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顧醒非彼顧醒。

  宋知會錯了意，極力否認；“我跟他什麽關係也沒有！”

  “你要有我打斷你的腿。”他表情嚴肅，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味。

  “……”哦，說的是原裝貨啊。她有病才會對一屍體發情。宋知心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蹬了毛拖玩消消樂。

  老宋收拾完廚房走到客廳，倒了兩杯水，其中一杯給宋知，他工作的時候和平常是兩麵性的，對於工作向來恪盡職守，盡心盡責，顧醒任務的失敗對於VL和宋知都是沉重的打擊，他們本可以扭轉乾坤，隻可惜就差一點……

  “實驗室第一次爆炸之後很多人都逃了出來，死傷率極小，顧盞想親手對顧醒動手再雇跑腿人多此一舉，況且，他的目標就不是實驗室的科研人員，而是實驗室本身和顧醒，他就差一步之遙就可以超越顧醒，但他卻選擇了最蠢的方式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那還不簡單，顧盞覺得自己對付顧醒沒有絕對的把握所以找了我們，不過他這行為也挺狗的，老子忙的騰不出腳，他倒好把我當驢子遛。”過分。

  “不對。”老宋搖頭，“都不對。”

  “哪不對了？”宋知眼裏寫滿了好奇，目光專注的盯著他。

  “顧醒和顧盞都不對，顧醒出現在那裏的時間就很反常。”

  時間。

  宋知想了想，她似乎聽到有人議論顧醒出現的原因，按照當時的情況，顧醒是臨時起意並未通知過任何人準備，所以他不知道顧盞的計劃，兩個人的關係也很不對付，不管從哪方麵顧醒都絕對不是簡單的喝茶敘舊。

  “那又怎麽樣，反正顧醒也已經死了，跟我們又沒關係。”她在雙燕市那會整天聽顧醒下飯，身邊的人不是顧醒長就是顧醒短的，要不是現在這個顧醒長得養眼，她估計能膈應一輩子。

  “誰說沒關係的，誰跟你說顧醒死了？”

  宋知不信，笑他老糊塗，笑著笑著突然感覺不好笑了，嘴角收斂，她揉了揉紅包的腦袋說，“真沒死啊？”

  “我騙你幹什麽，事發之後聯邦警察派人調查，現場發現了不匹配於實驗室所有人員的DNA，之後核實了身份，也隻是一群看似沒有任何關聯的普通人。”

  沒有關聯不奇怪，奇怪的在於普通人，實驗室管理係統嚴格，一隻蒼蠅都放不進去，要麽有人提前給了他們安全密鑰，要麽實驗室另有暗道。

  知道人沒死，宋知滿血複活，掏出藏在沙發底座的槍，“他人在哪？我現在就去送他最後一程。”

  宋君瞥了她一眼，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要是有消息我還回來幹什麽？”

  宋知瞬間泄氣，身子一癱倒回沙發，“你說話不能一次性說清楚嗎？”

  白高興一場。十個億打水漂了。

  周四，周江城出診。九點上班，他十點才到，提前預約的病人著急看病但又不敢催促，尤其是周醫生此時看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換了個地的顧醒倒沒什麽不適應，吃的好睡得好玩的好，霸占了周江城的床，糟蹋了他的玫瑰花……

  傍晚，天灰蒙蒙的，宋知開著小三輪浩浩蕩蕩的開進了幾百平方米的地下車庫。

  宋君掄著兩隻空菜籃塞進了雜物間，宋知鎖好車走過來順其自然的挽著他的手臂，他無可奈何的說她；“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賣菜是你這種小姑娘該幹的嗎？你要是早聽我的當初去考研，這會也不用遭這種罪。”

  “我樂意。”小姑娘眼睛又大又亮，衝他露出明媚的笑容，語氣帶著撒嬌的意味；“爸，我想吃雞爪。”

  “行，回去給你做。”宋君無奈極了，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爸爸，你什麽時候走？”她從沒問過他這個問題，這是第一次，或許是不敢問，又或許是覺得即使問了還是要走的，所以，問或不問，也沒那麽重要。

  宋知十五歲之前宋君就不怎麽著家，所以很多事都是宋知自己解決，她從小就骨子硬，報喜不報憂，所以不管生病，摔倒，難過從來都是咬碎牙往肚子裏咽，宋君對她或多或少是有愧的，說但是太殘忍了，所以他不會給自己找推托的借口，隻會對她說，‘我們知知最棒了。’

  宋君心口一軟，舒了口氣，語氣格外輕柔，習慣性揉她的腦袋，“這次不走了。”

  “啊？”宋知滿臉驚訝。

  “啊？”宋君不明所以，他不走對她打擊那麽大嗎？

  “你不會，得絕症了吧！”

  “……”閨女，您是透視機嗎？

  五月，小滿。

  周江城忍無可忍揪著宋知一起帶顧醒看神經科，一套檢查下來，花費兩千多，周江城付的錢。

  顧醒來南洲一個多月，除了去過一次商場幾乎對外的環境十分陌生，介於周江城這幾日的種種嫌棄，他還是和宋知關係比較熟絡。

  結果下周才能出，又正好是飯點，宋知找了家不錯的飯店，周江城臨時有事沒時間。

  宋知沒來過這家店，看著就死貴死貴的，裝修很豪華，她自己肯定是舍不得這個花銷，但是為了顧醒這個美人，她可以一擲千金。

  “扣扣。”宋知敲了敲桌台提醒正在切水果遊戲的服務員，她好像跟手機有仇似的，瘋狂的刷刷刷，切切切！“您好，點餐。”

  “菜單在桌上。”她沒抬頭，脾氣暴躁，口氣也不太好。

  宋知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顧醒慣性往後退了一步，還沒站定，宋知就爆發了，兩隻手狠狠地砸在桌上，動靜很大，身邊的人不注意都難。

  宋知拍了拍手心裏的餘屑，笑容明朗無辜，“抱歉啊，我以為您聽不見呢！”

  服務員年紀大概三十出頭，化了很濃的妝容，厚厚的粉底也遮不住眼尾的褶子，紅唇張開卻不知道要說什麽，整個人都嚇傻了，估計是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粗魯野蠻的顧客。

  “你你你……你……”

  “現在可以點餐了嗎？”

  她敢說不嗎？

  不敢。

  服務員膽戰心驚的雙手奉上菜單，宋知要了單獨的貴賓室，照著顧醒喜好點的，價格超貴，刷完卡心髒嘩啦啦的碎了一地。

  “宋小姐，我覺得您的行為不對。”小淑女怎麽能動手拍桌子呢。

  顧醒喝了口涼水，心平靜和的說；“拍桌子手疼，你下次可以借助外力工具。”

  簫聲；“……”先生，您這叫助紂為虐。

  宋知並不在意，身子往後靠，兩隻手枕著腦袋看窗外的風景，綠樹紅花在她眼睛裏勾勒成一幅畫，然而她並不覺得有什麽好看的，幹脆還是看顧醒，“顧醒，你想不想做點別的事？”

  “哐。”的一聲，門口有個送菜的服務員不小心打翻了盤子，連忙道歉收拾好跑了。

  “我說錯話了嗎？”宋知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嗯，你想對我做點什麽別的事？”顧醒抬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