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月影漫不經心地玩著刀，眼中是躍躍欲試的狂熱：“怎麽，偉大的執事官，想要為民除害了？”

  桑笙鼻尖是揮之不去的血腥氣，她微微皺眉：“人偶裏的陰胎，阿媛的魂魄，還有失蹤的女學生，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明如月影嗤笑一聲：“你怎不直接要求，將公會的大門敞開，讓你進去參觀個夠？”

  “我沒說公會，也沒說明家，你知道我說的是誰。”桑笙道。至於公會的大門，就算不敞開，也不妨礙她進去。

  把玩彎刀的動作一頓，明如月影看著桑笙，幽藍的瞳色漸深。

  他看著她，唇邊的笑意加深，眼中的惡劣更甚：“你不應該說的，籌碼一旦說出口，就一文不值了。”

  “看樣子，今晚這院子裏，又要多一具孤魂了。”

  一聲喟歎，緊接著彎刀出鞘，鋒利的刃口破開冷冽的雪夜飛來。桑笙避開，彎刀像嗅見肉味的獵犬，圍著桑笙飛速的打轉。

  刀刃泛著幽藍，利刃隔著氣流，劃破雪花的棱角。桑笙手無寸鐵，隻得閃身避開。

  明如月影悠閑地握著另一把彎刀，不緊不慢地近前來。他看著不停躲閃的桑笙，眼中挑起了趣味。

  兩人第一次交手，是在鬼市的雨夜。在她沒插手前，那個傻子跟溪午一樣好解決。

  可她插手了，不僅救下了那個傻子，還打掉了他的刀。

  那把舔舐過血骨的彎刀，壓在他的頸子上。素手執著彎刀的女人，麵上覆著神女麵具，壓著他的肩膀，迫著他跪在了一片泥濘中。

  桑笙彎下腰身，彎刀回旋逼至眼前，她淩空翻起，躲開旋轉的飛刃，帶起了一溜的碎雪。

  刀影重重，刀柄上的骷髏蛇頭幻化出無數的影子，冷不丁地躥上前來。桑笙在半空中翻身落地，身後一指勁風襲來，她回身避開，瞳孔中映出了張開血盆大口的雙頭蛇。

  空氣滋滋作響，蛇影近在咫尺。一道火紅的影子竄起，迎麵纏繞包裹住雙頭蛇。

  那道影子貼著耳邊滑過，被紅繩纏繞的彎刀插進身後的雪地裏。風吹起，桑笙耳邊的一縷青絲，悠悠落地。

  他唇邊帶著笑，牙尖在口內將唇咬破。這是第二次，第二次將他的刀打落。

  “你很好。”唇輕啟，右眼瞳色深不見底。這次，他不會再給她機會了。

  明如月影抬手，指間飛出張符。那符在雪中燃燒，淺藍色的虛影在兩人中間浮現。彎刀離手，從虛影中破空而出三條雙頭骷髏蛇。

  蛇頭碩大，陰狠的幽藍色豎瞳盯著桑笙。雙頭蛇將桑笙包圍起來，吐著蛇信子蜿蜒近前。

  寒意籠罩，桑笙眸色漸沉。

  “唉，我萬萬想不到，有些人渣，竟以欺負弱女子為樂。難道這世道炎涼至此了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院牆處傳來，桑笙迅速回身，院牆上飛速閃過一白一黑兩道影子。那棵夾在牆縫中的桃樹，搖落了滿樹的花朵。

  轉眼間，白琛近前：“嘖嘖。”他插著兜，頗為惋惜地看著地上的青絲。

  “古人雲……”

  桑笙心內鬆了口氣，她瞥了眼白琛，淡聲道：“現在不是賣弄才情的時候。”

  白琛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