心沒由來的突突一下。

  尤其是他看到是鵬城的車牌，他有點不敢去麵對。

  他在害怕，大致已經猜到了什麽。

  鵬城沒幾個關係夠鐵的人，而用救護車直接送過來的，更少。

  有，也就僅一個。

  救護車直接把人送到趙家村，這意味著人，是活不了，要是能救的話，是送醫院，而不是趙家村。

  “我頭疼，先去躺會兒。”

  趙忠加快腳步想躲得遠遠的，生離死別的場麵他不是沒經曆過，就是經曆過太多，才不想再麵對。

  在現代，從基層到一方大佬，身邊的弟兄，太多在他眼前撒手西歸。

  正因為如此，他才被迫冷血，因為隻有這樣才不會太傷感。

  可事實卻是，每次見到老兄弟是在自己麵前，他又會繃不住情緒，躲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嗷嗷痛哭。

  “二哥……彪哥快不行了。”

  救護車下來一個人，常威，然後是劉發，他們雙眼通紅，聲音嘶啞，但在趙忠麵前強忍著沒繼續哭出來。

  這兩人的命都是彪哥救下的，在洛湖地下秩序的地位不大，但卻左右在彪哥身邊，可以說是親信。

  所以，送彪哥最後一程，他們必須到場。

  來到救護車後麵，彪哥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身上被鮮血染紅。

  腎被紮了兩刀，肝、肺、脾同樣也被紮了一刀。

  別說以目前的醫學水平，哪怕是幾十年後，五髒六腑一下子遭受這種重創，基本也回天無力。

  “義弟，我快不行了，那天你跟我的話，還算數嗎？”彪哥聲如蚊語，艱難說出這一句話。

  一路下來，身中數刀的他，要不是求生欲望堅定，以及打了幾枚禁.藥，早就咽氣了。

  還有個願望沒有完成，他憋著口氣死撐到現在。

  那天他說想入趙家祠堂，不是開玩笑的，他幻想過無數次改姓入趙家祠堂的情形，可惜沒等到那天。

  所以，他想臨死前改姓進趙家祠堂，也算是死後有個歸宿。

  “快，馬上把彪哥抬進祠堂，先讓祖宗見見，其它形式回頭再補。”趙忠吼道。

  如果換作別人，想把一個外姓人臨死前抬進祠堂，估計會被潑屎。

  但趙老二今時今日在村裏的威望，毫不誇張的說，就跟聖旨差不多。

  抬入祠堂後的彪哥，顫抖的雙手握住趙忠，眼睛都睜不開了。“我張彪，從此叫趙彪。義弟，謝……”

  彪哥沒把話說完，憋著的那口氣散了，所以人也走了。

  他能撐到現在，真心可以說是奇跡。

  趙忠沒有問誰幹的，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出來。

  等彪哥下葬後，獻上凶手，讓凶手在彪哥墳前伏法，這比一切狠話什麽的都管用。

  接下來的三天，趙忠從省城請來最好的戲班子，唱足三天戲。

  第六天，凶手被揪出來了，是之前潛進趙家村三個殺手中逃走的那個。

  頭七那天，凶手被鵬城巡捕親自押到趙家村彪哥的墳前。

  本來趙忠是打算私下解決的，但鵬城大人物考慮的比較周全，萬一這種事哪天被人舉報，大家都難堪，不如把打靶現場設立在彪哥墳前，這樣不至於被人抓住話柄。

  凶手嘴巴很嚴，抓住的這幾天，一句話也不說，大有愛咋滴咋滴的心態。

  巡捕不能濫用私刑，但不代表趙忠不可以。

  “巡捕官，要不你們去村裏歇歇，我想跟凶手聊聊。放心，保證一會兒你們回來的時候，他身上不會有任何傷，人也不會死，我不會令你們難做。行嗎？”趙忠走到巡捕負責人麵前說道。

  上頭交代過，隻要趙忠不虐待折磨死刑犯，有些事情可以酌情處理。

  巡捕負責人點了點頭。

  趙忠給了個感謝的神情，道：“信義，帶幾位巡捕官到村裏歇歇，整些野味給巡捕官們嚐嚐，千萬別倒酒，省得被人說閑話。”

  “阿威，把這畜生的嘴堵上。”巡捕走後，趙忠開始要動手了。

  他答應巡捕的是死刑犯身上不會有傷，可沒說臉上。

  被堵住嘴巴的凶手，視死如歸的眼神，反正他完成了任務，就算死也對得起職業。

  趙忠丟了把剔骨刀過去，給了個眼神給常威，要故技重施了。“你來動手，從額頭開始沿著整張臉劃拉一圈，然後把他臉撕下來。之後給他打一瓶止痛針，再往他臉上撒石灰，最後再把臉皮貼回去。聽說，被這樣撕臉皮的人，死後永世投不了胎，還有墮入十八層地獄永世飽受這種酷刑。”

  這種之前在內衣廠嚇唬那個賣魚佬的時候就用過，作為老司機的常威，當仁不讓。

  “嗚嗚嗚……”

  凶手終於怕了，不停的掙紮，不停的嗚嗚嗚想說話。

  可趙忠不打算太快讓他說話，“起刀不要太快，慢慢劃，細工出精品。別把整的不完整，那樣就不完美了。”

  “嗚嗚嗚……”

  凶手嚇的尿褲子了，他不怕死，但卻對這種折磨恐懼無比。

  在理智清醒的情況下，整張臉被撕下來，還要撒石灰，那種痛不用經曆也知道會痛不欲生。

  “次奧，就這素質，還視死如歸呢！把他嘴上的破布拿掉，然後你們兩人走開。”趙忠不想常威跟劉發知道幕後指使的人是誰，以這兩人的道行，真去報仇，恐怕多半會有去無回。

  常威不肯走，“二哥，我不走，我要知道是誰雇傭這貨殺彪哥的。我不親手替彪哥報仇，這輩子也不甘心。”

  劉發也表示要知道是幕後真凶是誰。

  “我的話還管不管用？”趙忠語氣一冷，指著彪哥的墳頭。“彪哥現在屍骨未寒，你們就要造反了嗎？如果還當我是你們的二哥，走。”

  兩人縱然再想知道是誰雇傭這殺手的，可在忠義兩個字麵前，他們不得不離開。

  如果不走，那就是等於要反。

  “說吧，除了林佳佳，還有誰？”趙忠不相信單憑一個林佳佳這女流之輩能整出那麽大的事情來，又是養社團又是養殺手，背後肯定還有其他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