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火影樓上還亮著燈。

  火字鬥笠放在桌上，猿飛日斬叼著煙鬥，俯視著萬家燈火的木葉村。

  “到底還是老啦。”

  猿飛日斬自言自語的歎息一聲。

  一個多小時前，逆轉查克拉運行軌跡，強行逼出兩道鼻血，失血過多導致有些頭暈。

  拙劣的表演。

  勉強騙騙小孩子。

  小孩子！

  一想到這個詞，腦海裏閃過一個身影。

  比鳴人還要矮半頭。

  得體的和服，烏黑的長發，精致的小臉，和那雙純度極高的……白眼。

  花火今年隻有7歲。

  比鳴人足足小了5歲。

  這麽小的孩子，竟然可以說出那樣的話。

  “三代爺爺，這件事交給我來做吧。”

  “你知道怎麽做？”

  “悄悄告訴水木君就可以啦。”

  美麗的小臉，甜甜的笑容，卻讓人不寒而栗。

  水木也是戰爭孤兒，但心狠手辣、野心勃勃，是頭養不熟的狼崽子，有情報顯示他在聯係自己那個逆徒大蛇丸。

  利用水木，也是拯救水木。

  叛出木葉跟著大蛇丸，怎麽可能有好下場。

  太清楚大蛇丸的品性了。

  那是一個把所有人都當成棋子的野心家。

  當年力主波風水門成為四代火影，把大蛇丸排除在外，就是出於這樣的考慮。

  木葉村交到大蛇丸手裏，必有毀滅的那一天。

  把水木關在監牢裏清醒幾年，也算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了。

  日向花火清楚對鳴人的暗中培養，不算意外。

  這件事本來就沒有瞞著日向家族。

  可是，她是怎麽判斷出水木就是預備好的棋子呢？

  她剛七歲啊。

  日向家族出妖孽！

  這對於木葉來講絕不是個好兆頭。

  猿飛日斬回過身，抬頭仰望。

  那目光似乎想要透過層層牆壁，望到火影岩上的四代目。

  “水門啊，你走的太早了。”

  老人的語氣裏帶著無限眷戀。

  十二年前的那一夜，波風水門的身隕讓他痛心不已，四年後的大兒子夫婦雙雙戰死都沒那麽心疼。

  一位年富力強、戰功卓著、才華橫溢又極富責任感的火影，能讓木葉忍者村更上一層樓。

  這也是他當年主動退位的原因。

  可是那一夜，完全打亂了部署。

  三個親傳弟子，自來也無心、綱手死心、大蛇丸野心，一個都指望不上。

  連年的征戰讓中生代人才凋零。

  凱、阿斯瑪各方麵都有欠缺，如果從秋道、山中、奈良、油女等家族裏挑選，勢必引起日向家族的強烈不滿。

  唯一適合的旗木卡卡西卻戰功不足，還不足以服眾，那時的年齡也還太小。

  自己不得不再度出山，等待著旗木卡卡西成長，等待著漩渦鳴人長大。

  也算是給付出一切的水門一個交代。

  從小對鳴人封鎖消息，所有的苦難與磨練，都是為了培養。

  在十二歲時刺激成長，也是因為此時九尾與鳴人的魂魄徹底融合可以交流，為將來創造無限可能。

  可是，鳴人。

  你能是日向花火的對手嗎？

  越大的家族就越需要壓製，不然權力的失衡會造成惡劣的後果。

  這種壓製又需要非常巧妙，過度的壓製又會導致大家族的背叛，一如當年的宇智波。

  這其間的力度掌控需要高超的手段與精妙的計算。

  猿飛日斬自愧自己都做不好。

  不然就無需損失掉整個宇智波家族，讓鼬和佐助兩個孩子背負如此沉重的枷鎖。

  這也是讓卡卡西帶佐助的原因。

  稍稍緩解內心的虧欠。

  心計如妖的日向花火是下一代日向宗家掌權人，從日向日足把長女雛田送入學校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問題。

  十年後，第一望族的日向家在日向花火的帶領下……

  猿飛日斬緊緊閉上眼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

  過了很長時間。

  “進來吧。”

  唰。

  鷹出現在辦公室中，“三代目，鳴人在醫院裏遇到了李諾克，兩人說了很多話。”

  “什麽！”

  猿飛日斬挺身，“說了什麽？”

  鷹遞過一張字條。

  迅速看完，猿飛日斬抬頭，“你確定他是這麽說的？”

  “一字不差。”

  猿飛日斬緩緩點頭。

  鷹消失。

  沉思良久，猿飛日斬又拿起字條，逐字逐句的品味。

  可是我堅信，我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想成為什麽樣的人。

  別人怎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怎麽做。

  我相信會有那麽一天，我們會跟伊魯卡老師站在一起，望著我們的家園，露出我們無愧於心的微笑。

  這，是我們與伊魯卡老師的約定。

  李諾克用的都是“我們”。

  “我們想成為什麽樣的人”“我們怎麽做”。

  意味深長。

  這是在向鳴人表達，不管我們魂魄裏有什麽，隻要我們想成為守護木葉的人，就一定能夠實現嗎？

  這也是李諾克的內心獨白嗎？

  哪怕他的魂魄裏藏著橫山矽那個老妖怪，他也要成為木葉的守護者？

  從字麵上理解，是這樣的。

  但是，如果是橫山矽發現了鷹的暗中跟蹤，那麽這一番話就變成了……表演。

  利用鷹，向自己傳遞虛假信息，使自己放鬆對他的警惕。

  是不是這樣呢？

  久經沙場的三代目火影大人不由再次長歎。

  “都是妖孽啊。”

  ……

  回到家，剛好完成一天訓練功課的李洛克也同時到家。

  李洛克不由好奇問道，“你今天沒去上夜班？”

  “嗯，頭有些疼，不去上班了。”

  心裏有事，李諾克隨口應付哥哥，轉身要進臥室。

  “頭疼是睡的太多了。”

  身後傳來哥哥的聲音，“跟我一起訓練吧，保證你頭不疼！”

  “哈。”

  李諾克嘴角抽抽，幹笑一聲，進屋。

  好吧。

  要是全世界都像哥哥這樣該多好。

  其實他知道，哥哥不是傻而是粗線條，執著的追求導致對其他事物不甚留心，心思全部放在體術修行上。

  越簡單，越快樂。

  今天回來的早，反而睡不著。

  躺在床上，李諾克枕著手，練習著見聞色，順帶預防小陰謀玩陰謀。

  今晚的收獲還算可以，相信有之前100碗的鋪墊和今晚的點睛之筆，自己在鳴太子的心目中人設就徹底豎立起來。

  然而他卻高興不起來。

  見聞色之下，從醫院出來的一路都有人在暗中跟蹤。

  從跟鳴人分手之後跟蹤者消失上判斷，應該是暗中保護鳴人的暗部。

  三代目的手筆。

  要說鳴人能用色誘術PK掉三代目火影，隻能說是富堅老賊在搞笑。

  這個世界絕對不可能出現那種情況。

  種種跡象表明，三代目是有意的。

  跟鳴人的那番話也勢必落入了三代目的耳中。

  反複琢磨言語，判斷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李諾克才沉沉睡去。

  然而第二天一早，出現在院牆上的那個人卻讓他大吃一驚。