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不斷晃動合攏，兩人所處的空間越來越小，瘋狂蔓延的青藤張牙舞爪。

  火光漸消，藤條狠狠抽過來。桑笙摸了摸僅剩的三張符紙，眉頭皺起。

  匕首鋒利，可藤條怎麽也砍不完。祁聲收回匕首的動作一頓，胳膊被旁邊的一根藤條纏住。

  藤條收緊，胳膊被勒緊失力，他就勢鬆開手，反手握著匕首將藤條削斷。

  石壁晃動地厲害，祁聲穩住身形回頭看去，桑笙正在抖落手臂上的灰燼，在她腳下，已有一堆混著青藤殘枝的灰。

  兩人所處的空間越來越小，桑笙摸著口袋，她還有最後一張符了。

  身後的氣流被衝破，桑笙側身，將從背後偷襲過來的青藤一把攥住，手掌用力，將青藤攔腰拗斷。

  不斷向內收縮的石壁和瘋長的青藤，將空間幾乎填滿，空氣中滿是地底潮濕的味道。

  四周的藤條伺機而動，桑笙剛解決了一批，很快，新的一批緊跟著纏上來。

  腳腕上一緊，桑笙暗道不好。又有青藤刺破空氣而來，她被腳腕上的力道束縛著，隻得將身形後傾，背靠在石壁上，躲過纏過來的藤條。

  祁聲揮著鋒利的匕首砍斷襲來的青藤，矮身快速一揮，將纏上腳腕的藤條割斷。

  四麵八方的青藤，爭先恐後向著中心位置的兩人伸過來。桑笙跺腳將腳腕上的藤條抖掉，抬手將最後一張符飛了出去。

  火光起，青藤如泛舊的牆皮剝落，但終究是杯水車薪。桑笙靠在石壁上，眼中倒映的火焰漸消，灰紛紛落下，又有新的青色泛起。

  石壁顫動，青藤蔓延四周，結成巨大的網。空氣變得稀薄，觸目所及皆是壯碩枝葉的青藤。

  祁聲拉下高領拉鏈，呼出口熱氣。他眼角已被汗水浸濕，微紅的眼內一片潮濕。

  桑笙額上沁了汗珠，掌心也濕乎乎一片，劃破的口子被汗水浸濕，有電流般酸酸的疼痛感。

  瘋長的青藤堆滿了石壁內的間隙，石壁向中央靠攏的速度受到了阻滯。

  口袋空了，唯一的武器也卷了刃，眼下除了安逸地躺平，似乎沒什麽更好的法子。

  掌心劃破的地方沾了汗水有些疼，桑笙摸著口袋，摸出一個小瓷瓶。她拔開塞子，倒了些藥敷在上麵，然後遞給身側沉默的男人。

  祁聲接過，垂眸看向桑笙。她戴了頂黑色的毛線帽，有碎發從帽子裏掉出來，攏在她額上耳邊，顯得她臉小了幾分。

  她正向著掌心吹氣，淡定從容得不像是深陷困窘之地。

  桑笙抬頭見他盯著自己看，瞥見他臉頰鼻梁上的傷，道：“你也塗一點吧，若是以後留了疤，就不好了。”

  麵前人不動，她便伸手在自己臉上略略比劃了比劃：“這兒，還有這兒。”

  藤條被碾壓折斷，長蛇一般翻滾纏繞。祁聲收回視線，將卷了刃的匕首重新握在手裏，盯著卷土重來的藤條。

  “現下不便，若是能出去……”

  後半句他沒再說出口，匕首劃開簇擁過來的青藤，祁聲大半個身子向著桑笙傾斜過去，抵擋住大半的攻擊。

  石壁轟隆隆的聲音近前，青藤的斷臂殘枝還在堆在腳下，祁聲動作一頓，手中的匕首陷進編織的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