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榮國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濤，“新廠長，咱們工廠虧損嚴重，我就想問，你有什麽辦法能夠在一個月之內把這些貨款補齊？”

  “萬總可是說了，不會再給我們工廠撥款，我們拿什麽去還錢？”

  秦濤嗬嗬一笑，“既然讓我當廠長，那我就自有辦法，你不用管。”

  “而且我答應他們的，一個月之內把錢還上，就一定能夠還上。”

  鄭榮國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打開茶缸，喝了一口茶。

  秦濤也不客氣，走過去，從鄭榮國的手中接過茶缸，灌了好幾口。

  這茶缸裏麵滿是茶堿，茶缸裏麵的顏色都發黃了，但正是這種茶缸泡的茶才特別有韻味。

  喝了好幾口之後，秦濤才說道：“我對做炒貨挺有研究的，你不用操心。”

  “嗬嗬，就你有個狗屁的研究，我在這一行做了好幾十年了，難道沒有你一個毛頭小子懂得多嗎？”

  “今年行情不好，你想怎麽做都做不了的。”

  鄭榮國無奈的搖了搖頭，秦濤隨後便說道：

  “你別著急呀，反正這場也快撐不下去了，那不如信我一次怎麽樣？”

  “行行行，我的大廠長，我這就信你一次。”

  把鄭榮國給打發走了之後，秦濤就直奔去了香料市場

  他既然答應了這些農民，一個月之內把錢結清給他們，那麽他就有自己的辦法。

  而且，這個辦法早在他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萬梓良不是說了嗎？不能動用總公司的能量，那麽他定有自己的辦法。

  98年那個時候，很多市麵上賣的零食都是那幾種，款式和口味也特別匱乏。

  至於炒貨大多都是原味的，也就是瓜子是什麽味兒，那做出來就什麽味兒的。

  可是，活到50多歲的秦濤，他卻深知炒貨不隻有原味，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味道。

  什麽奶茶味兒，奶香味兒咖啡味兒，甚至還有榴蓮味兒的。

  隻有產品的口味多，種類多，才能在市場上更具競爭力。

  如果自己的產品和別人的產品一樣，不具競爭力的話，很快就會被擠下實體市場然後倒閉。

  對於鄭榮國來說，這是一場巨大的危機，但對於秦濤來說不過是信手拈來的事兒。

  而且在這廠裏上班，也能有一個正當的理由給母親錢。

  要不然，母親是一個極度敏感的女人，她總覺得秦濤在外麵做了些什麽不正當的勾當，才會有這麽多錢的。

  想著想著，他已經打車來到了香料市場。

  與其說是市場，不如說是一家加工廠。

  秦濤邁開步子，走進工廠裏麵，一時間一股熱浪撲麵而來。

  秦濤剛往裏麵走，一個女生的聲音就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回頭一看，發現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女生，那女生手裏端著香料。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大哥你踩到我了，你踩到我了......”

  秦濤眉頭微微一皺，這個人很眼熟啊，好像在哪見過。

  隻不過到底叫什麽名字來著？為什麽會這麽熟悉呢？

  秦濤沒有動，就像一尊雕像一樣，定在了原地。

  那女生又提醒了一句，“喂喂喂，你踩到我的腳啦！”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秦濤這才回過神來，但是他仍然在思考這個人是誰，感覺挺熟悉的，一時間沒想起來。

  98年見過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要去翻開那塵封的記憶，也不是這麽簡單的事兒。

  這時候，那女生把手中的香料放到一旁，然後開始揉自己的腳。

  “你這人怎麽這樣呢？我都說你踩到我腳了，你怎麽不挪開呀？”

  秦濤蹲下去看了看她的腳，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這個時候，就有人在身後議論，“這個人，聽說是萬氏炒貨廠新來的廠長，剛剛我去進貨從他們廠門口過，看到這小子可囂張了。”

  “嗬嗬，原來是廠長啊，怪不得呢，難怪這麽囂張。”

  “踩了人家的腳還不挪開，一點悔過的心思都沒有。”

  聽到周圍的人議論著他，那女生低著頭，本來還想和秦濤理論幾句的，但是聽說秦濤是廠長就不敢理論了。

  她一個打工的，哪敢得罪這樣的人物呀。

  不過隨後，又聽到一個大媽說道：“哎喲喂，廠長有個屁用，那家工廠早就要倒閉了，就算換10個廠長也沒什麽用，早晚得黃。”

  那大媽這麽議論，大家也有同感。

  一開始的時候，萬氏炒貨廠確實做得挺不錯的，那個時候鄭榮國就狗眼看人低，說話都用鼻孔懟人。

  這些大媽之前也在炒貨廠上過班，所以對鄭榮國那是深惡痛絕。

  雖然聽到這些議論秦濤很不爽，但是沒辦法，他們說的都是事實。

  所以呀，如果炒貨廠那邊再不弄點什麽新品出來的話，恐怕半個月都撐不下去。

  和這些人較勁兒也沒什麽意思，不如趕緊辦正事吧。

  這廠裏麵不怎麽通風，特別熱，幾個摳腳大漢光著膀子，在一旁的大灶台上麵炒著香料。

  其中一個大漢滿頭汗水，身上穿著皮圍裙，皮膚黝黑黝黑的。

  “那個，能不能給我來點香料？”

  “要香料去旁邊，旁邊有打包好的。”

  秦濤微微點頭，來到旁邊銷售部那邊。

  緊接著，他便找到了銷售處的人。

  “那個，你們這邊有沒有奶油香精啊，或者別的什麽香精都行。”

  “啥香精？”

  在場的人麵麵相覷。

  “沒有，我們這裏沒有這種東西。”

  秦濤很失望，正轉身要離開。

  突然一名女生走了過來，“喲喲喲，我們這裏還有一點點，不過不多，而且價格挺貴的。”

  “有多貴？”

  “500塊錢10斤。”

  “而且也隻有10斤。”

  “好吧，好吧，幫我裝起來，現在就要。”

  很快，秦濤帶著香精回到了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